曾攸宁的思绪有片刻凝滞。
二伯母察觉到她的愣神,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随即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
声音更是压低了些,像是怕谁听到的样子:“他呀,你可要小心点!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
曾攸宁望着那张昳丽张扬的脸,眉目如画,唇角噙笑,分明是个翩翩贵公子。
“他……长得可真不像疯子。”她喃喃道。
话一出口,她猛然回神。
她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二伯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昭明的亲弟弟,谢既墨!不过也是,你进门的时候他们兄弟早已闹翻了,没有见到过人也正常。”
曾攸宁顺势试探:“昭明从没提过他还有个弟弟。”
二伯母肥胖的身子忽然贴近,浓烈的香水味熏得曾攸宁几欲窒息。
曾攸宁忍着没有后退。
二伯母压低嗓音,近乎耳语:“他们小时候感情倒是不错。当年他们父母车祸身亡,昭明在国外赶不回来,谢既墨却一口咬定是我们这些叔婶害死了他爸妈!”
她嗓音陡然尖锐:“那疯子冲进老宅,砸了所有东西,还把我们孩子都打进了医院!”
曾攸宁呼吸一滞——这么疯?
远处,谢既墨仍笑吟吟地望着她们,似乎是知道她们讨论的人是他。
二伯母察觉到他的视线,悄悄往曾攸宁身后藏了藏。
嘴巴倒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愤愤不平道:“那可是我们大哥!我们怎么会害自家人?更何况,谢家的好日子全仰仗大哥。”
曾攸宁瞥了眼她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心中冷笑——贪婪面前,血缘算什么?
不过看来谢既墨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不然二伯母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和她嚼舌根。
她适时递出了话头:“那他和昭明?”
“昭明是个好孩子,回国后,自然信我们这些长辈不会害人的,于是和他大吵了一架。谢既墨就此离家,再没回来。”
二伯母撇嘴:“倒是昭明心软,一直给他打钱,可惜养不熟的白眼狼,连你们婚礼都没露面!这次葬礼,估计是怕自己未来活不下去,想要赖上你这个嫂嫂吧。”
二伯母似乎是对她手上继承的股份势在必得,将谢家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了,在她的叙述里,自家都是好人。
又似乎是察觉到之前对她的看不起过于明显,讲话时还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像是对最亲近的小辈。
曾攸宁觉得自己被熏得要晕过去了,强打着精神应付着。
最后感觉说得差不多了,开始图穷匕见之时,她小声说道:“刚刚因为紧张,水喝太多了,我、我有些内急。”
二伯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又很快掩去,拍拍她说:“快去吧,需要婶婶陪你吗?”
“不用不用。”曾攸宁装作窘迫的慌忙摆手,走出灵堂。
刚刚他们在灵堂里面的相谈甚欢,落在了很多人的眼睛里。
那些人虽然互相一直在寒暄着,但一直留下一点心神在二人身上。
见曾攸宁离开,很快就有一堆人凑到了二伯母身边,积极打探着。
走廊空荡,唯有脚步声回荡。
曾攸宁猛地回头——一个陌生女人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
见她察觉,对方甚至礼貌地笑了笑。
她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她瞥了眼角落的监控探头,略放松了些,快步走进洗手间。
也不知道这二伯母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水,厕所的香薰都好过于它,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刚刚晕乎乎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走进卫生间的隔间里,整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谢昭明的父亲那辈,一共兄弟三个。
他父亲先成功的成立了公司,然后将这两个弟弟都带了起来。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公司越做越大,现在也算是公司的元老。
四年前,谢昭明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因为家里有人帮衬,他也只剩下最后半年,于是他还是完成了学业才回来继承家业。
谢既墨作为弟弟,觉得父母是被害的,与家里闹掰。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他父母提前立下了遗嘱,哪个儿子先结婚,就能继承他们的股份,另一个人继承那些不动产。
这份遗嘱也很奇怪,像是知道自己看不到这两个孩子结婚一样。
曾攸宁觉得这一大家子人,都疑点重重。
她悠悠叹了口气,走出了隔间。
二伯母啰嗦了一大堆信息。
结果现在就是,她不仅对于谁杀了谢昭明完全没有头绪,更是不知道谁想要杀她。
曾攸宁感觉自己一个孤女,这一家子人都有杀她的动机,包括这个表示友好的二伯母。
因为谢昭明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据说也没有遗嘱,他所继承的所有股份现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而自己似乎是谢昭明突然从外面领回来的,虽然二伯母没有明说,但她觉得自己就是谢昭明想要继承遗产所找回来的棋子。
或许他们兄弟二人闹掰也与这件事有关?
那自己这个身份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家父母的股份归了自己一个外人,谢既墨又会甘心吗?
在她思索盘算着的时候,镜中,一道黑影正无声逼近。
赫然是方才那个“路人”!
她转身要跑,却被一块浸满药液的帕子死死捂住口鼻!
“唔——!”
曾攸宁的心瞬间提起,她手上青筋暴起,疯狂地扒着捂在她脸上的手,指甲在女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痕。
蹬踹的闷响在空荡洗手间回荡,她努力想要逃离后面的人的掌控。
冷汗不住地滴落下来。
镜中映出女人狰狞扭曲的脸,与先前温和判若两人!
如今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那狂热而狰狞的眼神让人对上都觉得胆寒。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去,但求生的欲望却不是能够靠理智控制得住的。
曾攸宁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
眼泪和鼻涕一起留了出来,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却宛如蜉蝣撼木,后面的人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丝波动也没有。
而随着帕子上气体的吸入,曾攸宁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看向了门口。
谢既墨居然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没有了惯常的笑,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到她看过来,谢既墨仿佛幽幽叹了口气,曾攸宁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她努力辨认着男人的口型。
“啊,被发现了。”
曾攸宁察觉到身后的人的力道放松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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