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后,第一场考题的时间结束铃响,卢璘才睁开眼。
周围的号舍里,顿时响起一片长长的吐气声,夹杂着笔杆落桌的轻响。
不少考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看来光是第一场的考题,就把许多考生折磨得不轻。
紧接着,有吏员的声音在各处号舍外响起。
“第一场已毕,诸位考生可稍作歇息,恢复才气。”
“半个时辰后,将公布第二场考题。”
考生们有的在号舍内**,闭目养神回复才气,也有的拉响铃铛,准备进食或者上厕号等等。
卢璘也拉动了号舍角落里的麻绳,趁着这个空档,准备去一趟厕号。
厕号外,排队的考生不少。
卢璘到的时候,队伍前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他安静地排在队尾,听着前方考生们的议论。
“听说了吗?乙字号那边,刚才有达府异象出现,而且不止一次。”
“乙字号?那边大多是云渡县的考生吧?果然是文风鼎盛之地,府试都能出达府之作。”
“那当然,云渡县在咱们临安府下辖十几个县里,文教一直是顶尖的。”
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说不定是清河县的考生呢?我记得乙字号考场还有不少清河县的考生吧?”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嗤笑。
一名身着青色襕衫的学子撇了撇嘴,声音里满是轻蔑。
“清河县?算了吧。”
“他们县的案首就在我对面,开考才一炷香就收笔了,号舍里半点才气波动都无,不是乱写是什么?”
“连案首都这副德性,其他考生又能好到哪里去?”
此人,正是卢璘号舍正对面那名安溪县考生。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排在队尾的卢璘,便用下巴朝着卢璘的方向点了点,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喏,就是那个小子。”
几名考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卢璘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也忍不住摇头轻笑。
“这么小?清河县今年是真的没人了。”
“是啊,让他们来参加府试,简
直是拉低了我们临安府的平均水准。”
卢璘听着这些议论,脸上平淡无波。
一点没有张口和这些人争论的想法。
与其费劲说服,不如留点精力准备下一场考题。
而且是骡子是马,等府试结果出来,一切自有分晓。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璘哥儿!”
崔皓看到卢璘,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在那边考场没见到你,咱们居然不在一个考场。”
“我还以为另一个达府异象是你呢?”
“听你这么说,看来其中一个达府是你咯?”卢璘笑问。
崔皓淡定地点头,并没有觉得写出达府之作是多么了不得的事。
在其他人面前还能装一装,眼前的卢璘可是在县试能写出传天下品级的文章。
在卢璘面前,达府之作可不够看!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崔皓话锋一转,说起了之前清河县学子**一事。
“县试考完,家里长辈就不让我出门了,说是要静心温书。”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那件事。”
“你那个案首,当之无愧,哪容得那些小人质疑!”
卢璘只是淡笑,没有回应。
可周围的考生们却听到了崔皓的话。
“案首当之无愧?呵呵。”
“清河县的考卷是有多简单,这种乱写一气的都能当案首。”
“就是,这要是换我去清河县考,说不定案首就是我的了,反正有手就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附和着。
崔皓何曾受过这等阴阳怪气的嘲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当即便要开口反驳。
卢璘却向他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远处的廊道上,几名衙役正来回巡视,见排队的学子动静有些大了,眼神严肃地扫了过来。
崔皓见状,也熄了和众人争论的心思。
憋着一口气,狠狠地瞪了那几名安溪县考生一眼。
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
卢璘回到自己的号舍,刚坐稳身子,钟鸣声便再次响彻考场。
“当!”
所有考生精神一振,齐齐抬头。
考场中央的半空中,金光再度汇聚,凝结成一行新的大字。
“反击还是坚守。
第二道考题来了。
大字下方,一行行小字紧随其后。
你率领的残军,在孤城之中以悍不畏死的决心,成功击退了妖蛮大军的**。
妖蛮死伤惨重,士气大跌,朝后方溃退三百里。
此刻,你面临两个选择。
其一,继续困守孤城,救死扶伤,收拢残兵,等待朝廷的援军。
其二,统帅剩余部队,主动出击,趁其军心动摇之际,衔尾追杀,一举踏碎妖蛮主力。
题目一出,整个考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比第一场时还要安静。
不少考生看着半空中的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满是困惑与凝重。
这哪里还是在考战诗词。
这分明是在考兵法韬略,在考临阵决断。
卢璘看着题目,同样陷入了沉思。
考官的用意是什么?
选择坚守,是最稳妥的办法。
己方兵力已是**之末,守住战果,等待援军,无疑是损失最小,也最符合常理的选择。
选择反击,则是一场豪赌。
赢了,便是泼天大功,一战定乾坤。
输了,便是全军覆没,万劫不复。
两种选择,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
一种求稳,一种求险。
一种是守成,一种是开拓。
这道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卢璘的目光微微闪烁,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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