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璘蘸墨提笔,几寸粗细的凝实才气透出笔尖。
下一刻,卢璘动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滞。
笔尖在宣纸上游走,时而龙飞凤舞,时而铁画银钩。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卢璘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耗尽最后一丝才气后,终于把最后一句完整地写完。
停下笔的卢璘吐出一口长气,将毛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缓缓闭上双眼。
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恢复着体内的消耗。
这首词,果然不愧是豪放词中的扛鼎之作。
仅仅是将其写出来,便几乎抽空了自己体内才气。
若非有【修身】特性加持,让自己的才气底蕴远胜他人,恐怕连完整写完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一切都值了。
此词一出,这等场景下的战诗词再难有与其争锋之作。
稍微缓过来一点的卢璘,拿起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缓缓摩挲,嘴角带笑。
王师伯给的这份见面礼,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宝贝。
这等足以引动天地异象的战词,写完之后,竟是半点波澜都无。
连一丝才气都未曾外泄。
也不知是何等品阶的宝物,竟有如此遮蔽天机之能。
正对面的号舍内,一名来自安溪县的考生还没有动笔的头绪,此刻正抓耳挠腮,满头大汗。
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见卢璘收笔闭目,一副悠闲养神的模样,下意识的一愣。
这不是清河县的案首吗?
怎么这么快?
自己连半点头绪都没有,此人就已经停笔了?
此人皱眉,旋即见卢璘号舍内没有半点才气波动,更无半点异象产生的征兆。
当即摇头轻笑:定是胡乱写了一通,应付了事。
哪怕是出县级别的战诗词,都会有才气痕迹遗留,可这清河县的案首,连半点才气波动都没有。
不是乱写是什么?
也不知道清河县的案首是怎么选出来的
安溪县考生彻底放下心来,摇了摇头。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自己面前那张空白纸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哎,这场景也太难了。
既要激发士卒死战之心,又要引动异象震慑敌军,还能直接增强战力。
寻常的边塞诗,虽能壮行色,却无杀伐之力。
而专为杀伐的战诗,又往往失于意境,难以引动天地共鸣,震慑敌胆。
如何才能将这几者,完美地融于一首诗中。
难难难啊!
体内的才气在【修身】的加持下,正一丝丝地恢复着。
卢璘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确保才气能够支撑下一场考题了。
他将桌上的考卷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
字迹、内容、格式,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伸出手,拉动了号舍角落里垂下的一根细麻绳。
这根麻绳连接着号舍外的一个小铜铃,是考生在考试期间,用来呼唤吏员上厕所或是提前交卷用的。
不多时,两名吏员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号舍门口。
看到卢璘那张年轻的脸,两人都有些意外。
“何事?其中一人开口询问。
“交卷。
两名吏员闻言,脸上的意外之色更浓了。
这才过去多久,第一个考题的时限都还没到一半,就有人交卷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以为然。
两人都有文位在身,自然能察觉到卢璘号舍中的才气波动。
可这半点才气的痕迹都没有,又没表现出异象。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见考题太难,乱写一气的考生了。
其中一人还是按规矩确认道:“一旦交卷,便不可再做任何修改,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卢璘点头。
见卢璘态度坚决,吏员不再多言,一人走进狭小的号舍,取出一张白纸与一小罐浆糊。
动作熟练地将写有卢璘姓名、籍贯等信息的考卷一角,用白纸严严实实地糊住。
这便是糊名,为了防止阅卷官在批阅时,因考生身份而产生偏袒。
做完这一切,另一名吏员则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甚至包括镇纸,都一一收走。
“下一道考题会在午后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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