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逼近萧燕亭:“你是黑裳教的人?”
萧燕亭急切摇头,喉咙嗡嗡叫,三当家拔出他嘴中抹布,他方才大喘一口气,说道:“非也非也!”
疤狮子怒斥:“那你为何暴露神箭手?”
“贵寨背后暗算,实乃不义,我自然相助黑裳教。若放暗箭之人是黑裳教,我亦会提醒贵寨的。”
疤狮子面露几分难堪,更坚杀人之心:“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威胁我们放过你吗?神箭手的命,要你来偿!”
说罢,呼人拿来大刀,一脚踏上虎皮椅,摇响天顶悬挂的大铜铃。大铜铃如蛛网中心,以红线连接无数中铜铃,中铜铃又连接小铜铃,组成庞大八卦阵法,将整座伏龙寨覆盖。霎时间,满山叮叮作响,铃声激越如达天听。
众山贼闻信,纷纷抵达石楼,大堂中站不下了,便聚在楼外院坝,不知发生何事。
疤狮子将绑成粽子的萧燕亭拎出石楼,来到院坝中的斩头台,一脚踢向他膝盖窝,萧燕亭吃痛跪倒下去,脑袋险些磕上他臭靴。
疤狮子将大刀抵住萧燕亭脖颈,威风凛凛,向众匪喊道:“此人与黑裳教合谋,害死我们唯一的神箭手赤眼,兄弟们说,该怎么处置!”
山贼们无不气愤,一双双眼刀射来,令萧燕亭后背发寒。
“活剐了他!”“烧死他!”“砍下他脑袋,挂在山寨门口给黑裳教的人看!”
……
疤狮子满意笑着,最终集成众议,将奸细焚烧致死。
山贼们一伙去搬柴草,一伙去取火种,一伙将萧燕亭绑在十字刑架上。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山贼们哟嘿哟嘿吼起山来,兴奋无比。
小喽啰将火把呈给疤狮子,他走到灰头土脸的萧燕亭身旁,浓浓口水呸上他脸,附耳低语:
“你也配谈‘义’?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老子?”
说罢,垂低火把,点燃萧燕亭脚下柴火,顿时一股热气拔地而出。
萧燕亭拼命摇头,却只听得见斩头台下众匪喝彩之声,体肤越来越烫。汹汹烈火迎风一扑,他衣角骤然烧起,一寸寸噬向血肉。
他舌尖蛹动,终于将抹布推出口,震天一吼,是个名字:
“白愁尽——”
起初,山贼们听不清他叫唤什么,依旧嘈杂。随着他一遍一遍呐喊,终于,每一个人都听清了这个名字。
“白愁尽……”
“白愁尽……”
“白愁尽……”
院坝上乌泱泱一大片人,骤然鸦雀无声。他仿佛唤醒了什么,星辰遥远,黯淡无光。
震惊的脸,梦醒的脸,迷茫的脸,疑惑的脸……一张张,被烈烈火堆照亮。
三当家冲上斩头台,踢开他周围火束,双手将他衣领揪到变形,目眦欲裂:“你到底是谁!”
他炽热眼神中,惊愕之外竟含几分期待,令萧燕亭意外。他正欲开口,却被赶来的疤狮子打断。
“三弟!此人狡诈无比,切莫被他三言两语蛊惑!”
“可是,他知道……”
“谁不知道?这寨中有任何一人说漏嘴,这名字都会有人知道。一个名字而已,说明不了什么,怕是这奸细的诡计,你可不能昏了头啊。”
见三当家犹豫不定,疤狮子握紧他双肩,言辞恳恳道:“此人绝非善类,先力助黑裳教,后混入韦家沟,想方设法来到伏龙寨中。倘若他真是友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三当家回过味来,镇静不少。疤狮子安抚好他后,立即变脸,瞪向萧燕亭:“还是让你活长了些……”
不知为何,听到那个名字,他眼神与三当家截然不同,亦与伏龙寨众匪不同。萧燕亭看出惊慌、恐惧,却无一丝温热。
疤狮子提起长刀,便向萧燕亭脖子砍去!三当家惊诧,横腰一扫,以手肘击落长刀,长刀顿时掉入烈火堆中。他身手矫捷漂亮,萧燕亭不禁心中叫好,却觉似曾相识。
“白象!你此举何意!”
“二哥,我始终觉得此事蹊跷,还是等大哥回来再行商议吧。”
疤狮子惊惧之貌更深,吼道:“不需等他回来!处决个小小奸细,难道老子都做不得主吗?”
二人争执不下,便大打出手,比武定胜负。只见疤狮咄咄逼人,出手凶狠,招式虽好却略显迟钝,是平日疏于练习之故。而白象身姿利落,一招一式气劲精准,武功显然在疤狮之上。
萧燕亭观二人决斗,果见大家之风,绝非旁门左道可比。
一晌过去,疤狮落败。他背对白象,向夜空双手齐举,愤然道:“苍天可鉴!此贼不除,伏龙寨后患无穷!我疤狮问心无愧!”说罢疾步而去,挥散众匪。
白象命人将萧燕亭锁进地牢,回到大堂,默默坐于虎皮椅阶下,骤然回望椅后张牙舞爪的五兽壁画。
壁画中心,五兽争夺之物,乃一颗阴阳太极珠。黑白互在其中,谁知真假?
.
是夜,萧燕亭戴着沉重手镣脚镣,独坐阴湿铁牢中。天窗透下月光,照见长长过道,老幼老鼠溜来溜去,竟也有些可爱。
只是茅草潮湿,地面冰凉,馊臭菜渣隐匿在边角,将他精致青衫熏臭,使他夜不能寐。
他双臂作枕躺下,懒散一伸长腿,嘴里念念有词,是他出走前读的渊公子手札最后一篇。
记录了某年某月,他忽丢失一位名门正派友人,一番苦寻后,竟发现他落草为寇。只是他还未查清真相,便因事回家,此后经历水蜻蜓之变,永远长眠。
唧唧唧……老鼠又叫。过道尽头,传来细微脚步声,越来越重。
萧燕亭闭眼细听,在来人抵达那刻,吐出口中茅草,笑道:“二当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疤狮子狰狞的脸,被一条条铁柱分割。他冷声问:“知道我来找你干嘛吗?”
“好难猜啊。”萧燕亭调皮笑着,“二当家想聊一聊——白愁尽?”
疤狮子被他自作聪明逗笑。他开锁入门,威然睥睨萧燕亭,而后俯身捏住他下巴,皱眉端详:“如此绝世美貌,生在男人身上,真是可惜了。你下面若长一条缝,兴许跟了我,我就饶你一命了。”
他手劲颇大,捏得萧燕亭生疼,他忽然警觉:“你想做什么!”
疤狮子笑道:“送你件礼物。”他展示另一只手,三根粗大铁针夹在指缝中,如铁爪一般,“这是一种刑具,见过吗?”
“你……你不想问白愁尽之事?”
“哈哈!白愁尽?他的事,我知道得可比你多多了。你以为喊出一个名字,就能逃出生天吗?”
疤狮子抓起萧燕亭右手,将一根粗针扎进他小指指腹,慢慢推入指甲。萧燕亭骤然一痛,冷汗直冒!
他凶相毕露,拷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