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吹过耳畔,用以束发的檀纸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空无一人的,薨星宫的最高处,仅凭双目也能远远地眺望整个东京都,是个同学校的天台一样,容易让人觉得开阔而心情放松的场所。
但天元每日来往此地的理由却和休息之类的行为无关,这里是最合适与笼罩整个日本的大结界产生共鸣,然后借着结界来观测国内的地点。
唯一能把这里当做一个放松心情的地点的人,至今为止,大概也只有与天元共用身体的天内理子。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天元大人。】
少女在术者内侧如是说道,身体的眼睛所看到的辽阔晴空和远方繁华无比的城市,同样也映入了她的意识之中。
“确实。”天元和蔼地微笑着,如是回答。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光看看街道上热闹的景象也不错。】因为和天元共享视野,所以也能和她一起眺望整个日本的少女无忧无虑地说道,【天元大人也喜欢的吧?每一天,大家都能够笑着走在街道上的样子。】
那样的话,无论是自己的献身,还是天元的自我禁锢,都有了价值。
最古老的咒术师静静凝望远方的城市,在她那双与结界共鸣的双瞳之中,映照着无数在宽阔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
千万人低垂的头颅,如同古老原野上一望无际的黄金,低垂沉甸的千万稻穗。
“……是啊,此乃丰苇原千五百秋瑞穗之地,是为诸神乐土……”她轻轻叹息道,“守望八百万众神所居住的国土,正是此身宿命……”
【嗯,就如同天照大神照耀苇原中国一般。】理子笑嘻嘻地说道。
天元沉默了片刻。
“不,我辈不过是……区区一尊衣着华丽的草人罢了。”
她这般苦笑着回答。
【咦?天元大人说什么呢!您明明……】身躯内侧的少女对她的自贬之语似乎十分不满,吱吱喳喳地试图辩解。
但最古老的咒术师只是继续平静地眺望着远方,“一次次地看着大地丰收,一次次地看着祂们欢欣鼓舞地收割,除了微笑以外什么都不做的东西,除了田野中的草人之外,还有别的吗?”
她的面容上再度浮起了安详而慈爱的微笑。
宛如精雕细琢的面具般完美。
两人共用的身躯内侧,少女始终没有放弃的劝解之语无人得闻,而能够听到天元短暂的簪越话语的,除开拂过宫殿的长风之外,大约只有偶然路过的雀鸟。
虽然距离那间安置病人的房间相当遥远,但和半路随便修行了一下的五条悟不同,作为有史以来最强的结界术师,天元想要探查梦境中的情况其实相当容易,哪怕一心二用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所以即便身在天台,也不妨碍她将意识浸入梦境之内,去和两位陷入争执的特级咒术师后辈稍稍谈一会儿心,顺便告诉他们一点古老的,早已不为人所知的血色历史。
从天元那儿得知了神明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也见识过面前这个庞大如地球的梦境真相,五条悟其实隐约有了些预感,因此听完故事之后虽然确实被震惊到,但还是很快就收拾起了心情。
格外难以接受的只有咒灵操使。
哪怕夏油杰接受了自己已经身死,多年凝聚的家人们也四散离去,遥远的理想始终不可能实现的事实,但天元向他们诉说的一切也仍然太过残酷。
换成任何一个咒术师,告诉他自己为之献上一切,痛苦跋涉多年的道路连歧途都算不上,哪怕真的成功也不过是白费功夫,其实从未走出过脚底的地狱哪怕一寸,对方必然也会无法抑制地心神动摇吧。
五条悟看着咒灵操使怔怔地仰望天空,脸上一片空白的样子,他甚至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诅咒师渐渐狂乱起来的咒力。
得赶紧说点什么引开他的注意力。
雪发的咒术师光是想起方才咒灵操使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意识还处于混沌时的那副狂态就感到了头疼,外加全身上下都想起立的鸡皮疙瘩。
反正那样子的杰他实在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简直叫人眼睛痛。
“我说,天元。”五条悟开了口。
【?】
“按照你的说法,因为笼罩岛屿的结界和术式的关系,如果外界的灵魂进入日本的话,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会先去黄泉休眠吧?”
【是的,因为它们需要降生在岛上,才能成为神明的所有物。】
“咒力强大的灵魂也是如此吗?”
【……你觉得,你的灵魂,咒力算是如何呢?】
“啊,那就没问题了。”雪发的咒术师眨眨眼,转头看向身旁,此刻完全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的咒灵操使,“所以,只要我能把这个梦境里足够强大的灵魂都带出去的话,日本就会迎来一个超夸张的咒术师婴儿潮?”
“战争的基础果然还是士兵,哪怕是在现役咒术师的数量上只加一个零,也会比如今这种疲于奔命的情况好很多吧?”
“九十九由基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杰?”五条悟歪歪头,“要么干掉全部的非咒术师,要么把所有的非咒术师变成彻底的天与咒缚体质,或者……全员都变成咒术师?”
“全员咒术师可能有点难,毕竟还不知道我们能带出去多少……但肯定远远超过几千个吧?”
【并不是我想要打击你,悟。】天元冷淡地回答,【但我教你的那个方法,能让你从梦境中带走的灵魂,只有一个而已,不要高估你自己的实力。】
雪发的咒术师微笑起来。
“啊啊,我能带走的确实只有一个啦,但是……”那双空色的眼瞳闪闪发光地看向他仅有的,也唯一的挚友,“又没说是我来干啊?”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天元,这个梦境里的灵魂啊……可能是负面的东西积累得太多的缘故,非常地,非常地接近咒灵哦?”
咒灵操使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方才还失魂落魄地望着天空,但随着五条的话语,他的眼瞳渐渐恢复了清明,也慢慢转过面孔,但表情仍有些茫然地看向咒术师。
“悟,你确定吗?”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干涩而暗哑,“让一个曾经企图清除所有非术师的诅咒师来做这个?”
“那又怎么样。”五条悟撇了撇嘴。
“……我还是个已经和现世没什么关系的死人。”
“所以说了,那又怎么样!”咒术师看着已经很不高兴了,甚至臭起了一张脸,但还是向咒灵操使伸出了手,“你到底要不要来?”
时隔多年,夏油杰终于再一次地,成功将手掌放到了五条悟手上。
没隔着无下限的那种。
说实话,他始终有种自己正在做梦的恍惚感,无论是醒来的时候被一群军队摸样的奇怪家伙包围,还是此刻听到天空传来理子的声音,亦或是得知自己的理想不过一场空梦。
哪怕是指尖传回的,属于五条悟的体温,也没能让夏油杰感到太多真实。
但对面的咒术师扯下脸上的绷带,久违地露出了他所熟悉的笑容,那种毫无阴霾,也满是无所畏惧的恣意笑容,“好啦,让我们一起拯救世界吧,杰?”
五条悟笑着说道。
勇者式发言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麻烦,哪怕将这话说出口的是两位特级咒术师,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毕竟他们的对手是一群神明和一整个梦境世界。
“唔,首先……”五条仰起头,看向墙内区域的上空,“得把这棵树砍了。”
“……树?”咒灵操使同样抬起头,不出意外地什么都没看到,他很清楚自己在眼力上和挚友的差距,因此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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