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许昭然已经站在幸福养老院的大门外。
现在的他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外套,同款的蓝色牛仔裤有些松垮地挂在腰上,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整齐,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还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为生活奔波疲惫的男孩子。
养老院的晨光很好,院子里的梧桐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护工的陪伴下散步,动作小心散着步。
许昭然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接待处还是杨露,看到许昭然,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许昭然是吧?人力资源部已经打过招呼了。来,先填一下表。”
许昭然接过表格,找了张椅子坐下,字迹有些潦草的填着表格。
“你母亲……”杨露接过表格时,语气温和了些:“听说身体不太好?”
许昭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沉重的忧虑:“肺癌,晚期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医生说可能就这几个月了。”
杨露的表情变得同情:“那不容易啊。”
填完表,杨露带他去更衣室换工作服,浅蓝色的护工制服,左胸口绣着“幸福养老院”的字样。换上衣服后,他又被带到三楼护士站,进行简单的岗前培训。
“三楼主要是失能老人护理区,一共二十四个床位,目前住了二十二位老人。”负责培训的护士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说话干脆利落。“你的主要工作是协助老人起床、洗漱、喂饭、翻身、清洁,还有陪他们聊天、散步。具体排班和负责区域,等会儿叶姐会带你熟悉。”
“叶姐?”许昭然适时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叶琴玉,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工之一。”护士长的语气里带着赞许:“她照顾老人特别有耐心,很多家属点名要她。你跟着她学,能学到不少东西。”
正说着,一个温婉的女声从走廊那头传来:“护士长,312该喂药了。”
许昭然转过身,第一次见到了叶琴玉。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一些,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穿着和他一样的浅蓝色护工制服,但洗得特别干净,熨烫得平整服帖。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很温和,很自然,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可怕的推测,许昭然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体贴的女人,和连环杀人犯联系起来。
“叶姐,这就是新来的许昭然。”护士长介绍道:“许昭然,这是叶琴玉,以后你就跟着她熟悉工作。”
叶琴玉的目光落在许昭然身上,眼神清澈而平静:“你好。”她伸出手,手指修长干净。
许昭然连忙握住,不过分热情的说道:“叶姐好,我是许昭然。什么都不懂,以后麻烦您多教教我。”
“别客气,都是互相学习。”叶琴玉收回手,语气温和:“我先去给沈爷爷喂药,你跟我一起来吧,顺便熟悉一下流程。”
“好。”许昭然点头,背起自己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他的私人物品:纸巾、笔记本,还有最重要的微型通讯器和几个应急工具。
两人走向312室。
“你以前做过护工吗?”叶琴玉边走边问,语气随意。
“在另一家养老院做过半年,后来那边裁员,我就失业了。”许昭然按照背景故事回答:“在家待了两个月,实在需要钱,就找到这里来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叶琴玉理解地点点头:“尤其是我们这行,累,工资也不算高,愿意做的人越来越少了。”
许昭然苦笑:“是啊,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妈那边……”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每天光靶向药就要好几百,医保报销完还要自己掏不少,不工作不行啊。”
叶琴玉的脚步微微一顿,她侧过头,看了许昭然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母亲什么病?”她问,声音轻了些。
“肺癌,晚期了,已经骨转移。”许昭然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沉重:“在二院肿瘤科,7楼。”
叶琴玉的脚步彻底停住了。她转过身,面对着许昭然,眼神变得异常柔和:“我母亲也在二院肿瘤科,7楼23床。肺癌,晚期。”
许昭然适时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我母亲在25床!这么巧?”
这个巧合显然触动了叶琴玉,她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些:“是啊,真巧。”她轻声说:“那你每天都要去医院吗?”
“尽量去。我上白班的时候就晚上去,上夜班就早上去。”许昭然说着,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看着我妈疼得难受,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叶琴玉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我懂。”她只说了两个字,但语气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然后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继续说道:“312的沈爷爷有阿尔茨海默症,时好时坏,有时候认得人,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他脾气很好,从不发火,就是总念叨他以前养的狗。”
她推开312的门。房间里的景象和江林夕描述的完全一样,沈智辉躺在床上,侧着头对着墙壁,嘴唇嚅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许昭然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床头的照片、信息卡、药瓶、窗台上的绿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很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沈爷爷,该吃药了。”叶琴玉走到床边,声音变得格外温柔。她从推车上拿起药盒,取出几粒药片,又倒了半杯温水。然后她扶着沈智辉慢慢坐起来,动作熟练而轻柔。
许昭然站在一旁,仔细观察。
“好了,沈爷爷真乖。”叶琴玉笑着拍了拍老人的手,然后扶他重新躺下。她弯下腰,替老人掖好被角,动作温柔得像在照顾一个婴儿。
就在她俯身的那一刻,许昭然注意到,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哼着什么。没有声音,但那口型和节奏是摇篮曲。
许昭然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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