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熹言已经彻底被付焕施安抚下来。
好言好语得哄了他许久,嘴皮子都快要被磨破,彭熹言才既不舍又低落得放开他,乖乖得爬上床。
付焕施坐在床边看彭熹言可算是闭上了眼睛,酣然入睡,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预感这个时间点如果现在赶去学校应该还能来得及。
付焕施轻手把夏凉被铺在彭熹言的身上,想着是时候要去上学了。
清晨明熙的日光就算隔着一层帘,也能隐约窥见照亮在他身上的小光粒,在略显昏暗的室内环绕、飞舞。像是一场蒙蒙细雨缓缓降在他的身周,为他镀上了一重柔软的光芒。
安静下来后熟睡中的彭熹言,在付焕施的眼中猝然生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鼻尖上的黑痣很浅很淡,不算明显,绝佳的装缀在他俊丽清润的脸庞。
睡美人?
付焕施被他脑中乍地出现的幻想场景而忍不住轻笑出声。想着不能再垂涎这个堪称一绝的容颜了,起身蹑手蹑脚地,就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
声音冷冰冰的,突然从身后响起。
付焕施身一抖脚一顿,呆滞着脑袋,机械般迟缓地扭过头,就看到彭熹言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眼睛暗暗的,正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
天塌了!
好不容易才哄他睡着的!
付焕施感觉他口干舌燥的嘴又一次疼了起来。
“我要去上学了。”
付焕施满眼无奈,又走回去蹲在床前,贴手探上他的额头。
热意消减。
“你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你先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我刚才也给你请过假了,今天可以在家休息。”
彭熹言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眸水如静潭幽深,付焕施愣是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了起来。
“你得陪我……”
彭熹言沮丧垂头,很不喜欢这个安排。他小声嘟囔着,神情低落、不快,后又摇了摇头。
“算了,你还是去上学吧……”
付焕施听着彭熹言脱口而出的诉求,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感到了难言的悸动。
窗外攀爬深长的丝藤随着清风的吹拂轻悠晃动着,下着淅淅沥沥的碎光斑驳的雨。时不时还会凑近窗口敲动,轻而缓。
“我中午会早点赶回来的,你在家等着我就好啦。你想不想要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付焕施含着笑,尝试伸出手,不敢索要太多。他捉起彭熹言的三根长手指,晃了晃。
语气中充满了极致的娇纵。
彭熹言被他哄得飘飘然,也更加感觉自己也许真的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垂眸望着,心中柔软,回握住对他来说过于纤细的指节。
手心处渡来的温暖融入了肤里,让他更加留恋不舍。
“我想吃江南糕点那里的红豆饼。”
“好,我给你买。”
付焕施一猜就知,站起身应允。
“那你再躺一下,我放学立马过来。”
可彭熹言的手还是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宽大的手掌紧密得裹住他的整只手,骨节在瓷白玉般的皮表分外鲜明,青色脉络游迹,细弱的热感灼烧全身。
付焕施无声叹气,立马摆着一副凶巴巴的姿态沉沉看着他。彭熹言看不得付焕施对自己凶,这才难舍难分得松开了手,像是只受伤的小狗。
付焕施有意躲开彭熹言水光漉漉的大眼睛,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大步走。
“你在家可要乖乖睡觉,我先走了。”
彭熹言眼睁睁得目睹他走了出去,又眼睁睁得看向门被他关紧。屋内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就像是从始至终也只有彭熹言一个人独自留在这栋空旷清静的房子里,没有了人气。细细密密的针芒刺向他的心口,想要挽留的心越来越强烈。
如果,如果,没有他在自己的身边,他根本做不到安心入睡。
彭熹言环视四周,看惯了的陈设毫无任何变化。可他却要比以往还要害怕这间屋子带给他的死寂,害怕没有付焕施在的孤单。
仿佛,付焕施握紧过他的的手指、凝望过他的那双眼睛、有着山楂花儿一样的味道……
都不再环绕在他身间,远远不在了。
他慌促地从床上爬起来,艰难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头脑还有些眩晕,他站稳脚步拍上额头,闭上双眼等平缓下来后,挪步缓慢走在窗前。偷偷地拉开一角窗帘,偏头便看到付焕施关上街口大门后,还不忘往楼上他的窗口方向看了一眼。彭熹言心一跳,迅速躲闪到死角处。
再转身探头望向窗外,门外四角空空,早已没有了他的踪影,只有一棵野树在绿叶摇扤。这才缓了口气。
心底残留的贪恋也愈加澎湃,像是攀援茂生的藤蔓一般,推挟、裹缚着他。
窗外青空明朗,满天灿阳。彭熹言仰头思寻着,阳光照耀着他微阖的眼睛,刺目的光线让他不得已紧闭双眼,一片朦胧中似乎依旧残余着那道残影。
耳际边针表声“嘀嗒、嘀嗒”得响,细数着分秒的每次走动。
一点点、一点点……
“你今天来得好迟啊。是路上发生什么了?”
课后,顾思义刚准备趴课桌上准备小眯一会儿,毕竟下一节课就是“大魔头”的主战场,他想睡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睡。正巧瞅见付焕施跑了进来,瞬间困意全无,支楞着脑袋往他身上凑。
“彭熹言生病了,所以来得有点晚。”
付焕施风尘仆仆地一路猛冲,总算在下一节课前赶了回来,疾跑上楼的他被酷暑蒸腾,热得汗意熏脑。他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稍微缓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顾思义刚才的问题。
“生病了?!他现在是在家休息吗?”
顾思义看他气喘吁吁的,面庞薄红,就把早自习买来还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
“现在怎么样了?”
“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是睡下了。”
付焕施累得喉间干燥,感激地接过这瓶生命之水,忙打开喝了一大口。
“嘿~嘿~嘿~”
顾思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他这张红润的面容,不知道脑袋里又出现了什么可疑的画面,突然咧开嘴对着他嘻嘻痴笑。
付焕施被他看得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他不禁往后仰头拉开距离。
“你干嘛?笑得这么猥琐做什么?”
付焕施狐疑地看着他这副贱兮兮的表情。
“也没什么,只不过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剧情。要不要哥们给你展开讲讲~”
顾思义当然不会明确得告诉他,为了了解关于他这种特殊的群体,他每日每夜狂补了很多好东西。他也从一开始的大受刺激、不能接受到觉得自己眼睛受到了严重污染,进化到如今的坦然面对,能面无表情地看完所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镜头。
不得不说,那比看正常岛国片还要刺激。
付焕施虽然不清楚顾思义现在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他脑子里装的肯定是没有营养的东西。
付焕施立即摆手表示绝不染指。
“别,千万别,我不想听。”
时间匆匆流逝,也或者是付焕施的愿望得到了上天的回应奏了效,在他每分每秒都期盼着快点放学时以铃声响起为终。
“走,哥陪你一块下楼。”
一放学,顾思义就一把搂过付焕施,顺势还踢了一脚正和他犯贱中的林桑寒。
“我艹,你他……”
中午放学后的校园同往常一样热闹嘈杂,人来人往间蝉声交织。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提前吃过午饭,有的逆着穿桥的人流返回东区打算回班睡觉。
他们两个人穿过层层拥挤总算来到了停车场,身上已经被暑日烤得滚烫,衣襟都有了些许汗湿。
付焕施的车因为今天来得太迟险些没有停车位所以便停在了最后面,顾思义摆摆手说先在这等他。
“你可快点啊,这破天,真得能晒死个人。”
付焕施点头说好,就来到他停车的位置。
可还没有等他走近,就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宽松白T恤黑裤子,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生正悠闲散漫地坐在他的后车座上。车太低矮,男生只能屈着背,长腿一伸支在地上,屋檐阴影笼罩下的那个人,身姿挺俊、颀长。在帽檐的遮盖下,也能依稀看到硬朗分明的轮廓,清晰锐利的下颌线暴露在外。
仅仅是一个模糊的侧影,就足以让一些好奇的同学侧目而望,忍不住多看几眼。
男生似乎在等着谁,总是时不时侧首梭巡着过往的人流。
付焕施好奇又紧张,步伐逐渐有些把控不住方向而偏离了轨道。心跳声太大,脑袋也被声音滋扰,做不到正常运转和思考。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生他熟悉得不能再过熟悉。
因为,他几个小时之前还与男生见过面。
车座位上的男生仿佛一瞬之间就已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朝着付焕施所行的方向,抬头注目。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望向他,在车棚的荫蔽中,显得却是那样的柔软与深邃,快要与天青色的蓝空相媲美。
忽而之间,远方携来一阵微凉的清风,拂过柳荫,似乎也捎来了一层炽热。
直直射进付焕施猛烈跳动着的心脏,不断跳动的旋律打断了他的呼吸节奏。
远在晴空的太阳依旧刺目、灿烂,火烈的红色光线刺激着瞳孔,总让人睁不开眼。瞳膜上的光晕久未消退,而此刻映入他眼帘中的那个人,在密密匝匝的虚影中,被昼光庇护着,抢眼、醒目。无数细小的,肉眼总也看不清的光点融化成轻软的浮尘贴近他的身前,似乎身上被围裹了一层纤小的光环。万里无云的蔚蓝下,眼睛格外通透、清亮,像是一双掉落在这里的珍奇珠玉,璀璨夺目。
“你怎么在这里?!”
付焕施来不及惊喜,快步走了过去,奔向他也不为过。
刚站定到他的面前,顾不上询问,彭熹言就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他拉过去紧靠住自己。
一头扎进他温暖的怀里,太阳的温度尚有存留。坚/挺的帽尖硌着付焕施的腰板很是不舒服,可贴在他怀里的那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不分场合得继续蹭着自己,蓬松柔顺的发丝隔着衣服也是麻麻痒痒的。
付焕施被他这个过于大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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