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阳光没有变,依然斜斜照在银月女神的画像上,也照在尤里布满伤痕的手背上。
尤里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说:“知道和不知道会有区别吗?”
沃森抬头与队长艾略特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你不知道血蓟的副作用,说明你只是在救人的过程中冲昏了头脑,暮色庄园供奉邪神莉莉丝,很有可能对你造成了某种不可避免的污染,我们会向上面反映,酌情为你减去一些不必要的处罚。”
沃森的笔停在纸上,等待着一个答案。
尤里沉默了片刻,目光从画像移到窗外的天空,那里的云像卡尔多尼亚半岛的雪,厚重而安静。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清楚地知道它代价,最初我可能还心存幻想,以为这是我找了许久的救赎和希望。但是女神从没有放弃我,在我踏入迷津时立刻给了我指引。在士兵被血蓟影响后,我发现了这个症状。一天夜里,我为一个家庭看病回来时发现了那些在荒原上寻找活物的黑影。”
“经过长期的观察,我清楚了这是血蓟的后果,得知真相的那天,我顾不上赶回教堂就开始呕吐,那是一种全身到心的厌恶和憎恨,我无知的尝试把他们再次引入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但是,但是我并没有崩溃,我早已习惯在绝望中行走,于是第二天我开始试图停止血蓟的提供,为他们寻找新的药物去止痛。可是他们对血蓟的依赖太深,我发现的已经太迟了。”
他抬起布满伤痕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目光落在胸前的圣徽上。
“他们的精神开始恍惚,痛苦重新找上门来,歇斯底里症一个接着一个爆发,他们已经变得需要血蓟来维持生命了。我最后又拿回了血蓟,但是我去暮色庄园偷了一些回来自己种植,自己不断实验如何养殖,研究它的特性,庄园的人似乎发现了这点,后来在那周围种上了一群食人的黑玫瑰,好在我已清楚如何跟这群小恶魔平衡。”
“日常可以使用牲畜的血液浇灌维持生机,但在取用汁液时,必须用人血浇灌。我没杀过人,那是违背女神的教义的。我开始用我的自己的血,只要隔几天取用一些,我是不会死的。”
沃森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坚持了多久?”
“三年。”尤里皱眉想了一下回道。
“我开始混合自己血养出来的血蓟汁液混合暮色庄园的血蓟膏使用,并逐渐减少后者的用量。他们的情况稳定了不少,我认为我已经找到了新的路径。人的一生本来就是走在一条路上,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歪曲了,就像我的老师,哈珀,没有人能够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
“你一直都在信仰女神,从来没有动摇过。”艾略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尤里看着窗口的阳光,他的眼睛已经开始疼痛了。
“我是女神养大的孩子。”
“有一段时间我否定自己,否定一切。但是最后又发现,我正是在始终践行女神的教义。”
“女神始终指引着我,注视着我,关爱着我,希望我能给那些士兵送去帮助,所以祂一直都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暮色庄园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所以祂不会容忍它的存在。庄园一夜之间烧毁,血蓟膏因此断供,我不能在循序渐进地调整,只能全部换成我的血养殖制作的血蓟,情况再一次失控了,我再也不能阻止。庄园提供的血蓟似乎有不能替代的效果,不能全部取缔。所以我已无法控制局面,女神又在此刻指引了你们来停止这一切,而非由我,也不能由我。”
尤里拿起胸口前的圣徽,将嘴唇颤抖地贴在冰凉的金属上。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还是伤害了无辜的孩童,我将背负所有的罪孽和一切由我而成的后果,没有任何异议。我收容了所有流浪的退役士兵,延长了他们的寿命,让他们可以有一个暂时安睡、听取女神祷文的地方,但是也造成了无数的苦难和死亡。”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是他没有停下。
神父重新开口:“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始终践行女神的教义直至此刻,直到昨晚我仍然在夜间巡逻,尽力减少士兵丧失神智后带来的灾难,我也将忏悔持续到负罪赴死的最后一刻。”
“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女神能够原谅她养大的子民,原谅那些渴望活下去的士兵,让我在地狱和烈火中偿还我导致所有的罪孽,到最后一刻洗清。”
“我相信智慧宽容的女神会容纳我这一个自私懦弱的人的请求,在我洗清罪孽的那一刻,引我走入她的神国。”
审讯结束后,由沃森和布莱克将尤里神父带入卫斯礼堂后的地牢,艾略特收集了所有审讯记录并写出报告。
他拿着文件离开,没有乘坐马车,步行抵达圣埃德蒙教堂。
这里是斯平德尔顿的中心,周围是繁荣的商贸和交易所。
教堂的尖顶作为城市的制高点,彩色玻璃窗描绘银月女神的种种神迹,内部是富人捐赠的华美祭坛。
艾略特避开出入穿着精致礼服的人群,进入教堂不对外开放的地区,走过盘旋的楼梯后,来到了大主教的办公室。
这里的大门到处雕刻着银月纹和麦穗,地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艾略特敲了敲门,稍后听到了里面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进。”
他推开大门,看到庞大的女神挂画下,书桌前坐着正在处理文书的大主教。
伊莱亚斯.波特。
他抬起鼻梁前的眼睛,凝神打量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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