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回忆到此结束,弥撒也已接近尾声,尤里从祭坛前抬起头望着低垂目光注视着信徒的女神像,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他做完祷告,开始为附近村民讲解教义。许多信徒上前做婚姻预约、新生儿的洗礼登记,尤里一点点记录在粗糙的羊皮纸上面。晚一点他会开始走访教区附近的穷人和病人,为他们分教会募集到的面包和布料。
尤里一直在低头记录,直到一个熟悉面孔的村民上前来,“神父,我们需要你的帮忙……”说到一半就已经哽咽跪下了。
是赛尔丰的一个退役士兵,他没了一只手臂,但是还可以做点简单的农活。尤里上前想扶起他,却听到他崩溃的声音:“神父,神父,我们对不起你,乔治他快要死了……”
“女神保佑,给他使用血蓟膏了吗?”尤里放下笔,走过去扶起他。
“用了,用了,可是他肩膀和腹部的两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止血,像被烧焦了一样。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血蓟膏堆在了他的伤口里,却好像凭空长出来一个怪物一样,把它们都给吃掉了。”
“神父,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村民声泪俱下。
“不必着急,我这还有一些,待我去取来使用救他。”尤里转身进入起居室,待了一会后,拿起一个陈旧的皮箱,和焦急等待的村民出发了。
走到教堂门口,尤里郑重地合上教堂大门落了锁,随即走向赛尔丰村。
一路上村民都几次张口又闭上,尤里看出了他的焦虑和紧张,神父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块水果糖,放在了村民手上。
“不要害怕,女神会保佑我们的,吃颗糖吧,本来是给小乔勒准备的,可惜他今天也没来找过我。”村民只是一直说对不起他。
孤立、安静的赛尔丰村今天好像有些许热闹,许多人都在等待尤里的到来。尤里示意他们不要慌张,走进了一个民房,一股伴着焦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德坐在乔治的旁边,取了湿布正在给他擦掉脏污的地方,见神父进来立马站起身,撑着拐杖给他让出了位置。
床上躺着的人果然如村民描述,肩膀和腹部被脱去衣物露出撕裂狰狞的伤口,在边缘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就像被烧灼过一样。
如此巨大的伤口,出现的似乎有些异常,里德几次开口想说点什么,看着神父安静专注的眼神又停下来了。
其实赛尔丰的村民大多从战场上下来,伤口在等不来有限的医疗官时都学会了基本的处理和包扎,但是乔治的伤口似乎十分特殊,无论塞了多少纱布都没办法止血,他几乎只剩下出气声了。
尤里打开皮箱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将伤口旁边的烂肉刮掉,在清理干净后慢慢上了一层血蓟膏,几乎把他带过来的新血蓟膏都用完了。
乔治的伤口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血蓟膏有良好地镇痛作用,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慢慢进入了安眠。尤里一圈又一圈地给他缠上干净的绷带,吩咐里德看好他,以免他没有感受到疼痛乱翻身扯动伤口。
屋外传来响动,尤里神父制止了想要站起身出门查看的里德,走上前打开了因为自己要进行救治关上的门。
眼前异常明亮,圣徽发出的光热几乎有些刺痛尤里的眼睛。在他面前站着一群人,看打扮有点类似警署小队,却在每个人的衣领处印有象征银月女神的月亮与麦穗的纹饰。
为首者的人似乎是众人的领导者,上前一步与他交谈:“尤里神父,我是艾略特.索恩,我想我们应该之前见过。”
“我记得你,在一次日常巡逻中,你们路过了我的教堂休息。”尤里微笑地看着面前棕发灰蓝眼的人,不去看地上被制服压在地上的村民。
“还记得是那一次,你们帮助我从日常繁杂的书信里发现了暮色庄园一位女仆送来的举报信,发现了庄园内藏的不对劲,可惜当时还是被庄园主侥幸地逃脱了一劫。”
艾略特点头说:“是的,是我们,感谢神父您的招待。不过我们今天来意并非仅此一件事,在调查中我们发现您与暮色庄园有无法剥离的关系,并且涉嫌养殖带有邪神污染的血蓟,我们需要带您回去调查。”
“神父,尤里神父,不要跟他们走!”里德冲了出来,拦在尤里的前方:“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我不应该招待他们进来,那些事情都跟您没关系!”
里德又转过去,对着教会小队的人跪下去祈求:“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你们可以带走除神父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里面躺着的咬伤孩子的乔治也可以!”
尤里沉默地看着面前拼命祈求的男人,他的拐杖丢在一边,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上。
“我跟你们离开。”神父走过去拿起拐杖,像当年一样搀扶起里德。“里德,起来吧。”
“不,神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救治的是怎么样一群恶魔!”里德嘶喊出一句话,所有意图挣扎开的村民都停下来动作,望向了这边。
里德喊出这句话后,似乎花完了一身的力气,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说:“血蓟膏延续了我们的寿命,缓释了我们的痛苦,却让我们变得十分渴望鲜血,我们如同地狱里的魔鬼,一到夜晚就无法遏止自己的欲望。”
“最开始我们饲养一些牲畜取血食用,但是喝血的人那么多,那些牛羊活不了多久就流完血死了。”
“后来我们又开始外出打猎,用断手断脚从其他村强壮的猎人手下抢来一点点猎物,割开它们的脖子,夜里填满自己永远不能满足的喉咙。”
“直到我们把周围的生物吃完,我们也已经被血蓟迷惑了神智,已经本能夜晚自发去寻找活物。我们变成荒原上的怪物,抓出肮脏的老鼠来喝它的血,我们也变成了老鼠!”
里德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颤抖地抓紧尤里的袍角说:“我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但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伤人!那是对女神的背叛!乔治在被围猎下重新触发了歇斯底里症,才咬伤了孩子。神父,你是与此无关的,你花大量的时间为我们找来血蓟,一点一点为我们寻找活下去的方法,是我们舍不得死去选择苟且偷生,如果女神一直保佑我们,就不该对你有任何责罚!”
“即使你不能在城市最辉煌的教堂里加冠,虽然我们都觉得你理应如此,但是你也应该在马什教堂里安度一生,远离我们——”
里德已泣不成声。
尤里蹲下去,抱住这个哭得想孩子一样的退役士兵轻轻安抚,即使听完这番剖自心胸的话语,依然如同平静没有波纹的湖面。他如同初生儿的母亲,如同沉稳的土地,接下了里德所有的痛斥与悲伤。
直到里德高涨的情绪逐渐冷静,尤里神父才扶起他递给被扔在一旁的拐杖,让他如同一个人一样站在那里。
尤里取出圣油,像以前无数次进行的那样,这次他却没有取出圣油,只是将其按在了里德的手掌里。
“活下去,里德,求生并不可怕,这是一种最珍贵的勇气。”
“要像牲口一样的活下去。”
尤里转身向站在远处的身影走去,布莱克想上前阻拦,被艾略特一把拉住。他走到了唯一没被强制对待的小福勒面前,温柔地蹲下来,抚摸他的脑袋。
炽热的液体打湿了尤里的手掌,小福勒把脸埋进了那里。
“对不起,对不起,尤里,我知道这一切,我不想让村子这样继续下去……”
“乔治咬伤小乔勒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神父,你太累了,我们不该一直拖累你。”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小福勒。”神父温和地回答道,他伸进口袋里,拿出所有的水果糖,放在小福勒手上。
“你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在新的神父到来之前,你要代我教导那些孩子们识字,让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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