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欢喜,揽着他的脖颈,只重重点头。
他缱绻吻着,拇指轻轻抚着她额角毛茸茸的碎发,渐渐合上了眼睛,手也不自禁向衣带探去。
她猝然睁开眼睛,一把擒住他不大安分的手:“大白天的你干嘛!”
他支支吾吾,却理直气壮倒打一耙:“我……我给你看看后腰的伤啊!小人之心!”
她捏着他的手腕向外一推:“呸,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什么打算,你都伤这样了,身残志坚啊?”
他甩了甩腕子,撑着手臂,望着躺着的她道:“我是受的鞭刑,又不是宫刑,我身哪门子的残?”
“总之不行。”她扯了扯被褥,盖到脖子,如临大敌。
他得意一笑:“谁要跟你行了。你自己想歪了,别看人都不正经啊。”
她张着口,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惺惺呸他一口:“行,李焉识,今日便由得你逞口舌之快。来日方长,总有叫你吃瘪的时候。”便拢着被褥扭过头去了。
“别啊……”他摇着她的臂膀,却毫无反应,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看着她生气的后脑勺,心生一计,委屈哀求道:“是李焉识逞口舌之快,是李焉识思想不端,是李焉识的错。李焉识来求饶了,好吗?”
她这才略侧过脸来,眼睛朝侧后委屈的人瞥去:“此话……真心实意?”
他连连点头,很是虔诚。
“这还差不多。”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来,躺倒正对着他,还没来得及将脑子盘绕里的话说出口,却被他猝然压来,按住被褥,整个人牢牢扣在里头不得动弹。
“你耍诈!”
他的面庞渐渐靠近,模糊在她的视野里:“对啊,总不能叫我枉担虚名吧?你说我逞口舌之快,我现下便来逞,你说我思想不端,我今日便行不端。”
他微微抬起唇来,向上绵延轻吻到她的眉心:“你若再乱动,我便不端到明日。”
待到白茫茫的窗户纸被染上昏黄的余晖,将温馨和暖意透过窗,晕开在她粉扑扑的脸上,她这才自浅睡中缓缓睁开眼。
“睡得好吗?”他撑着手臂侧躺,笑望向她,什么这儿疼那儿疼的全然抛诸九霄天外,另一只手指指尖打着转,绕着她散落的一缕青丝。
“你真的很喜欢搞霸道将军爱上我那一套。”她拉回了那缕正打着转儿的头发,鼓着个脸。
“那你不是也很喜欢玩霸道女侠爱上我这一套?”他挑了挑眉,又拉回那一缕。
“我……”她还想反驳,却眼珠子一转,撑起身来,翻去他身上坐着,捏着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恫吓道,“行,既担了虚名,霸道女侠今日便也来符一符实,盘问盘问你这个狗头将军。”
“女侠饶命。李狗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满眼含笑,配合着双手举过头顶,搭在枕上。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小伙子多大啦?家里几口人呐,怎么想的,出来做这个?”
“……”
李焉识脸僵了一僵,脑子一转,神色如常:“回禀女侠,家里没旁人,就一个爱吃肘子的小媳妇儿,不出来做这个,实在是养不起。”
她夸张地点一点头:“你小媳妇儿还挺会吃啊。那她知道你出来做这个吗?”
他略一沉思,笑答:“那哪儿敢说呀,我那媳妇儿凶神恶煞,好似夜叉,若是被她知道了定然要给我戳几个窟窿,赶出家门。”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既是夜叉,不若休弃了她,从了本女侠,有本女侠在,断没人敢欺负了你,如何?”
他目光一转,露出狡黠:“这可使不得,我曾应过我那小媳妇儿,唯有她踹我的份儿。我与女侠,只能是露水情缘了。”
“那你,可还有什么瞒着她的?都一并交代了。”她虽笑着,目光却闪烁不定。
“女侠何出此言?”他看出了她这话半真半假,略有心虚,脸上却并未表露。
她虽依旧笑着注视他的双目,看似玩笑,言语间却掩不住认真严肃起来:“做夫妻需得坦诚。倘若从前有所隐瞒,今日你都说出来,夜叉媳妇儿可以既往不咎。”
他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心里忐忑,莫非是吕茶同她说了什么?
他自然是深藏了秘密,可她便是忘了姑娘这回事,如何说得?
他温柔的双目迎上她的忐忑:“秘密,自然有。可夫妻之间,若是毫无保留,看得干净,反而会伤人伤己。你只需知道,在李焉识的心里,阿惊永远排在李焉识一己之身前头。”
她不安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对方好,夫妻间也是可以欺骗的?”
他又牵起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心口那团流水纹刺绣上:“你若愿意相信,我便愿意用我的一生去践诺,随时接受你的验证。”
她抽回手来,凝视着他虔诚真挚的双目,思忖良久,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好,那女侠便接受你善意的谎言。可若有朝一日,叫我发觉你这谎言不善,我便叫你身残没得坚。”
他笑着再拉住了她伸出的两只手指,又揽过她的脖颈,贴近了,鼻尖相抵:“李焉识此身但凭处置。”
她扑哧一笑,俯下身子轻轻虚环住他,不敢用力,更不敢压着,生怕碰着了他衣裳下瞧不见的伤口。
他见她渐渐止了笑,脸上的神情似乎在思索什么,便只静静拥着她,等她开口。
柔黄灿烂的窗户纸渐渐发暗,透着雾蒙蒙的浅浅蓝灰,吹进内里的风也渐渐转凉。
她眸光黯淡,下了决心,强打起精神来:“你的伤……再将养些时日,我们便回一趟青州吧。”
“自然好,不过你这样心急要我登门拜访,是怕我有朝一日出尔反尔,不娶你?”
“我无所谓啊,你没有娶她,不也将她那样挂心上,不过一个仪式,也没有多重要。”
“不,这很重要。你今日为我闹得满城风雨,可晓得外头都是怎样议论你的?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将你抬进将军府的大门,要所有人都晓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轻轻点了点头,合上双目,将目光里的闪烁抛诸脑后。
白昼一日长过一日,风里的暖意渐渐燥热,不过十多日,他的身子便已大好。
马车行在自梦粱赶往青州的官道上,二人并排坐在车架上靠着。她很是兴奋,口中似有说不完的话。
“我爹,老梁。长得可凶了,一脸络腮胡,又魁梧又健壮,但是人很体贴的。”
“我娘,我娘老秋可温柔了,你放心,我爹若为难你,我娘会拦着的。”
“还有我两个姐,都是知书达礼,腹有诗书,明是非之人。而且特别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还有杜叔柳姨,叶子哥,田伯……都很好说话的,从小到大,他们都特别疼我。这回回去,他们定然高兴到哇哇哭。”
“对了,我再教你几句话。你一定记着。”
“要是有人对你说靓仔雷猴,你就回雷猴雷猴。”
“要是他说狗养,你就回狗养狗养。”
“问你七咩,你就说七了七了,里嘞。”
“总之,听不懂就重复他说的就成。”
他笑看着她站在行进的马车上比划着,点头道:“好,我记下了。再不成,我便拿礼砸他们,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及至午后,眼前远远出现一大片青翠。远眺而去,是一整座山的青竹摇曳。
“这就是……青峰山了。”
他看出她的犹豫,也知道她想到了谁,揽着她的肩拍了拍,蹭了蹭她的脑袋,岔开话题道:
“阿惊,你别笑话我,我心慌。怕……你爹你娘会不喜欢我。”
她满脸笑意,侧着拱了拱他:“好歹是个将军啊,别这样扭捏。”
“有些忧心,若是说错,做错,讨不得丈人丈母娘的喜欢。”
“放心吧放心吧,你长得好看工作又好,嘴也会叭叭,除了没银子外,没什么致命缺点。”
“对了,你说你,那么早就开始吃俸禄,怎的没余下银子来?不会……都拿去买衣裳了吧。”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呃……那叫公务所需。时常需得扮成各式各样的人,自然道具和各式衣裳都得预先备下。”
“那你都扮过什么,说来听听。”她看着两侧向后掠去的树影,仰靠在他肩上,极有兴致。
他思索着道:“除了你在西八街十六号见过的纨绔子弟,我还扮过文人,商贩,郎中……行走江湖时也曾扮过侠客。”
她抬起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来了劲儿:“你还行走过江湖?我闯荡江湖时诨名一枝雪,你叫什么?说不定我还听过。”
他看着她兴奋的双目,有些犹豫,还是将“师砚”二字轻吐出口。
她蹙起眉来,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深深思索后道:“师……砚?没听过。看来你没什么名儿。”
他轻哼一声,扬起下颌来:“那……我也没听过你。看来你也没什么名气,完全是自封的女侠嘛。”
她没有接话,只是望着愈来愈熟悉的路,心底生出情怯。离家大半年,没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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