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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宰猪

小说:

夫郎不语

作者:

岛里天下

分类:

衍生同人

第32章第32章

【宰猪】

范家正月十九一日做席,打十五上下就陆续的收着了事先定下的鸡鸭,与各家里头借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

又在院子里新砌了几个简易的泥灶。

十七一日,家里预备先将猪给宰了,到时候若放在吃席一日再宰的话,只怕忙活不过来。

清早上,天还不见大亮,康和刚把火升起来,准备烧一锅滚水,闭着的灶门忽然嘎吱一声响。

一道带着冷气的身影走了进来。

范景拿着一盒子宰猪工具从外头回来。

康和连忙挪去了里头的凳子,把最暖和的位置让了出来。

“借着了?”

范景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坐了过去。

灶膛里的火舔着锅炉,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身子有了些暖意。

他上村里的屠户家里借了劁猪工具来使,村上的费屠户正月里出去吃酒,醉了回来在路上摔断了胳膊,这阵儿在家里养着,猪都宰不了。

一时半会儿的不好上外村去请屠户来,便只能范景上了。

今儿杀猪,范爹只请了大房一家子过来,原本是还想喊一户常有走动的乡亲的。

范爷觉得自家杀猪做席热闹,也要帮忙按猪,多得意的说,便是不喊外人,他们范家的一屋子男人也能把猪给宰了。

范爹便依了他的意思,没再喊旁人。

若是按照以往家里宰猪,陈氏定然是要把她二弟一家子喊过来的,帮不帮忙的另说,只怕一家子不能过来吃上这顿肉。

不过前些日子才吵了架,她心境与先时已是不同。

早先胡氏过来的时候,她便与她说了今儿要杀猪,她跟二弟要是把事情放在心头上,用不得她三催四请,自晓得过来。

过了个把时辰,大伯范守山和范爷便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个面白的年轻后生,这人便是大房家的独子,范鑫。

康和倒也不是头回见这位堂兄了,过年的时候两房人一同吃饭,他在桌子上见过一回。

范爷范奶是一口一个孙儿的爱得紧,筷子就没停过的往他碗里头夹菜夹肉吃,只差是将这根独苗苗给供起来了。

这范鑫生得个子并不矮小,面白,背微有些驮,并不多话,但他不多话跟范景的那般不多话不同。

范景是冷淡,范鑫则是有些羞赧的那般话少。

他性子不似大伯

明朗,男人气概,倒是有些时候像范爹范守林的性子。

范鑫进了院子,倒是也喊人,唤了范爹二叔,喊陈氏二婶,喊珍儿巧儿。

也喊康和。

“堂哥。”

康和笑着回应了一句。

这当儿上范景拿着杀猪刀从灶屋里头出来,范鑫瞅见了人,下意识的捂了下裆,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声:“景哥儿。”

范景看了人一眼,没搭理他。

范鑫似乎也乐得他不搭理自己,夹着腿便溜去了一边上。

陈氏栓着围腰,见下力的都来了,锅里的水也沸了几圈,道:“爹,大哥,能开弄了咧。”

范爷放下热汤碗,精神气头多足的道:“成,开干!”

几个汉子便一同去猪圈要把猪给拉出来。

康和撸起袖子,跟在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身后,也准备进猪圈去搭把手。

方才到门口却被范景伸手拦住:“你小心点儿。”

康和把袖子撸得更高了些:“我有的是力气!”

范景眸子轻动,杀个猪也不是甚么难事,只他看着一把老骨头的范爷跟没甚么用处的范鑫都要去按猪,便觉有些不靠谱。

不过大家都高兴,他到底是没说什麽难听话,一会儿教一屋子人都下不来台。

“哥夫,当心猪踹你,咱家这头猪可烈性,先前爹差点被他拱倒。”

珍儿趴在门口瞧热闹,见康和要进去道了一句。

康和笑着嗳了一声,他拍了拍范景的手,也进了猪圈。

猪棚里一阵哐哐硁硁,旋即传来一声尖锐的猪叫,快两百斤重的猪被扯着耳朵尾巴,按着背脊和腿给拖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立马撤开。

那猪力气是真大,跟走在后头不晓得该如何下手的范鑫手忙脚乱的被踹了几脚,裤子上蹭了好些猪屎。

眼瞅着出了猪棚屋,猪张着嘴嗷叫着流些哈喇子出来,前蹄后脚一并发力,给大伙儿弄了一额头的汗。

范鑫见猪尾巴上没人上力,大力去拽住了猪尾巴。

猪吃了一痛,更为惊恐,后蹄一下受了控,将范爷一脚从屋檐下给踹了下去。

“哎哟!”

范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直叫唤着起不来身了。

陈氏大叫了一声,跟俩丫头赶紧过去牵人。

范守山跟范守林见范爹挨了踢,一个慌神,猪便挣脱了俩人。

还死按着猪的康和一下子就教发了狂的猪拉

着冲出去几米远。

院子里乱做了一锅粥又是猪叫又是人喊的声音。

这当儿上忽听簌得一声癫狂着的猪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一身肥膘也颤了颤。

康和看着肥猪身子上忽然扎了根箭惊魂未定回头便见着范景紧夹着眉头快步跑了过来。

“有没有事。”

“没事。”

康和摇了摇头反手将猪给按着不教它再跑了。

范景转头冲着人道:“把血盆端过来在这儿杀宰。”

范爹闻言这才回过神赶紧把盆子端了过来范守山则夹着两条长凳儿。

这厢几人费力把猪抬到长凳儿上范景迅速抽出冷岑岑的刀子那么个大家畜被按着寻常人都有些怕。

几个男人默契的避开了目光两个丫头和陈氏也都别开了头范景手起刀落目光冷的像是一瞬结了霜。

直到一股红艳艳的热流进了木盆里猪扑腾了几下软了力确定猪不会再跑了大伙儿才慢慢松了手。

“动弹不得了!”

范爷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瞧

“成事了。”

“这猪好去年那头尿得四处都是惹俺一身骚味儿。”

范家两兄弟也吐了口浊气笑说起去年劁猪的场景来。

院子里紧张的气愤消弭顿时又热闹了。

康和瞧着方才还劲儿大的猪就那么歇了气。

偏头见范景默默的擦了擦沾着血的刀又恢复往常的神色。

他扬起眉毛:“还是你厉害。”

范景扫了他一眼心想要再跟屋里人似的今朝就教猪把院子给拱烂罢。

不过他没言只低着目光继续擦刀:“如今手法好些了有捅了刀还冲出院子的时候。”

那猪跟发了疯似的跑费了大劲儿追回来还把乡邻的菜给踩坏半块。

要不是闹了这事儿他冬月里不上山还能接些劁猪的活儿。

村里村外的都晓得了这笑话没人敢叫他去帮忙劁猪也就自家省请屠户那十几二个钱才让他上手。

康和轻笑了一声。

陈三芳端了盐罐子往飘着沫子的猪血里撒了些盐搅散范景提了一大壶沸水烫了猪毛刀子把皮**刮下来一身污垢的猪顿时便露出了白花花的肉来。

几个男人忙活了按猪这茬便去洗了手没守着看范景清理猪和解构猪肉且不说冬月

里村户人家间常能瞧见,他们看了半辈子早腻味了。

家里要做席有酒,几个男人心思都在陈三芳气急时骂的“马尿”上头。

也是难得几个兄弟侄儿的这么会在一处,不等兄弟提,范爹就邀着弟兄侄儿去了堂屋吃酒。

范鑫觉得身子上一股猪臊气,不吃酒回去换衣裳了。

晓得读书人爱干净,也没管他,范爹乐滋滋的打屋里提出两坛子酒出来,扫见站在院子里看范景刮猪毛看得津津有味的康和。

他想着侄婿理当陪叔伯吃酒听训才是。

范爹大着舌头便喊:“康和!”

然则进屋去给爷大伯倒酒的话还没吐出来,他便先遭握着刀的范景刮了一眼。

范爹咽了口唾沫:“你,你就在这儿给大景打打下手啊。”

康和点头:“好,爹。”

范景见他爹灰溜溜的进了屋,这才继续刮猪毛。

没多少时候,范奶和大伯娘张桂兰也来了,上了灶屋去。

范景将猪肉切做条块儿,教康和跟陈氏一块块儿的拿去放在屋中的大筲箕里。

“姐姐家的猪如何养的,咋恁壮实!”

陈三芳放下肉就见着弟弟和弟媳带着俩孩子来了。

这个时辰了,她还当是人不来了咧,要再迟些,晌午饭都上桌子了。

胡氏也便罢了,女子家也下不得力气按猪,她那弟弟一个精壮,猪都剖好了才想着来。

陈三芳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来了呀,屋头坐。”

虽还是还维持着亲戚的客气,却已是不似早先那样的亲热了。

不知晓事的俩娃子见了陈三芳便嚷着:“姑,俺要吃烧连铁,要吃烧肉!”

“喊你爹跟你娘弄,姑这处没有咧。”

说罢,陈三芳就拿着肉进屋去了。

陈老二和胡氏自也瞧出来了陈三芳的冷淡,两人对视了一眼。

康和装没看见似的,道:“舅舅舅妈自个儿坐啊。”

却也十分忙似的,不与他们拿凳儿。

午间,康和下厨,用红菜香炒了一道鲜猪肝,蒜苗制回锅肉,烧了猪血酸菜汤。

小做了几样菜,每样弄得不多,不教剩了明儿吃席。

一大屋子人除却陈老二家四口外,也都不是头一回吃康和弄得菜了,自晓得他的本事,觉着再是好吃,也都吃得文静。

独是陈老二家的两个小子,也是上十岁的年纪了,上了桌子跟没见过肉似的。一个

劲儿的往自己碗里夹菜肉吃,一张嘴上糊满了油水和饭粒儿,陶碗里堆得跟好似座山。

跪扑在凳儿上吃饭,坐也没个坐相。

便是喜好男丁的范爷范奶瞅见了,也不欢喜这俩孩子。

换做以前,陈氏还不觉甚么,指不得跟俩小子夹肉吃。

时下,也觉着有些丢人不像样。

吃罢了饭,陈老二一家子在院儿里坐着耍,今儿他姐夫不来同他们说两句就罢了,连他姐姐也不如何同他们说话。

反倒是瞅着人一家子老小多亲热的模样,自觉受了冷落。

陈老二见这情形,埋怨起媳妇来:“想姐姐还气着,今儿都待咱冷冷的。往日里头哪会这模样,不肖孩子说,自就引着孩子去烧肉吃了。少不得是糕饼果子教他们吃,不上桌子就给吃个饱。”

胡氏闻言,道:“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俺哪晓得她心眼儿这样小,心头还气着。她一个做姐姐的,气性不晓得咋恁大。”

陈老二道:“一会儿俺还是去服个软。你瞅瞅,姐姐这个上门婿多能干,不仅会弄蒻头弄根子,还会灶上的功夫咧。这才来多少日子,姐姐家里都要买牲口了。”

“给俺们借钱买咧,亏她想得出。这般能干有甚么好得意的。”

陈老二道:“再是借,那手头上也得有些。”

说罢,陈老二就去寻陈氏了。

“姐姐,那天是梅娘不对,俺已经在家里头说过她了,今儿特地是来跟姐姐赔不是的。”

陈氏瞅着自个儿那弟弟多是愧悔委屈的模样,心头忽然怄得慌。

要不说是来赔礼的,她心头还舒坦些,时下假模假样的说这些话,教人恼!

要是真来赔礼,如何在明晓得是劁猪的日子里要男子下力气时,还来得那样的迟,又还一家子都空着手来。

大大方方儿的说是来吃杀猪菜的,这当儿道声谢还叫人觉着多敞亮,然自占便宜的事情,偏还说得不情不愿,好似不是来赔礼,他们就不会来吃这顿肉似的。

倒也不是她想要这弟弟的甚么东西,实是她没见过这般给人赔礼道歉的,便因着他年纪比自己小,是自己弟弟,那便能这样给人道歉?

陈氏觉得康和说得不差,光说不做赶个屁用,倒还不如大景咧,他不说未必不做,说了一定做。

本都不想跟二弟一家子多掰扯啥的,听得她弟弟这般话,实有些闷不住。

陈三芳本就不

是个多软弱的妇人,许多时候也泼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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