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没时间喊人。
手指贴上自己手腕，脉搏跳得稳。她闭眼，舌尖轻轻顶住上颚，【食疗天心】瞬间铺开——殿内十几个人的气息像一根根线缠上来。康熙的心跳沉而有力，胤礽紧绷如弓弦，那两位老臣……心脉已经开始发颤。
毒进血了。
但她松了口气。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她转身就走，几步冲到胤礽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太医院马上熬护心汤，悄悄送进来，别让任何人知道是解毒用的。”
胤礽盯着她：“你确定？”
“我舌头不会骗人。”她说完就走，脚步没停。
她回到铜盆边，深吸一口气，对着康熙行礼：“皇上，‘掌上乾坤’还没完。这道菜的关键，不在火候，也不在刀工，而在水本身。”
康熙看着她：“你说。”
“玉泉山的水看着清，其实路上经过几道铁管，有些东西沉在底下，人喝多了伤身。”她指了指新抬上来的铜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脏东西滤出来，留下干净的水。”
她说完，卷起袖子，双手浸入水中。
水很凉。
她指尖微微张开，慢慢划动。水流开始转圈，一圈比一圈快。她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颗粒被甩向边缘，像沙子一样往下沉。
没人说话。
满殿的人都盯着那个盆。罗刹副使坐在位置上，眼神阴着，手搭在桌沿，指节一收一松。
宋甜不动声色，嘴里继续说着：“水是万物之源，但它也会藏污纳垢。我们做菜的人最怕这个。一滴不净，整锅都毁。”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甲轻轻拨动盆底凹槽，把沉淀物聚成一小堆。
漩涡中心的水越来越清，像镜子一样映出殿顶的灯影。
等她觉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抽出来，拿起一个白瓷盅，从漩涡正中心舀了一勺水，亲自走到康熙面前，换下他原来的茶。
“请皇上尝尝这个。”
康熙没动，只是看着她。
她站得笔直：“这不是表演，是保命的事。”
康熙这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他放下杯，点头：“清。”
宋甜立刻对身后太监下令：“给各位大人换水，都用这盆中间的。原来的茶全部撤下，封存送去工部查样。”
太监们动作利落，很快就把所有茶具换了。
罗刹副使脸色变了。
他猛地站起来：“你们大清就这么待客？怀疑我们的香有问题？”
宋甜看他一眼：“没人说香有问题。我说的是水。你们带来的香当然可以点，只要你不嫌气味太冲。”
副使冷笑：“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人点？”
“因为在我净化水之前，谁也不能乱来。”她语气平静，“现在可以了。”
副使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抬手：“点香。”
随从立刻掏出火折子，凑近香盒。
宋甜眼皮都没眨。
她早就安排好了。
十四阿哥半夜派人调换了香盒，里面现在烧的是普通草木灰，闻着有点苦，但绝不会激活毒素。
香气散开，前排大臣皱了皱鼻子，但没人倒下。
副使的脸一点点沉下去。
他回头瞪了随从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罗刹语。
那随从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皮袋，倒了一点粉末进自己的水囊里，递给副使。
副使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他的脸僵住了。
他低头看向水囊，又猛地抬头看宋甜。
宋甜站在原地，围裙沾了点水渍，袖子还卷着。
她开口：“你喝的那口水，是从你们自己车上取下来的吧？路上风吹日晒，铁管生锈，矿物全泡进去了。这种水平时喝两口没事，可要是配上那种香——哦，就是你们想点的那种——毒性就会窜进心口。”
副使站着没动，嘴唇发紫。
他身边的随从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接着整个人抽搐起来，嘴角冒白沫。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随从倒地那一下太突然，殿里瞬间炸了锅。
椅子被掀翻的声音、大臣们往后退的脚步声、还有不知谁喊了一声“有刺客”，全混在一起。
罗刹副使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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