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过分了啊。”
闻怀没想到冼从熠感动半天,最后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恻隐之心一瞬间消散无踪,他绕过冼从熠就往前走。
冼从熠自知失言,只好巴巴地跟上他的脚步,连忙解释道:“小怀,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闻怀不想理他,直接大步往前,被拉住的时候更是火冒三丈。
转头看到冼从熠一脸心虚,闻怀更气了,立即劈头盖脸地质问:“到底是谁过分?!你以前那么说我我都没有发狠骂你,我现在好好说话你就说我过分!”
其实他是发狠骂过的,但冼从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记事,而现在占理的也还是闻怀,对方就算要反驳也立不住脚。
事实上,冼从熠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一个劲地真诚道歉:“对不起闻怀,我说错话了,我是想说喜欢……”
闻怀眯起眼:“喜欢和过分能混为一谈吗?”
冼从熠声音弱了三分:“不能……”
闻怀冷笑:“那你还说?有谁比你更过分吗?”
冼从熠满眼愧疚,没有立场去牵闻怀的手,只能轻轻抓住对方的衣袖。
“对不起小怀,都是我嘴笨,我刚刚脑子不清醒,想到什么都脱口而出——”
街口的风吹得很大,闻怀搭在脖子上的围巾滑落下来,冼从熠抬手给他围好了,被闻怀瞪了一眼于是立马收回手,就差把手背过身证明自己遵守界限了。
闻怀没理他的动作,冷笑着质问:“脱口而出?那你本来想说什么?”
“想说……”冼从熠卡了一下,后面的声音轻了几度。
闻怀没等到后文,见这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更觉得恼火至极。
“你最应该管的就是你的嘴,不是不说话就是乱说话!爱乱叫人又爱乱评价,真的很烦!”
冼从熠顺着闻怀的话解释:“对不起,我会改的,我没有想乱叫人……”
说着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意识到闻怀还在介意他叫老婆和大小姐的事,脸色严肃起来。
“小怀,称呼的事,我发誓真的没有把你当做女生的意思。”
闻怀轻抬下巴,“那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逗弄还是玩笑,都有点冒犯的感觉。
闻怀确确实实是男生,这一点冼从熠十分清楚。
之所以那么说……
“是因为想表达亲近,我以为叫出伴侣的称呼就能代表关系的稳固。但这是不对的,稳固的关系是相互理解和尊重,我现在明白了。”
见闻怀面色稍融,冼从熠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说出后半句:“还有,小怀也很漂亮。有时候漂亮到我无法形容,只能口随心动,不过脑子地找一些合适的形容。”
是秀美的枝头茉莉,是净透的山泉溪流,是集结很多精力时间养出来的最娇气的金枝玉叶。
对二十出头的冼从熠来说,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
这次被夸漂亮,闻怀居然没生气。
他平静地扬起拳头:“你确实很不过脑子,再这样我收拾起你来不会手软。”
“我不会了,”冼从熠睁大眼睛,那张俊朗的脸写满郑重,“而且,小怀不用手软。”
闻怀被他一本正经让自己绝不手软的话蠢到,默了几秒才给出回答:“你最好记得你说的。”
说完这句,闻怀就转头走向远处的海滩,冼从熠无言地跟上他,并不易察觉地调整脚步和对方并肩。
闻怀装作看不见他的小动作,在踩上深色沙滩的时候,浅墨的天空已经渐渐转为深蓝。
他们接近了起伏的海潮。
酒店高楼里看到与海岸近在咫尺的白色冰山,在现实里其实在一英里开外的海面上。
那抹白伫立在层叠海水里,成了只可远观的起伏群山。
近处海浪拍岸,冲刷出无数的白色泡沫,泡沫卷着残冰冲上海岸,被一些礁石阻拦陷在缝隙里,有的能在下一次来潮时交还给大海,剩下就只能日复一日的沉寂。
闻怀静静看了一会,取出相机调整角度对焦拍摄后,一边检查着照片一边继续往前走。
穿过海湾中心,愈亮的天空和旁边的海洋连成一片,而旁边的建筑和植被逐渐稀少。
深色沙滩消失在尽头的崖岸,崖上立着一座高峤恢弘的哥特教堂,垂直尖塔组成外墙,顶端隐在晨间下沉的薄雾里,远远望去像一座沉睡的巍峨宫殿。
“这是当地以前闻名的教堂,很受朝圣者的推崇。”冼从熠解释说。
闻怀目光停在那座肃穆而古朴的建筑上,抬起相机就着熹微的光线拍了几张,将空明的天海和静谧的建筑一起装进相片里。
他注意到有海水冲上低崖,“这教堂还在使用吗?”
“已经用作观赏了,”冼从熠声音落在微凉的海风里,存着轻微的惋惜,“近年海水加速上涨,崖岸被侵蚀的速度在提高,这座教堂以后会沉进海里。”
亦或者等不到沉海,在底座被泡毁后,高层说不定会就此坍塌。
人类文明在无情的自然面前只能臣服。
力量微薄,能做的少之又少。
小怀会觉得失望吗?
然而闻怀放下相机,声音并非想象中那样沉重:“那我们运气很好。”
刚好航班延误,刚好全区失联,刚好决定出门散步,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能在逐渐减少的时限里看到即将消失的景色,运气很好。
冼从熠愣了愣,理解了他的意思后,心间积压的阴云忽然就消散了。
他唇角轻轻上扬:“嗯,小怀总会带来好运,我真幸运。”
这句随机应变的夸奖把闻怀弄得哭笑不得。
他握着相机,侧目看向冼从熠,“冼从熠你脸皮厚不厚?”
明明才惹了人生气,怎么又能随时随地开始说好听的话?
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冼从熠脸皮还厚的人了。
但冼从熠只是失神地望着他,“闻怀——”
“你笑了。”
不是出于恼怒和嘲讽,是因为真心实意。
闻怀再次因为他感到开心了。
冼从熠被这个认知砸得头晕目眩,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扑在面上的海风不再湿冷,起伏不断的潮水不再喧耳。
在怦然心跳里,闻怀敛去不自觉露出的笑意,没好气地点评:“大惊小怪。”
“很好看,”冼从熠神情庄重地说,想到一个形容,“像王子。”
什么王子啊……
闻怀觉得受不了,抬步就往沙滩尽头走,冼从熠在后面追得小心翼翼。
他语气忐忑:“小怀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闻怀没有回答,觉得脖子被捂得发热,伸手摘掉了围巾。
伸手一摸,被那片皮肤烫了一下。
“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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