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从熠的礼物很适合戴在耳骨上。
闻怀再次得出结论。
他拆下默认的钛合金耳钉时,冼从熠还在浴室洗澡。
卧室没有合适镜子,闻怀只好对着手机屏幕换上那对晶钻耳钉。
屏幕太小不适合观察,但闻怀认真看着镜像,进一步认同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星星一样的耳钉,挂在耳骨上确实比耳垂上好看。
他没有看太久,等到冼从熠进房间的时候就放下手机,站在床边很自然地冲对方勾手。
“过来。”
冼从熠走了过来,目光流连在闻怀秀气白皙的脸上,直到闻怀偏了偏头才注意到他的耳朵。
他认出了这个熟悉的款式,声音有些茫然:“怀怀这个……”
算算日子现在是可以更换耳钉的了,但为什么闻怀会选择戴这个?
怀怀……不是不喜欢吗?
闻怀不知道他发什么愣,用手碰了碰耳钉,含着笑意望着冼从熠。
“现在可以试戴了,正合适。”所以不要不开心。
他尽力暗示。
冼从熠没读懂青年的暗语,凝视着对方的左耳,缓缓伸手在那处装饰的晶体上抚过,指腹碰到后面的耳针时被轻轻扎了一下。
不疼,但刺痒的感觉从指腹传进了心里。
闻怀被他小心谨慎的动作弄得不自在,睫毛轻颤着,但仍维持镇定的表象。
冼从熠以为弄疼了他,立即把手往回收。
闻怀及时搭住这笨蛋的手腕,让冼从熠的掌心贴在下颌上,被他沉默的目光看得心跳有些快。
“你说句话啊,”闻怀尽力自然地哄他,迟疑地皱了下眉,“难道不合适吗?”
这次冼从熠乖乖回话了:“合适。但耳针有些长,需要调整。”
在闻怀说话之前,他将目光移回闻怀脸上,压在闻怀的脸颊上的拇指一动,“怀怀为什么想先戴它?”
闻怀一脸镇定:“上次不是没试戴吗?”
“我是说,”无意识地搓弄着闻怀耳下的软肉,冼从熠循循善诱,“为什么先在耳骨上戴它?”
男人低垂的眼睛像夜晚的海潮,闻怀强忍着没移开视线。
“因为这里最合适。”
进一步解释是,因为只有这个位置适合这份礼物,所以才戴在这里。
但只要听者静下心来理清先后关系,就会明白,也正是因为与礼物适配,才有了这个位置的创口。
这是完全不合常识的逆序。
是因小失大、是买椟还珠,是冼从熠从没想过的答案。
因为想要闻怀开心所以才送礼物,但礼物却成了给闻怀身体造成新创口的开端。
想要给予爱,却最先带来疼痛。
“所以,”猜想得到认证,冼从熠喉头干涩,“怀怀当时不想戴,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位置?”
而他却借着这个由头发了场疯,被阴暗的嫉妒蒙蔽内心,患得患失丑恶不堪,甚至让闻怀反过来安抚他。
冼从熠,你到底有多过分啊……
“现在有了,”闻怀的嗓音很像柔和的清泉,看向冼从熠的眼睛里盛满笑意,“戴在这里是不是就合适了?”
耳骨上的装饰是让人一眼就能望见的星辰,被闻怀赋予过疼痛与喜爱,就成为了无价的珍品。
冼从熠以行动代替回答,搭住闻怀的后颈,吻上那柔润的唇瓣。
闻怀被他的动作弄懵了,被动地接受着这个突然的亲吻,抬起眼睛的刹那,捕捉到对方眉眼处不同以往的颜色。
冼从熠眼睛怎么红了?
闻怀一时迷茫,但还是下意识拥住了对方的肩。
直到被压到床上,他还不忘抬头确认冼从熠的状态,被对方轻咬了下唇瓣,这才想起来放开牙关让对方长驱直入。
为了避免压到耳朵,闻怀最近总是侧睡,所以靠上枕头时下意识往旁边转,冼从熠及时察觉,将他捞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妥帖又紧密地抱住人。
位置颠倒,亲吻都还在继续。
冼从熠亲得很细致,温柔地扫过口腔的每个位置,留恋地勾缠着闻怀的舌尖,在青年眸中充盈的水光时,又会撤开一点距离等他换气,然后再慢条斯理地继续接吻。
闻怀被里里外外亲了个遍,被放开之后靠在冼从熠身上慢慢缓神,冼从熠则轻抚他的脊背,动作很轻柔。
闻怀重新积攒起力气,抬头看到对方神情已经恢复正常,才松了口气。
察觉到自己被这人以面对面姿势抱坐在床上,连上身都严严实实压在对方身上,他不由拍了一下对方的肩想要起身。
还没起来就被按住了腰。
闻怀眉头一聚,点名:“冼从熠。”
“嗯,”冼从熠应声,看着闻怀的眼睛,又用手轻轻在他耳骨点缀的晶石上碰了一下。
这次他选择了打破砂锅问到底,将彼此已经心照不宣的答案彻底印证。
“怀怀,你是为了这个耳针才穿的耳洞吗?”
指腹不经意带过耳尖,闻怀觉得被碰过的地方像被蝴蝶吻过,在一寸寸发痒。
“怎么了?”他反问。
冼从熠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是因为我的礼物,也是因为我,是吗?”
闻怀微微后仰,“你脸皮这么厚?”
冼从熠睫羽半垂,看上去有几分失落,“原来不是吗?”
一时半会脱不了身,闻怀只好继续待在他身上。
“我本来就要打耳洞的,刚好借这个契机罢了。”
冼从熠好像看不出他在嘴硬,信服地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我的礼物都成了怀怀初次佩戴的对象,谢谢怀怀。”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就是想说谢谢吗?
可是,这有什么好谢的?
闻怀啼笑皆非,索性就窝在冼从熠怀里,压着声音喊他“笨蛋”。
被叫笨蛋的人并不生气,静静揽着闻怀的腰,胸膛规律地起伏着,像是温柔坚实的壁垒。
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平和下来之后,冼从熠还是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奢望。
他声音很低:“所以怀怀喜欢我的礼物的,对不对?”
闻怀说:“本来就喜欢。”
冼从熠又问:“怀怀重视我的礼物,也珍惜我的礼物,对吗?”
闻怀没反驳:“嗯。”
冼从熠沉默几秒,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因为爱,是不是?因为怀怀你爱我?”
闻怀忽然安静了。
冼从熠小心又执拗追问:“怀怀……你爱我吗?”
怀里的闻怀没回答,忽然扭过头,将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揪着领口的手慢慢脱力,不知不觉抱住了他的腰,连脊背都透露出无措和尴尬。
单薄的睡衣无法阻隔体温,闻怀的体温升高了,安静地待在冼从熠怀里,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玉白纤细的后颈红透了,耳骨处的晶石闪闪发光。
这一刻,执着探寻的答案变得无关紧要。
冼从熠抱着闻怀,许愿要永远做闻怀的伴侣。
他想和闻怀结婚。
这个决定不是突然做出的,而是初遇那天就产生了。
茉莉般清秀漂亮的青年内心很柔软,却总爱用冷淡和执拗来展现刚强,是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的猫,和善的时候会乖乖摊开肚皮,离开的时候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决绝。
冼从熠以前摸索不出表达爱的方法,不知不觉造成了伤害,不惜一切抓住弥补亏欠的机会,重新站到了对方的身边。
闻怀是冼从熠唯一的伴侣,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发生改变。
是闻怀对冼从熠伸来的手,带着他走出了那场暴雨,欢声笑语带来春阳鸟鸣,亲密无间造就温暖世界。
所以,只要闻怀有一点回应,冼从熠就能饱受鼓舞,怀揣着勇气与信心永远陪在对方身边。
冼从熠早就做好了没有回应的准备,只要能待在闻怀身边,怎么样都没关系。
但闻怀不止一次给出了回应。
今晚这场关于“爱”的问答里,冼从熠从怀中人的表现里,思路清晰地推断出唯一的令他心跳加速的答案。
就算只是无声的默认,也足够叫人目眩神迷。
闻怀好像重新在爱他了。
不是真假参半的安慰,是直白且真切的表态。
冼从熠从这份默认的答案里获得了无数的动力,最初就做好的决定在脑海不断重现,被顾虑组成的杂草淹没在最底层,在这天过后被重新捡起来。
在得到闻怀的回应后,想要和闻怀结婚的念头占据了冼从熠的心神,驱使着他做出了很多决定。
冼从熠最近又忙起来了,软件的事明明已经告一段落,闻怀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每天还是抽不开身。
但闻怀自己也忙,晚上躺在一起聊天也是聊着聊着,莫名其妙就滚作一团了,根本没闲心去问对方最近在做的事。
虽然不知道冼从熠在忙什么,可闻怀直觉事情不太寻常。
毕竟分手过一次,冼从熠不敢再对他演戏说谎,但凡他有想要过问的意思,对方就很生硬地换话题,演技差得可以。
这人眼神游移、面色通红的慌张样子怪有意思的,闻怀不太忍心逼问了,只逗着人玩。
但冼从熠这个笨蛋总是很容易就被看穿,闻怀甚至能从对方心虚的样子,猜到这人是在忙和自己有关的事。
本来是猜不出具体细节,直到闻怀看到了冼从熠团在沙发上的外套。
闻怀拿起这件没有习惯性挂去衣柜的西服,看了看上面的褶皱,反正闲来无事,索性大发慈悲动手替衣服的主人熨烫。
熨到一半,从口袋里摸出了个首饰盒。
和上次装耳钉的那个有点相似,但外观要庄重素雅一些。
难道又是所谓的“礼物”?
卧室里的闻怀正举着盒子走神,听见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就转头看过去。
刚好看到冼从熠擦头发的毛巾掉到了地上。
男人的目光汇聚到闻怀手心,英俊的面庞神情有短暂的空白,维持着进门的动作一动不动。
难得见到这人呆滞的表情,闻怀笑了一声,“怎么了?”
还嫌给人的惊吓不够大似的,他又扬了扬手里的盒子,佯装好奇:“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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