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从熠没听懂闻怀话语里的警告含义,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像是仍旧觉得头晕。
闻怀踢了他一脚让他挪开一个身位,然后坐上了车。
有他在旁边,冼从熠觉得安心,紧绷的脊背都放松下来,目光时而垂落停在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时而抬起去看闻怀干净的侧脸。
闻怀没理会他,侧过头看着窗外繁华琳琅的风光。
这避之不及的反感陌生又熟悉,冼从熠毫无征兆地感到难过。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你讨厌我吗?”
声音低低的,听上去很失落。
闻怀没回答,他又自己想出了答案:“你讨厌我。”
“你讨厌我,闻怀也讨厌我。”
“闻怀,闻怀和我分开了。”
“闻怀他不要我了唔唔唔……”
闻怀压上来捂住他的嘴,不让这人继续自说自话在外面丢人现眼。
积攒起来的情感被打散,冼从熠被捂得缺氧,剑眉皱了皱,用手牵住闻怀的手腕想让他松手。
闻怀不松,捂了这人一阵解气,冷眼看着对方因为憋闷越皱越紧的眉头。
一半脸被遮住后,所有的视线只会在上半张脸聚集。
冼从熠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眼帘上抬时给人的感觉也是凛然,眼下望过来的眼神却柔软又认真,迷蒙到透出祈求,看上去很是可怜。
已经到了以往两人会接吻的距离了。
闻怀手下的皮肤带着热度,掌心覆着高挺的鼻和柔软的唇,狭窄空间里对方呼出的热气只会让感官更灵敏。
冼从熠嘴唇微动,闻怀立即头皮一麻,下意识就撤开了手。
冼从熠及时拉住闻怀,看着他陡然瞪圆的眼睛喃喃细语:“你好漂亮。”
醉得连家都回不了,还有心情拈花惹草。
闻怀被气笑了:“那你说,我和闻怀谁漂亮?”
冼从熠被问懵了。
他眼睫颤动,目光迷茫,像是陷入了世界难题。
出租车司机光是听见絮语和一阵推搡声,趁等红绿灯的空隙看了眼后视镜,看到那个长了女相的小伙压着喝醉的那个,高举着左手似乎准备打人,而醉的那个当然在反抗。
他咳了一声:“两位乘客不要打闹,咱们友谊第一哈!小兄弟,你不要跟醉鬼计较嘛……”
闻怀没跟醉鬼计较,趁着此人发愣的功夫收回了自己的手。
两只手都重获自由,闻怀不必确认都知道又被抓红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对着车窗生闷气。
走这一趟除了憋了一肚子火气外一无所获,大半夜不睡觉出门把喝高了的前男友护送回家这种事,谁听了不夸一句真是感天动地的烂好人啊。
闻怀完全不想当烂好人,对着车窗思考出一个结论:自己还是太有道德了。
“闻怀。”冼从熠低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黏热的气流全呼在了耳背上。
闻怀只当这人恢复了清醒,转头发现对方还是面带薄红,眼神朦胧。
看着闻怀漠然的眼睛,冼从熠抿了下唇,鼓足勇气严肃强调了一遍自己的答案:“闻怀、闻怀最漂亮。”
闻怀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人纠结半天居然还在思考这个。
但无论回答什么都无法掩盖冼从熠混蛋的本质。
醉酒之后可以随便拉着人不松手,闻怀不知道自己前男友是这么轻浮的人。
如是想着,闻怀表情冷了下去。
到了地方,他付了钱就拽着冼从熠下了车,毫无停顿地找到楼栋,然后乘电梯直达高层。
到输密码的时候,闻怀迟疑了一下,选了用的最久的那个。
是他们在一起的日期。
闻怀不明白这日子有什么好记的,但冼从熠对这串数字很是执着,所以两人的住处多年来都是这个密码。
数字输完按下确定。
密码正确。
是这人忘换了吧?
闻怀没理会身边拉出自己衣角的人,握住把手打开门将对方推了进去。
已经把人送到这里了,对方又是一副智力消失离不开人的样子,在家里摔个跤都恐怕会蠢到把自己撞死。
闻怀不再犹豫,好人做到底跟着进了房子。
耽误了这一番,时间已经快到三点了。
今晚是彻底不用睡了。
闻怀把冼从熠推进了浴室,要他不洗干净不准出来,然后靠在浴室的门上编辑了一条请假消息。
齐馨居然还没睡,秒回他的同时还附带了一张和夏晴归的实时合照。
灯光下,两人手上的酒流淌着迷蒙灯光。
闻怀让她们玩得开心,发完这条就听见浴室里传出一声砰然水响。
简直像要把浴室炸了。
闻怀没理会,看了几秒熄屏的手机,然后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公寓。
布局陈设一点没改,干净整洁得完全没有杂物,将极简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
窗台上的花盆已经空了,也许是原来那株花已经彻底枯死,被冼从熠处理了。
他随意地在客厅走动了一下,路过沙发的时候,看见茶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可能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闻怀将这半遮半掩的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个包裹严实的相框。
绒布打开,那张被保护得很好的照片映入眼帘。
两人并肩而立,身后枫林连片成海。
正是秋风吹落叶的时节,有片锈红阔叶即将落在高壮那人的肩膀上,被纤弱那人轻轻握住了叶柄。
镜头定格的时候,两人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是两颗炽热得不惧严寒的心。
是他和冼从熠。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是在冼从熠毕业旅行时一个旅客抓拍的。
对方热情将照片传给了他们,离开前祝愿他们爱情长久。
旅行结束这张电子照片就不知所踪,闻怀以为是被误删了,没想到被冼从熠洗出来收好了。
闻怀的视线在这张相片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浴室门打开发出轻微声响,才裹好绒布将相框安稳地放在桌上。
冼从熠从浴室出来,头脑眩晕感已经慢慢消退,依稀想起了闻怀来接他的事。
回家的过程完全不记得,只知道一直人被牵着手。
是闻怀的温度。
闻怀不会主动送他回来,只可能是自己死缠烂打。
闻怀肯定很生气。
冼从熠觉得无措,担心闻怀对他的观感更差了,想要冷静地思考对策,无奈头脑昏沉意识又开始模糊,只好扶住洗手台缓神。
闻怀转过身来,见这人穿着半湿的居家服站在原地半天都不动,眉头一皱就走过去。
“站那干什么?”
再耗下去都快天亮了。
闻怀不耐烦地拽住这人的手臂,几步将卧房门打开,动作流畅且迅速地将这人安置在床上。
还没组织出语言就被按坐在床上,冼从熠茫然地回握闻怀欲撤的手,“闻怀……”
闻怀一默,“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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