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初娆远远等着,不由得有些着急。
如今早过了往日祭奠的时辰,日头也将西斜,却怎么也不见刘瑰出来。
偏她站的位置又瞧不见墓前情况,刚忍不住准备上前去看看,就见刘瑰出来了,脚步轻快,甚至带着浅浅笑意,不似往常愁绪都要溢出来的样子。
初娆松了口气,轻声劝解:“殿下,陛下一直不喜您为侯爷之事伤怀,今日非节非庆,您来扫墓已是越矩了,咱们还是早些归家吧。”
刘瑰脚步微顿,她带着酒气冷哼一声:“不喜?他哪是不喜我伤怀,他是知道我心怀怨怼,恼羞成怒罢了。初娆啊,世人都说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世上唯一一个越级晋封长公主的人,多尊贵啊,可是你瞧,再疼爱的女儿也是可以用来利益交换的。还有阿书,天之骄女啊,可你知我是怎么劝他的吗?什么情谊疼爱,都是虚的,我只说了一句他就松了口。”
初娆听着她这番言语心下微颤,一把握住她的小臂,刘瑰却带着酒意丝毫不知收敛:“你知道我说了一句什么吗?我说,一个死去的英烈,不涉党争,无关朝政,就没有人会利用天之骄女的身份,岂不是最好的选择?哈哈哈哈,你看,他看的终归不过是利益够不够罢了。”
初娆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抬眸扫向身旁的众多仆从,见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细听才松了口气,正要劝解,却见刘瑰又掩住怒意,轻笑道:“不过如今我也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她笑得分外欢快,甚至挣开初娆的搀扶,快乐地甩了下袖子,仰头转了一圈,目光流转,盯着一处情意绵绵地跳起舞来。
初娆鼻子一皱,隐隐察觉有一丝不对。
但见刘瑰如此开怀,她也不忍心打断,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
半晌刘瑰收了舞步,含笑低头,轻声道:“我们回家啦。”
听闻陛下赐下婚约,王夫人大喜过望,撑着病体把雁守真传入宫中一番恳谈。
她斜倚在榻上,发丝倾泻而下,乌黑的发衬得人更苍白了几分,却也掩不住无双美貌。
尽管难掩病态,她双眸依然露出喜色:“阿书是个好孩子,从小就玲珑可爱,又聪慧良善,与你兄长当真是良配,只是可惜咱们阿疆没有这个福气。”
这话说完,雁守真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不喜旁人说他兄长不好,但姨母的话又不敢反驳,只好静静听着。
王夫人继续说道:“阿书有自己的公主府,将来大约也不会住雁府,可你要与她多多亲近,没事就过去请安,与她感情深了,她才会护着你,知道吗?”
雁守真有些不快:“如此谄媚,像什么样子啊?再说我有姨母,有外兄护着,我才不需要她。”
王夫人板着脸有些生气:“她是你长嫂,长嫂如母,亲近也是常理,如何能算谄媚?而且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临尘公主,说她赤诚热心,平易近人?”
雁守真扭了下身体:“那都是表象而已,我是被她骗了。”
王夫人闻言暗道不对:“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踌躇片刻,雁守真才嗫喏开口:“他们说,临尘公主是为了避婚,拿我阿兄做筏子!”
“咳咳咳!”王夫人一阵连续的咳声,把雁守真吓了一跳,连忙倒了杯水给她润喉,王夫人忍下喉间不适,推开她的手,正色道:“阿真,你是个大人了,姨母也没什么不能与你说的,我这病来得蹊跷,太医令用尽了法子却不见好转,只怕是撑不了几日了,阿闳在齐地鞭长莫及,想护着你也难,除非你愿意搬去齐地,否则就只能靠着临尘公主!她是真对你阿兄有情也好,利用也罢,只要她嫁过来就能护着你,就得护着你。你要认清楚对错,与她多多亲近,切莫被旁人挑唆!”
王夫人这个样子,雁守真哪还有不依的,连连称喏。
王夫人喘了几口气接着道:“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便是我,我恐撑不到嘉礼那日,届时无须顾虑我的丧仪,该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还有,我若去了,陛下应该会召阿闳回长安,你要提醒他不可在长安逗留,尽快回封地,避免被人猜忌。”
无视噙着泪的雁守真,王夫人接着道:“最后一点,虽是陛下赐婚,咱们家也得拿出诚意来,我备了两份礼单,一份是姨母给你准备的嫁妆,一份是我替阿疆准备的聘礼,雁家产业也一分为二,一半你留作嫁妆,一半连同我准备的聘礼,着祝伯带着媒人上华府下聘,一定要做足了礼数。”
听了这话雁守真又垮了脸。
果如乳母所言,自己手上这点本就不多的东西,还要分给华书一半!
雁守真虽心中不快,但也无可奈何。
华书与雁守疆的婚事由宫中、柴桑长公主府、华府、雁府四处共同筹备,定在了两个月后,她一个未婚女郎,也插不上手。
得了王夫人授意,祝伯倒是每天都兴高采烈,一时说府中要修缮,尤其是雁守疆的院子,一时说要多买些绸绢,给女郎和未来夫人做衣衫,丝毫不管雁守真说的华书不会住在雁府。
“老仆早打听了,公主府多年来一直荒着,虽要大婚了,也只是命人洒扫,并未修缮,可见还是打算住在咱们府上的。”
雁守真心中越发别扭起来。
她本就是个喜怒随心没什么主见的人,从前觉着华书热心,现在旁人一说她又觉得华书果然心机深沉。
而华书这边则开始闭门不出,静心养病,直到一个月后王夫人薨逝,被追封为齐王太后。
出殡时华书前去祭拜,一身素衣不饰钗环,叩过头便乘车离去,没有见到从齐地匆匆赶来的齐王刘闳。
刘闳作为王夫人唯一的儿子,一路将她送入陵寝,在那里守了七日才回宫面见刘彻。
王夫人自入宫以来就盛宠不衰,即便是后来有李夫人分宠,也不曾盖过她的风头。
她的离去对刘彻造成了不小的打击,面对这个与王夫人极为相似,又多年不见的儿子,也是颇为感慨。
父子二人叙旧半晌,刘彻又考校了刘闳齐地政事,虽比不得太子刘据严谨,但也算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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