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夜未曾好眠的华书早早醒来端坐正堂,等着与雁守真的正式会面。
然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雁守真才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华书,雁守真僵了一瞬,同手同脚地走上前,有些瑟缩地躬身请安:“见过公主。”
华书不着痕迹地眉头一颦:“我已嫁入雁家,你当唤我阿嫂。”
雁守真却垂着头没有动作。
见状,华书也不怪罪,接着说道:“听说你昨日又与那胡榛苓吵起来了?”
雁守真再次一僵,她也不傻,在兄长的嘉礼上与人争吵,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做派。
但是昨日胡榛苓口口声声在那里惋惜雁守疆战死一事,一个劲往她伤口上撒盐,她已经几番忍让了,奈何胡榛苓是铁了心要激怒她,说什么与她同病相怜、无家可归、寄居人下,她实在是气不过才与她吵了起来,还真不是单纯的争风吃醋。
嘉礼之时,华书就已经把身边人派去各处盯着,以防出现什么状况,自然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她的人及时叫来了刘闳,才没有把事闹大。
华书一摆手召来祝伯,吓得雁守真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刚过府就要打,打我吗?”
华书瞠目,对雁守真简直无语凝噎,叹口气对着祝伯严声道:“传令下去,胡家女郎胡榛苓不敬忠烈,口出妄言,从今以后不得踏入雁府半步。”
雁守真还忐忑地以为华书要罚她,听见这命令,一时瞪大了双眼。
祝伯愣了一瞬,四下瞟了一眼:“公主,胡女郎是田郎君的……”
不等他说完,华书抬手打断:“我知晓,但既然阿真不喜欢,那就不许她再上门,况且她语出不敬也是事实,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对方已经欺到我雁府头上了,难道还要忍了她去?”
雁守真一喜,脸上露出笑来。
她早想这样了,只是祝伯总说如此太过无礼,不许她胡闹。
今日华书这样向着她,一时又觉得华书顺眼起来。
她恭恭敬敬地再次给华书行了礼,称呼阿嫂。
华书也露出笑意,让阿嫽递了见面礼过去,她背着人打开偷看一眼,只见里面放着一支步摇,光华万千险些闪瞎双眼。
更开心了。
雁守真与华书一起用了饭,高高兴兴地走了,但是刚出院子,傅母钱媪就按住了她:“女郎,你啊!她这哪里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这命令一出,胡女郎被拦在咱们家门外,少不得要去找田郎君诉苦。”
雁守真一噘嘴浑不在意:“诉苦又如何?这命令又不是我下的。”
“可是田郎君不会信啊,他定然认为是女郎仗着公主的势欺辱他的家人。”
雁守真神色一变,正要骂人但是心思一转,又觉得不对,“可挑拨我与阿昭的关系对她有什么好处?”
钱媪恨铁不成钢:“当然是要让女郎孤立无援!女郎已经及笄,如今郎君战死沙场,女郎要为兄守孝不能成婚,可将来终归是要和田郎君结秦晋之好的,田郎君就是你的依靠,若没了这个依靠,女郎还不是任她拿捏,想想被她夺去的聘礼!”
雁守真瞪大双眸暗道不好:“差点被她带沟里了!我还道她怎么如此向着我,宫里长大的,果然心机深沉!”
钱媪猛地点头,一脸赞同之色。
两人走远,安谙从后面露出头来,一脸无奈:“她怎么这么容易被人哄骗啊?”
着虞也是一脸气愤:“公主待她这样好,为着送她的见面礼,云苕熬了几个大夜,公主还帮着改了几次呢,公主自己嫁妆都没这么用心。”
两人满脸愤愤地回去将事情一说:“公主,女郎那傅母明显心思不正,有她在,女郎与公主不可能亲如一家,日后少不得要生事,还得早日打发了才是啊。”
华书站在案前,将箱中灵牌一个个拿出,用细绢净过才摆放在桌案上:“雁家如今只剩雁守真一个人,这傅母陪伴她多年,她早视之如母,我若贸然动她,只怕更加引起她对我的戒备。”
着虞更加不悦:“那怎么办?由着她挑拨公主与女郎的关系吗?”
华书手中不停,淡淡说道:“去把祝伯请来吧,他看着倒是个明白人。”
与祝伯一问,原来这傅母姓钱,是老归义侯雁郑的侍女,后来王夫人入府不喜许多人伺候,又想着她年岁大了便放出去配了人,到雁守真出生时,钱媪良人故去,她无了生路求回雁府,王夫人便安排她做了雁守真的傅母,在府中一直很得脸。
但这人并不是个安分的,雁守疆死讯一传回长安,她就撺掇雁守真要把府中财物盘清楚,避免有人趁着府中大乱浑水摸鱼。
要说这话也不算错,可祝伯几人都是王夫人的陪嫁心腹,家中事务一直管得很好,骤然如此简直是指着几人的脸骂娘。
好在祝伯看得开,也担心雁守真心中不安,便直接将府中账目理清楚,交给了雁守真保管。
雁守真哪里管过这些?最后全都落入了钱媪手中,搞得府中一度生乱,祝伯筹备大婚时也屡屡受挫,若不是有王夫人支持,只怕这嘉礼还没这么体面。
问过情况,华书心中有了底,第二日便派了阿嫽与安谙,请钱媪来她院里吃酒。
伤筋动骨一百天,华书伤势刚愈,仍是受不住冷,窝在一张墨狐皮做的大氅里品着茶,堂下钱媪在阿嫽与安谙的服侍下吃得满嘴流油。
“媪尝尝这炙羊肉,这羊可是从边郡送来的,香而不膻,选的是最嫩的部位,配着这葵沮滋味最足了。”
“媪尝尝我酿的雪花酒,味道醇厚又不醉人,正适合这时节暖身子。”
钱媪被安谙与阿嫽两人伺候着,整个人都支棱起来,好不得意:“姑娘们客气了,姑娘们都是公主近身的人,老仆我哪里当得姑娘们伺候。”
说是这样说,阿嫽送到她嘴边的肉却是一口吞下。
华书轻笑:“如今府中没有长辈,媪是阿真的傅母,便算是半个长辈了,她们几个小丫头又年轻不经事,伺候你那是应当应分的。”
看出华书的示好意图,钱媪越发得意:“公主可是抬举我了,不过呀,我帮着女郎管家许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