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书起身走到屏风后,把身上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的襌衣一脱,束上箭袖,精心盘好的发髻一解,高高扎起,仿佛再次回到了武威郡,变成了那个肆意灵动的小郎君孟疏。
她从腰间摘下一枚玉牌抛给阿九:“带着这个叫上安荣,回家把你那六个兄弟都给我带过来,谁敢阻拦你就给我打回去,谁要敢不来,”她从墙上拿起一条马鞭,猛地一甩,“本公主亲自去请!”
阿九神色一凛:“那要是大人和郎君拦着呢?”
华书往桌案上大马金刀的一坐,抬眸斜看阿九:“我有说过例外吗?”
临尘公主玉牌,就算是身为太常的华润予见了都得下跪行礼!
今日,谁都别想拦着她!
她本不想在扳倒栾大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为逞一时之快让事情变得很复杂反而坏事。
但是约莫是她最近太内敛了,让那个货色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她倒要看看,手眼通天的乐通侯栾大有没有算到自己今日的结局。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乐通侯府灯火通明,焚香气味掺杂着丹药的味道弥散四周,颇有几分神秘之感。
华书带着手下九人,坐在屋脊上,一身白衣被风带起衣角,远远看着倒像是来锁命的冤魂,让人不寒而栗。
她身边站着的正是华家的九个家将,仲迢,安荣,阿三到阿九。
阿九和安荣不负华书所命,不仅把另外七个阿带了出来,连仲迢都一并拐了过来,尤其事仲迢、阿三、阿五三个自觉得罪过华书的人,更是格外积极。
自然这也要多谢华景给予便利,才没被华润予发现端倪。
街上更夫敲响了二更天的锣声,四下越发寂静下来,唯有各家达官显贵的府邸还灯火通明,不时有护卫巡逻。
华书一挥手,几人腾跃而出,飞快的散落在各处,不一会儿,整个乐通侯府整个黑了下来,唯有丹房透着诡异的光。
“张逢,外头的灯怎么熄了?我不是说过丹房外的长廊不许熄灯吗?还不快点起来。”
栾大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丹房传出,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轻斥一声起身开门,微弱的月色,被丹房的烛火光芒赶出数尺,站在丈外一身白衣的华书与身后几乎与夜色相容的几名侍卫,露在栾大眼前。
栾大心中一惊,故作镇定躬身道:“临尘公主深夜到访,蓬毕生辉。”
华书环抱胸前的双手往下一放,自如地往阿三搬来的胡床上一靠,露出有些惬意的笑:“乐通侯这么晚了还在炼丹?如此勤勉,难怪陛下如此宠信啊。”
栾大深知华书对他早有不满,今夜有备而来只怕不能善了,只能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公主说笑了,臣下……”
然而华书今夜过来可不是与他闲聊的:“听乐通侯之言府上长廊竟是灯火不辍?想来每旬火烛所费不少,如此惧怕黑暗,看来没少做亏心事吧?”
栾大背上一凉,反而冷静下来:“公主究竟意欲如何?臣自认从未与公主有龃龉,公主为何总不肯放过臣下?”
“哈哈哈,”华书冷笑一声,抚上自己雨天仍会隐隐作痛的左肩“从未得罪?你怕是丑事做多连自己都忘了吧?!”
她一挥手命两人上前擒住栾大,不想此人竟是身手不错,几个错身躲了开来,华书也不说话,安荣与仲迢自觉上前,两三个回合便把栾大压在了华书身前。
栾大吃痛怒声斥道:“公主身为皇族,竟敢私拿朝臣,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听他提到刘彻,华书带着冷笑凑近他,轻声道:“你管他叫陛下,而我,管他叫舅父,你说我怕不怕呢?乐通侯不是擅卜算吗?那你算算,今日我就这么一刀宰了你,舅父会不会要了我的命?或者,为了你这条贱命,他会多久不理我呢?”
颈间匕首触骨生寒,栾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濒死的恐惧袭上心来。
华书好整以暇地直起腰:“嘘,别怕,今日不会要了你的命,也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面上不会露出痕迹,行动不会受限,只是让你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浑身如蚁嗜虫咬无法入眠而已。”
她声音极轻,声线更带着变声后少女的婉转媚意,只是说出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栾大浑身发抖剧烈挣扎:“你敢!”
华书一把扯过他衣襟:“你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垃圾都敢肖想我阿姊,我华书还有什么不敢的!”
撒开手来,华书高声道:“堵住口!别让我听到动静脏了耳朵!”然后转过身去。
栾大剧烈挣扎大喊道:“来人!来人!救命……”随后在惊恐中被阿三捏开下颌,满满的塞入了一整个口腔的麻布,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华书余光转向后方,见栾大露出目眦欲裂的惊恐模样便又转回了头。
还要多谢张安世给的法子,酷吏张汤以无数囚徒实验出的酷刑,自不是一般打上两拳可比的。只是仲迢几人终归是正道武学出身,做起来还不够熟练,倒让栾大更疼了几分。
一炷香后,华书回过身,看着瘫在地上抽搐不止,涕泪横流,涎水将口中麻布都浸湿了的栾大:“都说乐通侯手眼通天,神灵都要为你所用,不知可曾卜算过自己今日之灾啊?”她有些恶心地掩了一下口鼻,“今后,要多多地记着今日之痛,离我阿姊远远的!”
随后让人将他解开,塞了一颗丸药入口。
仲迢嫌恶问道:“此人谋害公主,属下拎到城外杀了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华书瞥他一眼:“他若没了,还不晓得我阿姊要再被逼着嫁给谁,只要他不去招惹阿姊,姑且留他一命,做个靶子也是好用的。”
说完径直离去,只留栾大在地上挣扎。
被仲迢一拖跃上墙壁,华书骑在墙上看着下方的雁守疆,陷入了尴尬的对视。
她突然想起了戏弄李广利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情形。
那个人还是那样长身玉立,却少了几分英武不凡的锐气。
她鼻头一酸,泛上委屈。
也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替这个死过一次的人。
“你来做什么?”
雁守疆有些尴尬:“我……怕你莽撞……”
怕她一时控制不住杀了栾大,无法收场,急急地追了过来想要帮她善后,可这个人,比他想的要更加冷静。
华书冷哼一声:“怕我杀了他?他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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