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
华书从雁守疆丧仪上离开,径直入宫,小黄门常融见状正要通传,她却不予理会直行跪叩大礼。
常融一惊,知道此事不简单,忙入内通传。
刘彻闻言眉头一皱,不禁联想起日前华书入宫为李陵家眷求情的事,心中生出恼恨,但想到华书还带着伤,上次已经让她伤得很了,再来一遭只怕扛不住,还是起身迎了出去。
见了刘彻,华书展颜一笑问道:“舅父之前曾言,允阿书自行觅得心仪之人,届时舅父会亲自赐婚许嫁,可还算数?”
刘彻心头一松,原来是这事:“怎么,你有看中的人了?”
华书点头:“阿书与他相识相知,互许终身,所以来求舅父成全。”
刘彻哈哈一笑:“与你相识相知?那实属难得了,是谁家儿郎?”
华书面露回忆:“儿臣与他相识于武威郡,他教我近战之法,救我于匈奴之手,他欣赏我的才能,认可我的努力,他为人正直,忠义,堪称英烈,是陛下亲言的股肱之臣,”华书抬头看着刘彻笑意渐渐消失的脸,坚定道,“他是,归义侯雁守疆!”
“她是疯了吗?”
华书跪于建章宫正殿求陛下赐婚的消息传得很快,公主,后妃以及各处在宫内的眼线,无不好奇。
华书前面说的时候大家还有些疑惑,什么武威?什么匈奴?这些是怎么与华书扯上关系的?
然而雁守疆的名字从华书口中说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惊骇沸腾。
阳石扯着身边宫女:“我没有听错吧?他说的是雁守疆?那个归义侯雁守疆?他不是死了吗?华书是疯了吗?放着满长安那么多勋贵子弟不嫁,放着我皇兄不嫁,要父皇赐婚嫁给一个死人?”
此时大长秋正立在阳石身侧,听见此言回头瞪了她一眼。
阳石吓得一抖,忐忑开口:“是我失言了,大长秋,你不要告诉母后。”
刘彻也觉得华书疯了!
他阴沉着脸环顾一圈儿:“给朕进来!”
华书不动,神色淡然再次叩头:“求舅父成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华书抬头一笑,好似正在求嫁的不是一个死人,真是自己的如意郎君:“舅父,阿书很久没有这样清醒,这样开心过了。”
刘彻不信,他觉得华书是在耍脾气:“华书!朕可以容忍你的小脾气,但你不要得寸进尺,进来说!”
华书:“舅父,我心悦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此生我非雁守疆不嫁,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共穴,求舅父赐婚,或者,”她抬头,透过刘彻的眼睛,好似看到了边郡血流成河、烈火熊熊的场景,冰冷地吐出两字,“赐死。”
刘彻心头冰寒,她是认真的!
一个时辰前。
“阿嫽你帮帮我。”
阿嫽一把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很清醒!”
阿嫽却好似没有听到,捂着额头原地转了几圈:“阿书,你现在可能过于悲痛不太清醒,你要知道,他们的死并不是你的责任,李府被治罪也不是你的过失,事已至此,该过去了。”
华书惨然一笑:“阿嫽,过不去了,这件事在我这里一辈子也过不去了。”
感受到华书的认真,阿嫽整个人垮了下来,她知道此事对华书伤害极大,但是她没想到,已经大到足以让她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华书抓住阿嫽的手,哽咽道:“你答应我,帮帮我吧,我一定要嫁给雁守疆,我至少要护住一个。”
阿嫽颓然地垂下了手。
此时,华书跪在建章宫正殿外。
此时,阿嫽站在雁守真身前。
“雁女郎,这枚玉璧真的是我家公主的,还请归还。”
雁守真此时也顾不上哭了:“这就是我阿兄的!我阿母遗物我如何会不认识。”说着她从自己衣襟里也掏出一枚玉璧,“你瞧,这是一对,一块料子上出的。”
众人将两人围在中间伸长了脖子看,两枚玉璧色泽纹理几乎一致,一看就是同一块儿玉料。
阿嫽见众人围着,越来越手足无措,她一把从雁守真手里抢回玉璧:“雁女郎见谅!这枚玉璧是我家公主心爱之物,从不离身,方才是伤心过度才遗失在这里,我必得要带回去的。”
“咦?临尘公主与归义侯又不相识,惋惜哀叹也就算了,怎么会伤心过度?”
“话说方才复礼的时候我好像瞧见临尘公主去了归义侯棺椁旁,确实从自己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上面就是这样一截麻绳……”
不是吧……
众人面面相觑,玉璧确实是雁守疆私物,又确实在临尘公主手中,临尘公主还为了雁守疆伤心过度……
总不能是归义侯日子过不下去了,把亡母遗物拿出去卖了,正好被临尘公主买回来了吧?
亡母遗物……又是玉璧这样的物件……
不想往定情信物上想都做不到啊……
真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雁守真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也不禁开始联想。
第一次见面,华书就对她颇为照顾,帮她夺回了发簪,还拆穿胡榛苓的龌龊心思,她言语不敬华书也没有追究,还帮她入宫见姨母,今天还关心她……
管家祝伯在旁边阻止不及,急得冒汗,猛咳一声:“众位贵客还请入宴。”
雁守真也突然清醒过来,她抖着手把自己的玉璧收起来,强自露出得体的笑颜:“是是是,众位贵客请入席吧,是我记错了,那个不是我阿兄的。”
瞧着众人纷纷露出‘哦……’的表情,管家忍不住扶额,说到入席便是了,做什么又提起玉璧?!
女郎着实是有点过于单纯了,欲盖弥彰,何患无辞啊!
众人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入席,阿嫽则不紧不慢地收好玉璧,对着祝伯侧首点头。
祝伯眼中精光一闪:“阿嫽姑娘今日这戏是做足了,只是不知公主意欲如何收场?”
阿嫽一笑:“祝伯何必操心这么多呢?只消好好照顾女郎,自有前程等着诸位。”
祝伯面露不解却又不敢再问,只能目送阿嫽离去。
出了雁府,阿嫽径直去了平阳侯府。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瑰惊得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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