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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小说:

锦衣折腰

作者:

猫说午后

分类:

古典言情

眼前这般的站立相对,着实叫厉峥深感不适。

他似往常般移开目光,转身走进屋内,将食盒放在桌上。随即一撩衣摆,在椅子上坐下。

坐下后,他这才不紧不慢,伸手掸了掸衣摆上,被雨打湿的水痕。

岑镜过了好半晌,方才从不可思议中找回些现实的痕迹。

她似蜗牛般,缓缓往屋里挪动着步子。她的目光锁在厉峥身上,那双洞明的眸中满是不解与探究。

他就这么进去坐下了?

把这当公堂了?还是把她的一切,都当成他所有了?她是贱籍,不是奴籍,她是他的属吏,不是奴婢!

按理,他有权有势,她的营生是他给的,而她也是给他办事的。他完全有资格对她下命令、下吩咐,高高在上的当位爷。

但,这是她的房间。

这一切的一切,一旦地点挪到她的房间,就完全不合时宜。

岑镜眸中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不解。

什么事这么要紧?要紧到能让这位从三品锦衣卫都指挥同知,亲自、专程来她这个贱籍仵作的房间。

岑镜挪到厉峥身边,略一施礼,问道:“不知堂尊入夜前来,是有何要紧事?”

厉峥垂眸整理着衣袖,神色如常。

但心下却已是烦躁不堪。方才随口说的,他送个药而已能有什么要紧事?

他原本真没将送药当回事,只是想着此事不可假手他人。看到她的震惊,他才意识到此举在她眼里有多不妥。

可此番实在不是他考虑不够周全,而是……昨夜那事发生之后,在他心神深处,下意识便没有再将来她房间这件事,当成什么禁忌。

就好似攻下了一座城池,那么从前会被阻拦的哨卡,便自然消散一般。

厉峥眉深蹙,他忽地意识到,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除非像岑镜一样抹去记忆,否则就会似他一般,对言行造成不可回逆的改变。日后他得留意这方面的言行。

厉峥想了想,单手搭在圆桌桌面上,看向她,道:“你跟着我有一年了?”

岑镜眼珠微动,没品出什么陷阱的味道,方道:“回堂尊,是有一年了。”

厉峥点点头,道:“待回京之后,宅、田、金银,你自选一样。”

岑镜闻言一愣,旋即警觉。

给赏?这么突然?还专程亲自来一趟?

他是又在试探她?还是笼络她?

岑镜想了想,惶恐行礼道:“堂尊对属下有大恩,能留在诏狱已是莫大恩惠,属下岂敢再要堂尊赏赐?还请堂尊,万万收回。”

无论他是真赏还是假赏,她这话都挑不出错处。

官员升迁,那可都要三辞三让的,她正好借鉴过来。

若是真赏,她这一番谦虚推辞后再受下,合乎礼节。若是假赏,听她推辞之后,厉峥便也会露出一些真实意图。

说罢后,岑镜静静等着厉峥发话。

厉峥听后却只道:“不必推辞,为我办事,我一向不会亏待。项州他们三人也有。”

哦?看来是真给赏?

为何忽然给赏?就算要给,回京后,将他们四个叫至一处,一道说不就成了?又何须提前单独来和她说?

岑镜忍不住问道:“堂尊今夜,莫不是还有其他事?”

见她问起,厉峥也不再绕弯子,顺势将桌上的食盒推给她,“今日赵长亭说你身子不适,想是连日骑马,有些伤着。我今日去临湘阁,路过医馆,顺道买了副跌打损伤的药,喝了。”

岑镜闻言又是一惊。

她看看食盒,又看看厉峥,一向聪慧的头脑,半晌转不过弯来。这是她第一次,抓不住一个人行为的动机和意图。

厉峥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手腕一抬,嗒一声放在桌上,道:“这是药丸,一次六丸,一日三次。”

岑镜眸中震惊更甚,半晌不知作何言语。

她不仅亲眼看着一匹马飞上了天,又亲眼看着这匹马长出了羽翅。

她实在捋不清厉峥言行之间的因果联系。今晚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混乱得全无章法。

岑镜目光落在食盒上,上头残留的雨珠,正提醒着她这是厉峥亲自提来的事实。

岑镜伸手将食盒过来,将盖子打开,一股药味钻入鼻息,正见一个药盅静静躺在那里。

岑镜手里拿着食盒盖子,看着食盒里静静伫立着的白瓷药盅,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这感觉,恰如在一个案子上发现了漏洞。

与她而言,一个漏洞,就好似一块无瑕的白玉上,沾了滴油渍,不擦干净这滴油渍,她会极其难受。

对白玉无瑕的本能追求,终归是占领了上风。她看向厉峥,到底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堂尊专程来一趟,只是为了送药?”

厉峥轻掸衣摆,理所当然道:“对,怕你倒下,耽误正事。”

原是怕耽误正事……岑镜松了一口气,她放下食盒盖子,正欲端出药盅,却又蹙眉。

不对?岑镜眸中好奇愈甚,她再次看向厉峥,探问道:“那堂尊为何不随便遣个人送来?”

厉峥又拽拽衣袖,眼露不耐,只道:“毕竟是送药,恐人误解。”

岑镜头略一歪,眸中疑惑愈甚,再道:“不告诉他们是什么不就成了?”

“你……”

厉峥一时语塞,唇深抿,看向岑镜,眼露愠色。可那愠色之下,似又潜藏着些许无奈。

见厉峥面露不快,岑镜这才反应过来,她说多了。她连忙抿唇颔首,不再多言。

其实还有漏洞,她还想问。比如进门时说有要紧事,结果坐下后,却只说起什么时候说都行的赏赐,以及送药这件事。这两件事,哪件配得上他嘴里的要紧?但她没法再问了。

她端出那药盅,打开盖子,看着乌漆墨黑的汤药,偷摸觑了厉峥一眼。又是亲自过来,又是送药的,这么迂回,不会下毒了吧?

但转念一想,厉峥要灭她口,有更干净的手段,不必这般迂回。

念及此,岑镜端起药盅,小抿一口,苦涩在口中化开,她深深蹙眉。见已微凉,岑镜屏息,一口气喝起了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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