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镜微愣,怎么又问起了她的私事?
纵然奇怪,但这么一日下来,岑镜也多少有些习惯了,惊讶少了许多。
她行礼,如实回道:“回堂尊,属下不会医术。”
岑镜解释道:“只是背过《证类本草》,能从外观辨识各类草药,熟背各类药的药性。祖父说,有以毒害人者,也有利用药性相克害人者,所以需能识别草药、懂药性。”
“至于针法……”
岑镜亦如实道:“祖父只会几种。而这几种针法,乃我家中世代秘传。不为其他,只为关键时刻,保命所用。”就像这次一般,倘若她不会这个针法,是否会被灭口?
厉峥点点头,复又问道:“若只是能辨别、熟知药性,那便是不似医者般,能靠闻、尝,识药?”
岑镜点头,“堂尊所言不差,属下对药理的了解,仅是对《证类本草》照本宣科罢了。”
厉峥闻言了然,原是为了验尸所学。
就像商贾也会学兵法,但终归是为了做生意,而不是上战场。
岑镜心下好奇,但念及他方才的愠色,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堂尊可是有用医的地方?”
厉峥随口道:“只是想着你若会医术,日后外出,寻医不便时,可看顾下手下的兄弟们。”
原是如此,岑镜颔首道:“属下爱莫能助。”
话至此处,厉峥扶膝起身。
不会就好,若是会,尝出那是避子药,那就只能叫她再施一遍针了。
厉峥没有再看岑镜,只微一抬下巴,道一声歇着吧,便朝门外走去。
岑镜忙跟着相送,眼看着他撑伞走入雨夜中,岑镜这才关上门。
关上门,岑镜长吁一口气。
她忙回到房内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凉茶,大口喝了起来。
那药也太苦了!
接连喝了两杯茶,岑镜才觉口中苦涩淡了些。
已撑伞走入雨中的厉峥,忽地止步,转身看向岑镜房间的方向。
只见被烛光染黄的窗框内,岑镜立于桌边,正大口大口地喝着茶。喝完一杯,她又倒一杯,接着大口地喝。
见她喝茶,厉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方才进去坐了那么久,她竟是连一杯茶都不曾给他倒。
“呵……”厉峥失笑。说着最恭敬的话,干着最不敬的事。阳奉阴违这一招,她已练至化境。
厉峥收回目光,转身走入雨夜中。
岑镜连续灌了好几杯茶,待口中的苦涩褪去,这才长吁一口气。她的目光落在厉峥留下的白瓷瓶上,顺手拿了过来。
瓷瓶在手中微凉,她目光落在掌心里,凝眸看着那白瓷瓶。
细盘今晚厉峥突兀的到访,先提给赏,又给伤药。虽然他亲自前来这件事格外怪异,但从结果来看,这些行为,都像是安抚。
岑镜细细思量,他们这些惯常查案的人,都有一套类似的行事章法。
厉峥遇事和她一样,必会先穷尽所有可能性。而后就每一个可能性,进行推演。
一旦某个可能,在推演时察觉风险,便会提前着手布局,以便应对风险。若预想中的风险没来,那也只是多走一步棋的事,若是来了,却也是早有应对之策。
就这般思路而言,他今晚的安抚,更像是排除风险。
而她能带给厉峥的风险,除了那件她忘记的事,便只有剖尸这个共同的秘密了。
岑镜霎时了然,他莫不是觉得,今日在停尸房中,他对自己过于严苛,怕她心生怨怼,在验尸时暗做手脚?
岑镜轻嗤一笑,八成是这个可能了。
不过她也没有嘲讽厉峥的资格,毕竟她自己,也是这么一套行事章法。
思及至此,岑镜不再多想,拔掉瓷瓶上的塞子,按厉峥的叮嘱,倒出六丸,就水顺了下去。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似瓢泼般地往下倒。岑镜走到窗边,看了眼漫天的大雨,伸手窗户关上,便早早上榻歇了。
接下来的几日,厉峥那边一直没有遣人来唤,岑镜也乐得清闲。
因着厉峥之前的怪异,她这几日格外谨慎,除了吃饭几乎不离开房间。每日就在自己房间里看书、睡觉,难得的安生。
待厉峥带来的那瓶药吃完,再兼每日不怎么动,她的身子也很快好了起来。
但她也没有完全撂挑子不管事,每日衙门里的动静,她还是会留神。
厉峥将宜春县衙内,与郑中案无关的属吏都放了出来。只短短几日,各个却都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憔悴了不少。
但是何知县、县衙仵作,以及陈江的亲戚王孟秋,这三人却始终没有放。也不知他作何打算。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被拿进县衙,都是和风茄籽相关的人。西南角的牢房方向,岑镜偶尔路过时,都能听到凄厉的惨叫。
在诏狱这一年,这些惨叫她都习惯了。
而陈江的尸体,听说已经被亲属领了回去,厉峥派了两名锦衣卫跟着,直到下葬,他们方才回来。
至于那王孟秋,据说已经受了好几轮刑,但却仍然不肯招供。
岑镜的好日子过了四日,这日傍晚,她吃完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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