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么?”净源侧过脸,他的目光并不温和,带着古板的凌厉,让人直觉他很不好说话。
书灵歪头看他,指了指他手边已经干涸的砚台,“墨汁啊,倒一些墨汁给我就好啦。”
静渊从匣子里拿出墨块,仔细研磨了半天才倒出一小碟。
书灵接过来喝了,十分满足地一笑,满口黑牙,随后他似乎听见一阵很轻很轻的笑声。
比落叶还轻。
“诶,你笑了。”书灵惊喜道。
净源不看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笑。”
书灵直接伸长脖子过去瞧他,随后认真道:“因为你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很好看。”
净源沉默片刻,再次把脸扭过去,“你撒谎,我很丑……”
书灵坐在桌子上,原本晃来晃去的两只小腿忽而停下,他看着净源的眼睛,认真道:“没有,我不会撒谎,你就是好看。”
而被困在佛塔内的书灵,正透过缝隙窥探着这一切,那些过往都离他太过遥远,他不自觉地笑起来,却又莫名想落泪。
其实,他还没有见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这一切美好而残忍,让他如何才能甘心逝去。
岑白觉得指间的红线已经高过她的温度,314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厉兑已经忍不住大口喘着气,他们都不需要呼吸,但这是一种本能,就像难过或痛苦到了极致就会流泪一样。
“不能…不能再往上走了…”
厉兑想扶一把塔壁,却被烫得惊叫着缩回手,“啊!我算是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了,他就是想把我们都给炼化!”
他们刚刚走到塔中,不知是第五层还是第四层,就已经这样热,若是到顶上,还没等掀开塔盖,估计就真的化掉了。
岑白也摸了摸塔壁,她觉得这就是正常的温度,并没有很热,她甚至可以整个后背都靠上去。
难道这个塔对活人不起作用?
“歇会儿,现在这歇会……”
厉兑想收回他之前的话,坐以待毙未必不好,起码可以晚一点被烤化。
厉兑话音未落,忽而又传来一阵书灵的尖叫。
“啊啊啊啊——”
只见书灵原本站的地方塌了下去,他躲闪不及,双腿已经掉了下去,好在太渊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洞口漆黑无比,却不断有热气从中冒出来,太渊不自觉地眯起眼,其他人也连忙过来帮忙,才将书灵拖上来,还没松口气,只见其他地方也随着洞口一起开裂。
岑白从那一片漆黑中寻出一闪而过的火星,那滚烫莫名让她觉得熟悉。
好像在一场梦里,也有这样的岩浆。
这哪里是佛塔,根本就是熔炉!
在一层停太长时间,楼梯就会塌陷,坐以待毙更是出不去,上下横竖都是绝路。
厉兑愤恨地拿着长明符继续往上走,书灵早已经被热得体力不支,经过方才那一次惊吓,更是连站也站不稳,只能由太渊搀着他。
他伸出已经炭化的指尖,又想在墙上写字,却被太渊拦住,只好继续跟着向上走。
踏入第七层,热浪扑面而来,书灵直接被热得昏了过去,烂泥一样滩在原地。
而塔外风云突变,身穿黄皮的东瀛鬼再次闯入寺庙,翻译官点头哈腰地听着东瀛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随后颐指气使地对方丈道:“我们长官说了,这里的藏书楼藏有朝廷宝库的地图,劝你们赶紧交出来!”
方丈捻着手持,半阖双目,“藏书楼不是已经被你们烧过一次了吗?”
“但我听说,有和尚从火里救了几本书出来,地图一定就藏在里面!”
说罢,庭中寂静了半晌,翻译官冷笑几声,随即大手一挥,“不肯交是吧,给我搜!”
一队接着一队的东瀛鬼蝗虫一般闯入寺院,没过多久,就传出净源的嘶吼。
“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我的书!”
净源死死抱着那摞书不肯撒手,书灵在后面跟着他,“你们放开!别动净源!”
只可惜,书灵的喊声除了净源没人听得见。
其余和尚想上前帮忙,长枪都已经握在手里,然而终究是被带响的步枪控制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和尚终究也是人,即便走了修行这条路,又有谁真的能看破生死,立地成佛呢?
两个东瀛鬼连人带书拖到了那位长官面前,他对翻译官使了一个眼神,翻译官立即居高临下道:“你、叫什么?”
净源头也不肯抬,翻译官上前一步,用被烟熏黄的油腻手指托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则迅速扇了过去。
木质面具应声碎裂,深褐色的烧伤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之下。
翻译官似乎被这触目惊心的伤痕吓到,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厉声道:“问你呢?你不止长得吓人,还是个哑巴吗?”
“你说话啊,他们会打死你的!”站在人群中的静流忍不住开口道。
另一个和尚直接开口道:“他叫静渊,安静的静,深渊的渊!”
那长官默了默,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法号,静渊。”
“静渊。”长官这才僵硬地学舌道。
只见翻译官站起身,用军刀挑起静渊的下巴,“静渊师父,只是一摞书而已,你真的要为了这摞书,不要命吗?”
书灵一怔,却见他还是不肯说话,连正眼也不愿意给他们。
接着,他面色一变,随即扑过去,挡在静渊身前。
刀刃却直接穿过书灵的身体,刺入静渊的胸膛,翻译官立即抽出沾血的军刀,大股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血溅三尺。
“这就是跟东瀛军作对的下场!”翻译官站在众人面前高声道。
书灵怔愣地看着满目的鲜血,明白他是活不成了。
也明白自己是不会被杀死的。
他报不成恩了。
他没法替他死去。
东瀛鬼从书灵身边穿梭而过,粗略地翻阅那摞书,试图找出有关于什么宝藏的秘密。
几摞书他们只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完了。
罪孽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跟风一样。
所以他们什么也没得到,像风一样,来去匆匆。
太渊听见这个名字莫名觉得熟悉,可他实在太热了,脑子都已经被烧得糊成一锅粥,实在来不及细想。
“静渊…原来你叫静渊……我叫错了,我之前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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