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冯逸珏神色一滞,瞥见赵芙洲微微上扬、还带着些许得意的嘴脸,蓦然一笑。
“老师,是我们不对,我们自请罚立。”
冯逸珏冲老师作揖,端的是姿态潇洒,恭恭敬敬。
赵芙洲被他的那抹笑引得后背一凉。
我们?什么我们?
她预感不妙,身子下意识地往远离冯逸珏的方向挪,可不等再有动作,衣领后头就被冯逸珏拎了起来。
他个高手长,力气还大,赵芙洲骨架小,身上也没几两肉,就跟小鸡子似的被他提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赵芙洲瞪圆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剪水瞳里写满控诉,她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冯逸珏竟然这样猖狂,当着五经博士的面都能堂而皇之地提溜人。
“学生刚刚可没有和他讲话!”赵芙洲甩开冯逸珏的手,可那指头像是黏在她的衣领上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胡闹!”五经博士也想不到,不过一个晨读,一个两个的竟当着他的面公然玩闹起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站着!”
他花白的山羊胡须都要被气得抖两抖。
赵芙洲控诉无用,只能怨怼地看向冯逸珏。
冯逸珏回应一抹得逞的笑。
“还不放开?”
赵芙洲拉了拉自己的领子,目光凶狠,率先迈出门,到她被罚立的“老位置”站定。
冯逸珏则慢悠悠在后头跟着,看那样子倒不像是要去受罚,而是去哪个地方逛逛。
卯正的阳光很是明亮,被头顶的屋檐切割了一半,其余一半仍亮闪闪地铺陈在赵芙洲的靛蓝蝶纹缎花鞋面上。
赵芙洲出来后就没和冯逸珏有什么交流。
她自然也不会像个傻大个儿似的站得笔挺,只是让薄薄的脊背微微靠着柱子,脚拇指在精致玲珑的绣花鞋里动呀动,看那缎面凸起小包又悄悄隐去。
冯逸珏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
赵家这小丫头,比他想的有趣。
母妃的打算……他好像也可以慢慢接受。
“我是怎么惹到你了。”
冯逸珏冲赵芙洲侧首,眸里有询问,“你竟那么不待见我。”
冯逸珏站得直,姿态落拓又清雅,是很矛盾的气质。
皇家将养的儿郎,没有一个不是出挑的,样貌周正,礼数周全,气势也足够摄人。
冯逸珏确实没有哪里惹到她,可她……就是看不惯他花蝴蝶那样的浪荡性子。
纯属个人观感的讨厌,她又要怎么和他说?
赵芙洲淡淡收回目光,“不待见你便是不想待见你,你又老往我这儿凑什么热闹。”
冯逸珏颇觉新鲜地勾了勾唇。
“你和你上头的哥哥可一点都不相像。”
“哥哥?”
赵芙洲突然又看向他,古怪道:“我可没有哥哥。”
“赵太师……竟没有告诉你么?”
冯逸珏故意卖的关子,这番话说完,就不再盯着赵芙洲看了。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悠悠闲闲地晃动两下。
赵芙洲生平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她眼眸微眯,遏制住想要抽走他手中折扇的冲动,手指微微拢了拢。
她反倒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轻慢地噙着笑,可不能如了冯逸珏的愿。
冯逸珏等了好半晌,都没听见赵芙洲的动静,忍不住斜眼过来,问一句:“你难道不好奇?”
“我爹爹都没有告诉我的事情,想必是他不想让我知道的。我这个哥哥,不管有还是没有,现在怎么样了,倒也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是会知道的。”
赵芙洲口吻淡淡,却让冯逸珏喉头一梗。
这小妮子……
冯逸珏不由得往她那侧靠了靠,一手将折扇竖起挡在自己嘴边,一边冲着她乌黑的脑袋顶小声道:“其实对你哥哥,我也知之甚少。他以前喜欢跟在徐春暮那小子屁股后头玩,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多去问问他。”
赵芙洲抬头看向冯逸珏,这个距离有些近了,她只能看清他紧实的下颚线和……鼻孔。
赵芙洲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两步,嘴上说着:“知道了。”
心里却想的是徐春暮没有由来的、对她的关照,和那次游湖,徐春暮与太子频频投来的悲悯眼神。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或许那两个人,都是认识她“哥哥”的。
那赵云敬一直不让她与徐家多来往,难道也有这个“哥哥”的一层原因吗?
猜测太多,赵芙洲没有头绪。
她慢慢垂下了眼睛,卷翘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好像整个人都拢在一层灰暗之中,只有脚尖被阳光眷顾,能分到些暖。
冯逸珏看着不复灵动的赵芙洲,凝眉想了一会,又展开了折扇。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向来骄矜的皇二子便斜着脸去逗乐一个神色郁郁的小女孩。
“看什么呢,徐十八?”
竹苑那头,好事的人见徐渭一直扭头看向窗外,不禁好奇问道。
自上次他和兰苑那几个人打完架后,学府之中他一人打遍十八人的“轶闻”便悄然流传。
大家见到他时,不会再说他是徐府“不受宠的庶子”,而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徐十八”。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号,后者好歹比前者来得“勇猛”一点,徐渭也随他们叫去了。
“没什么。”
徐渭淡淡收回目光。
手中经书已经不知多长时间没有翻动过了。
外头阳光似乎不错,小丫头不知怎么的,竟然又被罚了站,这回身边还跟着个从未见过的人。
多半是被他连累的吧,那人看着就很不老实。
徐渭突然觉得学堂里人多,嘈杂的很,惹得他心烦,捏着书脊的指头不知何时悄然将书掐出了印子。
监事晃晃悠悠地出来了,徐渭一直盯着他瞧,只等他将手中的梆子一敲,整个人便“腾”地站了起来。
动作不大,却有些杀气腾腾的意味在。
方才问他在看什么的人被吓了一跳,一边抚了抚胸口,喃喃道:“诶呦,果然是‘徐十八’,气势那么骇人。”
可是徐渭没走出去多久,便又折了回来。
他从书箱里珍而重之地掏出一个油纸包,端捏在手上,又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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