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同掌心的热意透过发顶传来,头上那只手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明明只是微热的温度,但方新故却感受到一股暖意在心头淌过。
自从景亦同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之大》的录制现场,方新故就无数次地想,景亦同究竟为何而来。
会是为了他而来的吗?会是为了兑现很多年前那个玩笑一般的承诺吗?
但他始终不敢确定,生怕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可景亦同却用最理所当然的语气告诉他:没错,我就是为你而来,就是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即使那只像个玩笑。
这种被人、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一下冲垮了方新故筑起的堤坝,触动了他盔甲下最柔软的内里,那一刻,他只感觉眼眶发热,鼻尖也泛起了酸意。
他仓皇地挪开视线,不想让景亦同发现自己的失态,故作不在意地嘴硬:“那都是以前瞎说的,你不用当真。”
景亦同顺势敲了下他的头:“哎,原来当年的承诺只有我一个人放在心上?那我白来一趟。”
说完,他便要收回那只停留在方新故发顶的手。
听见景亦同语气里难掩的失落和委屈,方新故顿时心里一慌,也来不及分析景亦同到底是不是在装腔作势了,他下意识就抓住了景亦同的手,紧急撤回一个嘴硬:“没有,没白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景亦同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很安静,像是在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我是想说……”方新故松开手,喉结紧张地一滚,轻轻道,“谢谢你,哥。”
景亦同这才笑了,他用力捏住方新故的脸扯了扯:“真拧巴,对你来说那要真的只是个玩笑,你会记到现在?”
方新故被人戳中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任由景亦同蹂躏自己的脸:“你又知道了。”
景亦同松开手,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指尖,像是在回味刚才手下细腻的触感。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闲散地往后一靠,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侧过身子道:“那当然了,人都会变,但我是你哥这点不会变,所以对你的承诺也不会变,有关你的事我都好好记着。”
方新故顿了一下:“……干嘛说这么肉麻。”
景亦同笑他:“小时候更肉麻的话也不是没说过,而且我可不像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一个人来南极,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明明是责备的话,但语气里却只有关心。
方新故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慢吞吞道:“你这么忙,我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不好随便打扰你。”
“说的好像在怪我没跟你报备一样,”景亦同嘟囔了一句,“提一嘴的事,有什么打扰的。而且是你找我的话,我肯定会来。当然了,就算你没找我,我不也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新故被逗笑了,脸上的表情也舒展起来,甚至还跟景亦同开起了玩笑:“那反正你自己也会来,我干嘛还要特地去找你。”
景亦同语塞:“你就不能为了我多付出点努力?”
方新故闷声笑个不停 。
时间已经不早了,景亦同没再多留,跟方新故道别:“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嗯,哥晚安。”
景亦同揉了下方新故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房间逐渐安静下来,屋里的一切都回归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个空间停滞,就连方新故也保持着景亦同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嘴角的弧度都僵硬了,目光仍落在景亦同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时间不断流逝,桌上的茶彻底凉了,方新故才弯下腰,把脸埋进掌心中长叹一口气,脖颈垂下时露出的线条看起来十分脆弱。
景亦同真的好好啊。
他也真的好喜欢景亦同啊。
方新故心里一阵阵钝痛,要是景亦同没这么好就好了,省得他总是心动,又总是心痛。
但景亦同有一句话没说错,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变化,甚至无论未来景亦同会跟谁走到一起,但景亦同是他哥这点永远不会变。
但也可能永远只会是哥哥。
方新故十分清楚,他和景亦同就应该像两条平行线,永远并行,但永远没有交点。
只怪自己不小心多踏出了一步,让这份感情变了质。
.
第二天,《世界之大》节目组的录制再次启动。
助理周小佑和妆造师一走进方新故的房间,就被方新故眼下的青黑震惊到了,妆造师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昨晚是去码头喂海鸥了吗。”
这位妆造师和方新故有过多次合作,两方很熟,说话自然就没这么客气。
方新故疲倦地搓了几把脸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有点失眠。”
妆造师惊声尖叫,一把扯下方新故暴力搓揉脸颊的手,高声训斥:“你能不能对自己美丽的脸蛋温柔一点!你这样会加速皮肤老化,要长皱纹的!!”
方新故嫌吵地揉揉耳朵,侧过身让他们进屋,把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乐谱收拾整齐,随口道:“反正人都会老,迟早也要长皱纹的。”
妆造师看不惯他这种摆烂的态度,冷哼一声:“一副颓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
周小佑哈哈笑起来:“可不能污蔑我们新故,他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妆造师翻了个白眼:“行了,黄花大闺男,过来做造型了。”
方新故:……
方新故懒得说他们,直接在妆镜前坐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帮我遮一下。”
妆造师拿着遮瑕膏眯眼打量他眼下的青黑:“你也知道要遮黑眼圈啊?增加我的工作量。”
周小佑在边上啃面包:“这难道不是你的本职工作?”
妆造师呵呵笑道:“你以为你这个助理的本职工作就做得很好吗,连桌子都要我们方老师自己收拾。”
周小佑低头看了一眼方新故刚刚理好的那沓乐谱:“这是新故刚写的谱子,这些他向来都是自己整理的,我可不敢插手。”
妆造师看着闭眼装死的方新故:“喂,你不会昨晚睡不着,就写了一晚的歌吧?”
方新故辩解:“也没有一整晚,还是睡了一会儿的,小佑帮我拿罐咖啡。”
周小佑从吧台顺了一罐给他,方新故碰了碰觉得有点冰,便先推到旁边,准备等会儿用热水泡一下。
周小佑:“这么大的时差失眠也正常,但是你睡不着就好好躺着,还在那儿写什么歌,那不是更睡不着了。”
方新故没好意思说时差事小,景亦同才是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好在妆造师的功底深厚,一套妆造下来,方新故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但当方新故风风火火走出酒店,登上节目组的巴士时,却遭到了其他六个嘉宾的注目礼,几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方新故怪道:“怎么了?”
李问语斟酌了一下措辞:“师兄,你今天看起来特别……特别的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汪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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