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顿时慌了,她还要脸,哪敢让她出去闹,吓得连忙去甩陆小言的手,压低声音训她,“你撒手!”
她可不像田老太脸皮那么厚,说出去确实是她没理,老大一家子都很老实,一直都是她们做饭洗衣服,家里的活她压根没干过。
她男人能当上小队长,也不是啥光荣的事,为了弄到这个名额,他当时可是给好几个人都送礼了,要是闹大了,这个临时小队长的职位说不准都保不住。
见陆小言不肯撒手,她顿时急了,腿肚子都有些软,“干啥干啥,拉扯啥,谁欺负人了?是你爹娘自个愿意干的,我们可没强迫他们,你少瞎叨叨,一个小丫头片子,咋这么厉害,少坏我们名声。”
陆二山打了寒颤,也惊出一身冷汗来。
自打成为小队长后,暗地里他得了不少好处,走出去脸上也有光,他可不想丢了这差事,若真被她闹没了,他能怄死。
他忙不迭跟着附和,“就是,谁欺负你爹娘了,不懂别瞎说,不就一顿饭,大不了以后轮着做就是,闹啥闹。”
刘蓉呼吸一顿,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见他冲自己使眼色,她倒也没拆台,说起来她已经占了十几年便宜,要真闹得自家男人丢了差事,他也绝不会高兴。
她撇撇嘴,忍气吞声地说:“做就做,一顿饭而已,值当闹成这样?”
越想越难受,只觉得,这侄女自打喝一次农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了。
田桂凤没想到儿子儿媳会妥协,一脸的不忿,嚷嚷道:“你们干啥呢,他们不听话,自有娘收拾她们,还轮着做,给他们脸了是不是?”
她个当娘的可以不讲理,可以嚣张,刘蓉他们可不想背个欺压嫂子侄女的罪名。
刘蓉连忙将田桂凤拉走了,耐心劝了几句,“娘,就轮着做吧,我算看明白了,喝一次毒药,这丫头是能耐了,咱家里的事总不能再次闹得人尽皆知吧,这两天就总有人说咱不是人,苛待了她,二山这个小队长还指着转正呢,咱不为自己,也得为二山,为老陆家的名声考虑不是!”
田桂凤闹着一出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闻言,火气稍微小了些,“做饭就算了,那也不能啥都听那个死丫头的,我辛辛苦苦省下的鸡蛋,是给我儿子孙子的,凭啥让他们吃。”
刘蓉也不乐意让他们吃,今天一顿也就罢了,以后的可不成,她支了个招,“鸡蛋还不是在娘这儿保管着,让孩子私下吃不就得了,二山要是干得好,今年就转正了,她喝农药的事,都已经闹得不好看了,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出事了。”
直到回到房间里,陆大山和王月勤还一脸不可思议,根本没想到自家闺女会吵赢。弟弟和弟媳一个比一个精明,最后竟是妥协了,老太太也没再闹,两人都有些晕,不敢相信。
陆小言则一脸心疼地看着陆大山,“爹,疼不疼?都肿了。”
陆大山连忙摇头,他之前也不是没挨过,自个老娘打的,也没法还手,只能受着,见闺女一脸心疼,他心中暖呼呼的,“爹不疼,是爹没用,还得闺女护着。”
陆小言怕他怀疑,笑了笑,“保护爹娘是孩子的使命。爹,娘,女儿之前差点没了,一想到我死后,你和娘还要受委屈,我就难受,凭啥咱们过的这么苦,爹娘,你们放心,以后女儿都护着你们,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陆大山原本还觉得闺女变化太大了,他都要不认识了,一想到是为了他们,才变得强大起来,心中又一阵自责。
都怪他不中用,一个大男人,还得靠闺女。
通过今天的事,他算是明白了,会闹才不会太吃亏,他们之前就是太老实了,难怪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怪就怪他太软弱。他哽咽道:“爹以后也会改,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这场戏着实热闹,傅沉自然也听见了,他漆黑的眸子微动,生了疑窦,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前后变化不可能那么快,不过喝一次农药,原身这个童养媳,变化也太大了。
陆小言并不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
夫妻俩都挺在意他,陆大山便去了卫生室,将陆大夫喊了过来,又给傅沉做了检查。
陆大夫说:“体温倒是正常了些,呼吸虽然微弱,也算平稳,明天再看看吧,如果还不醒,必须要送去县里了。”
陆大山心情沉重,倒完谢,说:“我送送你。”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们大队还没通电,一眼望去黑黢黢的。
家里倒是有个手电筒,也就爹娘弟弟能用一下,陆大山是从来没用过,他将煤油灯拎了出来,堪堪照亮脚下一片地儿。
陆大夫也没跟他客气,又叮嘱了一句,“脑袋不比旁的,明天如果还不醒,务必要送到县城去。”
刘蓉正在厨房做饭,听见这一句,撇了撇嘴,还送去县城,县城不花钱啊,当大夫的动动嘴皮子,就想坑人,啥玩意。
这一晚,刘蓉他们折腾到很晚,才吃上一口热乎的饭,心情都不太好,田桂凤也不痛快,只觉得自个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胸口也堵的难受,一个丫头片子,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再三作妖。
她自打熬成婆婆后,还没人让她吃这种闷亏,一想到她舍不得吃的鸡蛋,进了那死丫头嘴里怄得要死,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吃。
陆小言倒是痛快了些,好歹吃了顿饱饭,那碗红薯粥,可没一点稀汤,窝窝头也勉强吃了半个。
送走陆大夫后,她就将父母劝回了房间,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两人离开后,她先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拿出洗脸盆接了盆水,随后插上了门,走到床边时,傅沉已经下了床。
他眉眼深邃,眸子漆黑,宽松的工装,都难掩他凌厉矫健的身形。
陆小言没说话,示意他洗手,等他擦干手,陆小言便从兜里掏出鸡蛋递给了他。
傅沉摇头,修长的手,端起了红薯粥,他实在饿了,也没讲究那么多,窝窝头也吃了,速度虽快,动作却始终优雅,和这个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等他吃完,陆小言才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老陆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晚上,她和傅北都住一起,还只有一张木板床。
她抓了抓头发,小脸微烫,难得有些不自在。
这个傅北名义上,可是原身的老公。虽然包办婚姻这种封建陋习,早就被废除了,很多村里却不觉得这样有问题。
哪怕陆小言不肯认,也清楚这个年代,离婚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毕竟上周刚结婚,还是她亲自点的头,父母对傅北还很满意,今天要是突然提离婚,极有可能引起傅北的怀疑。
毕竟,他可是受过教育的,脑子还聪明,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分家。离婚的事可以徐徐图之。
记忆中傅北一直很好,人品倒也值得信任,自打小姑姑也出嫁后,两人就搬到了这个屋,都在同一张床躺了十年,傅北从来没逾越过。
结婚那天同样如此,许是知道他们年龄小,就没碰她,两人倒是可以先凑合着过。
陆小言便也没再扭捏,折腾了一天,她也实在困了,她记得原身都是靠墙睡,拖下鞋后,她直接爬到了里面,正犹豫着咋开口,傅沉已经坐到了书桌前,姿态懒散,神情寡淡,他翻开书,率先说道:“我睡了几个小时,不困,你睡吧,我看书。”
声音冷淡清冽,有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让人莫名熟悉。
陆小言实在困,也没深究,毕竟认识了十来年,陌生才奇怪吧?
她咕哝一声,躺了下来,原身压根没睡衣,陆小言也没矫情,直接合衣睡的,她打了个哈欠,又含糊应了一声,“那我先睡了,你的身体得好好休养,也别太晚。”
说完,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傅沉就坐到书桌前,压根没打算睡,他不习惯和人一张床,还是陌生小姑娘,干脆从书桌里翻了本草稿本出来,懒懒摸出一只笔。
乍一穿到这种地方,身上分文没有,总得先想法搞点钱出来,他长腿懒散地伸展着,转动了一下笔,心中便有了念头,开始垂眸画图。
他单手支额,碎发垂了下来,浓黑的眼睫垂下一片阴影,目光清冽又冷峻。
陆小言要是睁着眼,肯定会觉得熟悉。
陆小言一夜好梦,醒来时,天还没亮,傅北竟然已经在书桌前坐着了,她搓了搓脸,爬了起来,也没在意,印象中这个比她还沉默的童养夫一向起得早。
她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后,便下了床。
听到动静,傅沉微微抬眼,懒散的姿态收敛了些,淡淡看了过去。
陆小言指了指床铺,示意他躺下继续装一下。
傅沉一夜没睡,也确实困了,他起身站起,挺拔的身姿,透出一抹倦怠,那张脸却冷峻硬朗,是一张极其英俊的相貌,正气十足。
他在床上躺了下来,尽量靠外,一张床,两个人就这么睡了多年,真够窘迫的,本以为陌生的床,陌生的环境,会睡不着。
实际上,身体很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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