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碰撞,沉重惴惴,裴岫掀开主帅营帐帘时,大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小姑娘坐于洪淮斌的主将位置上,华服顶冠,珠玉镶嵌的衣服衬着珠玉般的人儿,一整个奶呼呼的雪团子。
而洪淮斌在一旁侍候着,手上端盘葡萄,点头哈腰的样子与奴才无异。
裴岫驻足,蹙了蹙眉,指着座上女子,问洪淮斌:“这是谁啊,将军你闺女啊?”
洪淮斌急忙冲他挤眉弄眼,座上的小姑娘倒是站起来,迈着宫步慢慢走到他面前。
似乎是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这么高,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只能平视裴岫的胸口,她却丝毫不减气势,向后退了一步,昂起下巴质问裴岫:“你是谁?见到本殿为何不跪!”
裴岫只觉得好笑,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他叫嚣,真不怕他拧断她的脖子,挑断她的手脚筋!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盛气凌人地指人!
“有娘生没娘养的丫头,你娘没教过你用手指着人非常无礼吗?”
裴岫眉眼蹙起,俯视着这个穿戴华贵的小丫头,便知道这丫头身份定不简单,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还能是公主不成?曾经这样指过他的人,手指都不复存在了。
眼看着裴岫上前一步逼近,就要握住那小姑娘的手指,洪淮斌顿感大事不好,怒吼一声:“裴岫!退下!”
他快步上前隔开了两人的剑拔弩张,飞起一脚踢上裴岫的膝窝。
裴岫没料到洪淮斌这次直接动起脚来,一下没吃力,“噗通”,半跪在小丫头面前。
洪淮斌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给穗华公主请罪!”
裴岫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缓缓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洪淮斌的眼睛,仿佛在说:她?是公主?!快说这不是真的,是你在开玩笑吧!
洪淮斌再次飞起一脚,催促道:“快点的,想死啊你!”
裴岫忿忿,双膝落地,缓缓举手平至齐眉,拱首:“在下,眼拙。请公主恕罪。”
他抬眼一瞥,却见面前的小丫头正站直身子,歪头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的杂耍,
她挑了挑眉,不屑道:“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洪淮斌当时便命令外面人进来将裴岫拖出去杖打二十军棍。
嘟着粉嫩的花瓣唇的小公主却挥挥手:“哎!”她啜个葡萄入口,身旁侍女立马奉上双手接她口中的葡萄皮,“不必。本殿也不是不识大体,眼下战事紧张,又怎能让作战的将军受罚?”
她俯身在裴岫耳边道:“只要你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过往不究。怎样?”
小公主似乎是极满意自己的处理策略,微微摆头,洋洋自得地俯视着跪地的裴岫。
谁料裴岫二话没说直接站起来,冲出营帐外,立时对帐外的亲卫喊道:“准备军棍!”
他甚至没看她一眼。祁澄珵眉目怒嗔。
在皇宫众星捧月长大的祁澄珵哪里受过这般的无视?竟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真是奇耻大辱!
祁澄珵抿唇,手指着裴岫破门而出的方向,对洪淮斌恨恨道:“腌臜泼才!不识好歹,蔑视皇威!那就给我狠狠打,打到流血烂疮才能停!”
要不是最后一丝皇家仪态规训在心里撑着,恐怕她已经冲出去大骂这顽劣泼才了。
气呼呼的小公主被四个贴身侍女簇拥着进了洪淮斌为她准备好的寝帐,越桃和辛夷收拾着满满三大车的行囊,扶桑在打扫摆置屋子,菡萏则跪在公主脚下为她捶着腿。
“这,多捶捶,对,就是这。”祁澄珵指挥着菡萏捶腿,不时发出一声舒服的懒呜,“唉,你说父皇把我送到个什么破地儿啊!一路把我颠簸得快散架就算了,结果就住在这种地方?什么都没有,脏死了,这怎么能住人啊!”
祁澄珵自从进了这个哪里看起来都破破烂烂的军营,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菡萏柔柔开解道:“公主,我看咱们这个帐子已经是最好的了,待奴婢们来收拾布置一番,定不让公主受委屈就是了。您可要多想想陛下的叮嘱啊。”
祁澄珵想起了临行前父皇的叮嘱,闷闷不乐地托腮道:“父皇说四哥来信,言他找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我说宫中太闷,父皇便把我送来游山玩景。可你看到了,这哪有什么景致!全是荒草、枯树和沙子,还不如我的桑园。定是四哥骗了父皇嘛,父皇竟然就乐呵呵地信了他的鬼话。看来大哥三哥说的对,四哥确实是没什么见识的。”
想到这,她更后悔了,拔了头上一根沉甸甸的钗子,随意扔在榻上,随即仰躺在绵软的榻上,气呼呼地抱怨:“父皇还叮嘱我一定要玩满三月再回宫,可这破地方……怎么办?怎么办嘛!”她转念一想,忽想起了那个哄骗她来到这的罪魁祸首,“对了,四哥在哪?”
菡萏回道:“奴婢问过了这军营中的人,似乎皆不认识四殿下的。”
“怎么会?”祁澄珵起身,疑惑道。
自从她从宫中出发,踏上旅途起,似乎一切都偏离她的想象,她本以为只如从前外出踏青一般惬意的旅途,却全然换了面貌。
马夫日夜不停地赶路,她日日吃着宫中带出来的点心,吃到第七日时几欲作呕,于是把点心从窗外扔了出去,谁知竟有一群疯子把她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在地上找吃的,找不着竟然就地刨土,就着树皮吃起来。这令她更欲作呕,同时也大为震撼。
她想,这些庶民好生奇怪,难道树皮很好吃吗?既然饿的话为什么不吃肉?怪不得他们是庶民了,定是些蠢笨的。
这还不是最震撼她的,这宫外的庶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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