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钦巴日猛然回头之际,一支长箭破空穿云,只听盔甲金属的破裂爆声炸开,长箭直直插入了斯钦巴日心口,半个箭身都没入他的身体。
迟来的疼痛如胸口炸裂,他破口大骂,掰断了箭羽,环顾四下,寻找这箭矢的主人,他手里攥着那半根箭羽,几乎要捏碎了。
杀成乱麻的人群后,黑甲红袍的少年立于马上,手中依然紧紧拉着弓弦,那弦在他手里,生硬如利刃,下一秒就要崩裂。
他的目光,仿若草原上捕鹿的头狼。那姿态,分明将他当成了一头猎物。
斯钦巴日飞快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刀,“倏”地一声,手起刀出,两把小刀飞出去,他十分自得的扬了扬眉,他坚信以他的刀法和角度,即使他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其中一把刀。
只见霍斟迅速闪避,碍于在马上动作受限,他确实只能躲过一把刀,必须要受一刀。
看到对方身上溅起一股鲜血,斯钦巴日勾了勾唇,但是他还不够满意,因为听不到小刀刺进皮肉里发出的撕裂声,他很喜欢那声音,那总让他想到烤羊腿滋滋冒油的声音。
看到这讨厌的小子,斯钦巴日就想把他也绑在那火堆上煎烤煎烤,说不得比烤羊腿更美味。
瞬间,他的嘴角僵在了上扬的弧度,因为他已经做不到拉扯嘴角,他的脖子上裂开的大口子喷涌的血柱横飞。
他僵在原地,只听那讨厌的小子道:“我是南阳军主帅,霍斟,希望你下黄泉见到洪将军时,一定要记得这个名字。”
霍斟的声音不算洪亮,略带着沙哑,却穿透了众人脊骨,传遍大半边混乱的战场。
斯钦巴日瞪大了双眼,倒在另一具尸体上。
“我杀了你们的主帅。”霍斟眉眼轻佻,轻松立于马上,飞扬恣意地简直不像是在战场,倒像是在草原上弯弓射雕的裘衣少将,极尽挑衅。
远处烟浪滚滚,北方干燥的沙尘味道夹杂着虫尸和血腥味,浪涌拍进胸口。
陈凉的援军到了。
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整的晏醴从马上的小布兜里翻出一个大水囊,咕嘟咕嘟几口下去,轻晃了晃,掂量着竟快见了底。
突然,不远处有大批大批马蹄声似乎踏浪而来,震得地动山摇。不一会儿,厮杀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前。
晏醴跳出马厩,朝火光冲天处望了望,只见几个散兵朝这边屁滚尿流地奔来,越来越多人跟在后面,似在逃命。
军营大乱了?难道是大乾兵来偷袭?正是逃命的好机会!晏醴腹诽着,手上动作不停,拿起水囊,解开了马套绳,一个跨步上马,一拍马屁股,一溜烟窜了老远。
想到陈思还在王帐,晏醴纵马绕过火光和人潮,直奔中心处的王帐,准备携陈思一道趁乱潜逃。
可越走近才越发现不对劲,这王帐竟然无人看守,连盏灯都没有。
晏醴下马,极速钻进黑洞洞的王帐,搜罗了一圈,才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难道昨日那个豪奢的马车里载着的就是那个在王帐里的尊贵女人,她竟把陈思也带走了。
漫天火光已经将她的脸照得如白日清晰,刀枪剑戟的阴影也在黄澄澄的火光里挥舞个不停,闹声喊声越来越震天。晏醴来不及细想,翻身上马,直奔出营。
她有意绕过最热闹的喊杀处,却不经意瞥了一眼,只见一黑甲红袍之人立于马上,侧身挥动□□,他周身骑兵被一圈圈斩落下马,霎时,他冲破包围,带着十几个人向幽都山南麓策马而去,远处大批的陈凉援兵立马掉头,分出一拨人马追着那十几人远去。
他动作奇快,晏醴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和身形,只在火光中瞥见他背后飞扬的红袍。晏醴只觉心上一抖。
没时间琢磨,陈凉援军快到了,她必须尽快出营!
此刻,陈凉大营已经乱作一锅稀粥,向来值守严密的关口铁栅处只空空荡荡。晏醴策马一跃,轻松逃出了陈凉大营。她向着幽都关方向奔驰。
人间的闹剧并不会阻挠天地的秩序,星河流转,东边的天际线刚朦朦亮,露出一点鱼肚白,四周却还是昏黑。
奔袭了整夜,晏醴渐渐远离了火光,已经看到了幽都关的塔楼。她欲扬起个笑,却疲惫地抬不起嘴角。忽的,心口一疼,像被人狠狠扭了一把,酸疼的要命,她一个踉跄爬在了马背上,疼痛却又转瞬即逝,她撑起身来,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她隐隐觉得心中不安。
到达幽都关时,她却发现关内竟然无人把守,甚至看不到巡逻的士兵,顿时心下一沉。
她小心观察着关内的动静,下了马,一步步走进,四下无人,她便更心中忐忑。若是正常,应该有人日夜巡逻,不至于一个人影都没有,像个鬼城。
只待她深入关内时,极细微的拉弦声从城墙上传来,虽然细微到几乎可以被风声掩盖,晏醴依旧听到了异响。
她连忙向城墙上方举起双手,上面探出个头来,穿着南阳军的装束,仔细瞧见晏醴,冲身边人叫道:“别放箭,这是军医官晏姑娘,快去禀告殿下。”
很快,晏醴就被带到了一个简陋的小屋,摆置简单,只能算是勉强能住人。
朝里一望,雪白的少年背手玉立在院中,虽穿着粗陋的葛布衣衫,却贵气逼人,与这座荒野中的小院格格不入。他唇角溢出暖暖的笑,像小鸟展开两只翅膀。那双熟悉的眸子里,依旧是青涩却柔和的爱意,要融化成春水流进人的胸膛里似的。
祁涟见到晏醴,急忙迎上来,端着她的肩膀转了个圈,见她无恙才依依放开,他道:“你还好吗?”
“还好。”晏醴淡淡答。
祁涟瞧着她的眼睛,却觉得那其中除了疲惫还有一层泛着涟漪的隔膜,淡淡的,像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
“你怎么在这?怎么把我带来这?其他人呢?”晏醴问。
“这个,说来话长。”祁涟的笑意有些牵强 “你累了吧,我先给你找间屋子休息,其余事,以后与你慢慢说。”
晏醴甩开他欲牵自己衣袖的手,直言:“洪将军在哪?为何只有你在此统率全军?”晏醴布满血丝的眸子冷的让人发寒。
“他死了。”祁涟道。
“你说什么?”晏醴不可置信。
“他死了,霍斟代帅出征,还未归。”
晏醴陡然渗出一层冷汗,她回想起那个揪心的预感,腿上一软。
祁涟眼疾手快扶住她:“只需再过一白日,我自会派人去寻他们。”
“他、在哪?”晏醴一字一句道,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沉闷又压抑。她感觉自己快要说不出话。
祁涟道:“不知道。也许在幽都山南麓,也许在眠虎坟,也许,他没走出陈凉军营……”
晏醴拔腿就往门外走,祁涟拦在她的马前,轻轻唤她:“阿醴……别去。”带着祈求似的。
“我要去找他。”
晏醴飞身上了马,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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