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天京城。
今日不同以往,熙攘的街道被清理的纤尘不染,小商小贩都被皇城司下了禁令:皇子回归之日,摆摊贩货占用街市者,斩!
即便皇城司下了严令,亦有无数百姓闻风而来,躲在道旁围观。霎时间,已经堵成了两道人墙,水泄不通。
只见众人目光中,威风凛凛的禁军大排长龙从城门入,护着一乘四驾的宽绰马车,上顶金鸾,下着玉铛,奢靡至极,雕镂花窗上佩的蟒纹玉环显示出车内人的身份。
街边百姓悄悄议论:“那里面坐着的就是皇子殿下吧!”
“陛下有五个皇子呢,这是哪一位啊?”
“听说是二皇子。外放游历了许多年,刚刚被召回。”
“欸?其他几位皇子都是游历一两年即返,偏偏这位二皇子怎么就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
“这还用说?定是外面的花天酒地太热闹,乐不思归了呗!”
“胡说!二皇子贤名在外,是个正人君子。”
“贤名在外?哪来的贤名?你看他这豪奢的马车就知他穷奢极欲,这可都是咱们的民脂民膏!其他几位皇子返京时哪有这么大的排面?”
熙攘中,沈青羊抱着一男童探出头来,跟随马车在人群中穿梭。
怀中的男童正是小九。
马车走的不算快,可街边人潮涌动,穿梭来去自是费劲,沈青羊抱着小九小跑起来。
突然,马车帘被掀起一角,露出了车内端坐的二皇子侧脸。他吩咐跟车的侍从道:“快些疏散人群,这样太危险了。”
小九叫道:“那是爹爹!娘,那真是爹!”
沈青羊心惊,立时捂住了小九的嘴巴,任由他支吾,面上的急色却掩盖不住。她唇已发白,连日的赶路太过疲惫,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抑制不住胸腔剧烈的跳动,眼泪却夺眶而出,沈青羊抹一把泪,对小九道:“小九乖,别出声……别出声……”
北姑城,药庐中。
“还没有看上眼的呀?这都第八个了!”王婆手搭在台前,一脸愁容地揣摩着正托着腮沉思的莫喜。
“下一个吧。”莫喜无力地瘫在椅背上,只觉得腰背酸痛,“这个说话拿腔拿调的,臭显摆。不喜欢!”
“李公子可是我们这北姑城里学识数一数二的乡绅。”王婆凑到莫喜耳朵边,小声道,“这不,李老爷子刚走,李公子继承了家里的遗产,田宅店铺加起来可不少呢!
王婆叹气:“你说你,上一个嫌人家丑,上上个说人家驼背,我都不说什么了,就李公子这么好条件都要嫌弃,那我可真没法了。姑娘啊,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男人呀?难道,要那天上的仙人神人不成!”
莫喜无力垂下头,又强打起精神来,撑起眼皮:“阿婆,算了。这些人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也许……”
话音未尽,莫喜想起晏醴大婚那日对她说的话,陈思竟然一直在陈凉大营,还被一女子又带去了陈凉。眼下,怕是吉凶莫测。
阿醴姊姊说,那女子是个大人物,姊姊让她不要去找陈思,更不要轻举妄动。陈思临走时也如此叮嘱她。可是……实在是太想他,想到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日日夜夜都悬着一颗心。这种感觉,莫喜头一次经历,却并不好受,或者说,是痛苦。
……要怎么办呢?
嗖的一声,莫喜冲出了药炉,只留下王婆在原地跺脚:“你想要啥样的呀?我再给你找!唉,别走啊……”
来到后院,莫喜啪地推开陈思念的房门,却不见人,只见被子里鼓出一个大包,一只脚露在被子外。
莫喜一把掀开被子,就见陈念侧身蜷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
“喂,醒醒。”莫喜使劲拍拍陈念睡得粉嫩嫩的脸蛋,“我们去找你哥。”
还在梦里昏沉的陈念刚觉吵闹,推开拍打自己脸蛋的手,朦朦胧胧听到“哥”一字,陡然惊醒,坐起身来:“什么?”
看清了莫喜在身前,陈念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物才清晰起来。他问:“怎么了,我哥出什么事了!”
“我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我必须去陈凉找他。你去不去?”莫喜盯着陈念的眼神如刀。
“我去,我当然去!我早就想去了。”陈念揉揉眼,确认这不是梦,抓住莫喜的手臂连忙道。
话不多言,收拾好行囊,两人就踏上了前往陈凉的远途。
从北姑城前往陈凉国,会路过幽都关,莫喜给晏醴去了信,此一别不知前路,不知归期,不知生死,自然要与姊姊知会。
大乾与陈凉的战争止息没多久,战败惨烈的陈凉又退回了国界内,双方商议休战止戈五年,又重新开放了互市,以表止战安民的诚意。这样一来,莫喜和陈念进出陈凉也少了许多阻碍。
莫喜找祁涟要来了边境的通商令牌,他们二人便拉了一车药材,扮作药材贩子,成功进了陈凉境内。
经过边境互市,战争刚刚结束,药材正是最紧缺的东西,二人以游医之名,边卖药材边行路,一路混进了陈凉的大都。陈凉地处极北,常年寒凉,草药自是稀少,若不是陈凉各地药材紧缺又抢手,他们还未必能被特批进入陈凉大都。
他们只拉了一车的药材,本就不多,为了以买药材为名混进大都,莫喜二人一路上都小心护着药材,每到一地就只许当地人限购一部分,却还是架不住病急乱投医的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哄抢,就这样,到大都时,来时满满一车的药材就只剩下一怀之多。
陈凉大都,不似大乾的天京般鲜花绕道、美人顾盼,而是一目的肃杀。即使是夏日里也无甚鲜艳的颜色,多是灰白的调性,显得夏日也似雪后初晴,空气中漂浮着薄雾般的冷丝在鼻尖汇集,只闻到淡淡的纸灰气。
死亡一事在各地的忌讳不同,陈凉国的习俗也与大乾迥异。
大乾的习俗,讲究人死魂灭,惟余死者的魄可附于灵牌之上,贡于庙堂,供后人香火祭拜,是以烧纸、上香皆是祭奠亡灵的方式,都有愿死者在阎罗天上衣食不缺,香火不断之意。
而陈凉则有一说:人死魂在,且三魂七魄都会留在屋舍内,与屋舍内的未亡人相伴。是以在陈凉,人死后,家眷会将死者埋在屋舍内的地下,大多是在床榻下,有永久的陪伴之意。在陈凉也就没有了烧纸上香之类的俗成,人们祭奠亲友会在屋舍内燃烧纸符,祈愿死者不要在人间留恋,早登极乐。
一进大都,纸灰气呛鼻,萦绕在半空中,似乎吸进身体的每一寸空气里都有一缕亡魂。整座大都,被浓重的死亡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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