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嘀咕了小半天,沈鲤就从沈秋房里出来了。她爹娘老实,没什么心眼,她害怕陈意之套二老的话,赶紧钻进厨房里。
正巧刚上黄豆鸡出锅,顾三金用小碗盛了只鸡腿,叫他尝尝味道。全然把陈意之当成小辈宠,殷切的问他味道好不好,乡下饭食简陋,可是吃得习惯。
陈意之看见沈鲤进来,转头就把碗端给了她,“沈姑娘,你尝尝这鸡腿好不好吃。你娘手艺不错,光闻着就特别香了。”
沈鲤:“......”
“陈公子,我娘让您尝尝呢。您试试,看看合不合胃口。”
她把碗推回去,俩人互相推辞,顾三金看着慈爱的笑,又夹了只鸡腿过来了。
“别让了,鲤鲤带着陈公子去堂屋里去坐,一会儿就吃饭了。”
沈鲤只得拿着碗,带着陈意之去堂屋坐。隔着一墙就是沈秋的房间,他还是十分有礼貌的进去问候了一番,把鸡腿都留给了萧棠。然后兴冲冲的跑去沈鲤的房间,看见了墙上的少林棍,木施上的六扇门制服。
“沈姑娘是六扇门的人?”
啊......这这.....沈鲤脑袋飞速的旋转,打好腹稿,从容不迫道:
“是啊,不过我是一个小小门吏。公子仔细看这是六扇门的杂役服,我连正经捕快都不是,朴刀也没有。”
陈意之感觉自己又被骗了,有些不高兴,“沈姑娘还有多少事是假的,瞒着我的?你们一家人都是假的?”
果然是祸害头子的儿子,心思单纯了几分,但并不蠢,心思还挺细的。
沈鲤暗暗腹诽,面色如常,镇定自如地狡辩道:
“没有啊,我并没有骗公子,人都是有很多过去的嘛。我是在六扇门做过一段时间门吏,后来我爹爹伤了腿,急需银子我就去了轻烟楼,然后遇到了公子。”
沈默的腿现下一瘸一拐的没好利索,家里也还有去岁他坐的轮椅,足以为自己作证。沈鲤坚持自己的说辞,真真假假的掺和,才能叫人难以分辨。
“真的?”陈意之狐疑得看向沈鲤。
沈鲤从容不迫地发下恶毒的赌誓,“真的,我敢骗陈公子,我就是小狗!”
陈意之闻言如此,脸色缓和了几分,看见墙边取下上面的少林棍,伸手取下好奇道:
“这也是姑娘的,你会武?”
沈鲤:“陈公子看着我体格和手也知道了,其实不只我会,我爹爹也会。他从过军,这少林棍就是他带回来给我的。”
她索性把这些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真假的事和盘托出,打消陈意之的疑虑,伸出手让他自己细细去看。
陈意之拉过她满手老茧的手指,揉了揉恍然大悟,温柔的笑道:
“其实从在轻烟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只是你去轻烟楼的事,你爹娘知道吗?他们会允许自己女儿去那种地方?”
沈鲤:“我爹娘当然不知道,此事请公子为我保密。幸而遇到公子,救我于水火之中,谢谢公子。”
陈意之:“好,但我们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爹娘说?”
沈鲤默了默没说话,看来得要让萧棠出场了。
吃饭时,沈家分坐三桌,陈意之、萧棠同沈家一家三口在堂屋吃,另外再在院子里置了两桌,供以陈意之的几个侍卫吃。
堂屋里的气氛不是很好,沈鲤照顾萧棠习惯了,总是习惯性的优选照料他。布菜、添饭、倒水.....挨着萧棠坐,忙得跟着贴身小丫鬟一样。
今日杀了两只鸡,留了三只腿,沈家夫妇本意是萧棠、陈意之、沈鲤三人各一个。萧棠和陈意之心中都各有打算,不约而同地把鸡腿留了下来。萧棠把鸡腿夹到了沈默碗里,陈意之把鸡腿夹到顾三金碗里。
夫妻两同时抬起头,对视了一眼,转而看向沈鲤。后者扒拉着白饭,干笑道:
“爹娘,没事没事。你们是长辈,所以大哥和陈公子把鸡腿都让给您二老了。你们吃吧,没事,真的。”
俩人默默垂眼,低下头吃饭。
晚膳用完,外面天色快黑了。在堂屋里吃了口茶,萧棠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沈鲤。
“鲤鲤,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
沈鲤站起,搀扶着萧棠。看他脚酸走的还不利索,又跑去沈秋的房间推了她爹爹去岁的轮椅出来了,搀着他坐进去。
“哥哥坐好,现下暮春时令正好,我们村子可好看了,我推着你出去看看,也当消消食了。”
萧棠淡淡的应了声,在院子里一群人的注目下,让沈鲤推着出门了。他的五感极其的敏锐,陈意之后脚起身跟出来就察觉到了。一边佯装欣赏小山村落日美景,一边提醒沈鲤不要回头看。
村口沿路开满了猫爪草黄色的小花,他们在村口的小桥边停下。萧棠伸手采花,编了一顶黄色小花环。招招手,示意沈鲤俯身下来,戴在她的头顶上。
“喜欢吗?”
她站在轮椅左边,一颦一笑都正对着远处的陈意之,让他瞧得清清楚楚自己和萧棠在干什么。
“喜欢,谢谢哥哥。”
她娇羞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抬手摸头上的花环。萧棠抬头看沈鲤,被她落下的身影罩在阴影里。
俩人有模有样的演了一出打情骂俏,沈鲤佯装生气,推了一把萧棠。后者抬手去牵她的手腕,轻轻滑落在掌心,柔柔的握着。双目对视良久,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便才折返往沈家走。
剩下就到了陈意之上场质问萧棠的时候了,为避免让沈家夫妻看见生出差池来。沈鲤佯装锦衣卫给的牛不见了,拉着沈默和顾三金出去找。
沈家闲杂人等一清空,剩下的侍卫也都退了院子外。陈意之走到萧棠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冷言问道:
“沈兄看着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沈姑娘是你的亲妹妹,你竟对她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来!”
萧棠悠闲的理了理长袖,皮笑肉不笑,道:
“是兄妹,可不是亲兄妹,不在伦常之内,为何不能对沈姑娘生出爱慕之心。何况她同样欢喜于我,两情相悦,有何不可?”
陈意之:“你们不是亲兄妹?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沈家有什么目的?沈姑娘怎么会心悦于你?”
萧棠:“这是我同鲤鲤的事,与兄台何干,倒是兄台来沈家什么目的?”
陈意之:“这也是本公子同沈姑娘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他也不上当,坐回堂屋里。
萧棠:“不管兄台来沈家什么目的,今日你送我二人进城看病,我感激于你。我与鲤鲤两情相悦,私定终生,等我伤好之后就会向沈家提亲。”
陈意之跟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沈姑娘和你私定终生?公子怕是昏了头了,她答应要嫁人的是我。不瞒你说,我今日前来就是来提亲的,明日聘礼就会送到沈家来。”
萧棠:“提亲,陈公子来提什么亲。鲤鲤根本不喜欢你,她怎么会答应嫁给你?你喜欢她,可她不是物品能够强买强卖。公子这样冲到沈家来,同山匪有什么区别?”
陈意之:“我不想同公子说这些废话,沈姑娘我一定会娶她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聘礼。”
说完他当真带着人进城去了。
晚上因为家里危险因素太多了,沈鲤索性让顾三金、沈默避出,上于阳家借宿去了。所以回来时,只有她一人,家里也只剩下了萧棠。沈鲤探寻的目光望了他一眼,那意思问他事情怎么样了,陈意之死心了没有。
萧棠摇了摇头,沈鲤推了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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