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当初彭老加何术微信时，也不是通过电话号码搜索的。
彭万全僵了一瞬，打哈哈辩解道：“这个信息透明的时代，找个电话号码多容易，别在意这些细节。”
何术心中闪过疑惑，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但又无从戳穿。
“你虽然比我小了快一辈，但我也不好占你便宜对不对？我叫你老弟行吧？”彭万全拿出他社交那一套，客套得不行，“我听说瑄映最近和你有个合作，我这边呢，也有个项目打算……”
“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先不说了，再见。”何术随口胡扯，说完就挂。
他盯着手机，直至息屏。没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起，有一条好友申请发来。
何术下意识以为是彭万全，都没打算点开看的，准备关掉手机睡觉了。但下一秒，又来了条好友申请。
何术疑惑着打开看了看，发现最后那条是彭万全，第一条却是那熟悉的证件照头像。
何术忽然坐起来，盯着渺小的头像发呆。
还没做出反应，上方忽地跳出一条消息。何术陡然醒神，点进去看了看，是万勤瑞发来的。
「江总加你了，想再和你聊聊，你通过一下。」
何术：……
他深呼吸两秒，给对方发去：「不用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我这边接下来两个月日程都排满了，你们还是考虑其他人吧。」
「为什么？」
何术耐心发送：「我说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跟那个纪录片还不够格。」
万勤瑞说：「我们是经过多方面考察才真挚邀请的你，我觉得你应该自信一点。」
何术不想再和他掰扯，索性退出聊天框当做没看到。正要退出微信，他发现联系人那一栏又有个好友申请。
他踌躇两秒，点过去看，申请人是游旭。
“……”何术麻木地抹了把脸。
他这是捅了瑄映窝吗？
他本想继续装瞎，但碍于成年人和工作上的社交，他还是同意了。他正考虑要怎么打招呼，对面就哐哐发来几条语音。
「哥们，还记得我不？就瑄映那个帅哥，最帅那个。」
「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们瑄映别的不说，员工待遇是真的好，我拿人格保证！」
「这样，我先和你说说薪资待遇怎么样？」
“……”
对于自然界别的声音，何术都很乐于享受，但别人发的语音，他却尤其厌烦，于是他通通语音转文字。
游旭又是几条语音劝说，见何术没一点回应，又改变了话术。
「不做纪录片，宣传片你可以做吧？我看你那个论坛号里类似素材挺多的，作品集的东西品质也挺不错。刚好我们这里接了个外包，他们的文旅宣传片需要收集原音素材的，你试试？」
「你看，就算你不来我们瑄映，以后自己成立工作室了，在我们瑄映有这么个项目经验，拉资源也轻松得多啊对不对？」
「这样，你和咱们江总聊聊，我看他刚刚好像是加你了是吧？你同意一下呗！大家都是朋友，别那么拘谨嘛！」
慎重考虑了一下他说的最后两句话，何术把他的倒数第三条语音引用出来，问他：「这个宣传片，有画面可以看看吗？」
「你这是同意了？片源在江总那儿，你加上找他要吧。」
在他的全方位攻势下，何术蒙着枕头想了想。
别的不说，游旭有一点说得挺对的，如果工作室正常运行起来了，他的个人能力是一方面，可要是有个大型项目做支撑，有了宣传点，那后续接资源会容易得多。
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江灿的好友申请。
他盯着那只有两条系统消息的聊天框忐忑两秒，然后关掉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翻了个身躺好，面朝天花板深吸几口气。
他只希望江灿对那晚的事选择性失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的江灿，又被手机对面的又惊又愕的大嗓门吵了一耳朵。
“让我给你想招？你吃错药了吧！”
江灿习以为常地把手机听话筒那端拿远，十分无语地说：“沈青意，你能不能小声点，有点素质。”
“我没素质？”沈青意言语愤恨，语气好似气极反笑，“比起你一大清早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谁更没素质一点？”
江灿无语呵呵道：“按照两地的时差，你那里应该快十点了。”
沈青意理直气壮说：“在我睡到自然醒之前，都是大清早好吧！”
江灿懒得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直奔主题：“他现在防备心很强，我怕再冒失，他会逃避得更厉害。”
“我真的有点看不懂你。”沈青意语气有些嫌弃，连连叹气后，又逐渐稳下来，“好，就算你不介意你们之前的隔阂，那他呢？你觉得他还喜欢你吗？你要真打定主意去纠缠他，确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吗？”
江灿默然良久，手指扣住机身，指尖被挤成青白：“这就是我需要明白的地方。”
那头沈青意长长叹了口气，说：“按照我朋友的经验，我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个，你建个小号去骚|扰他，试探试探他的心思。第二个，假装你有对象，看看他醋不醋。”
江灿：“……”
听着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沈青意又给他支了几个不靠谱的招，在被他一一否决后，两人很快换了别的话题。
想到江灿刚刚说的，沈青意语气陡然正经了些：“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你家里人在何术的资料上做过手脚，那想要查到底估计挺难的，你确定不要我帮忙？”
江灿说：“我可以等久一点。”
那些煎熬的日子都过来了，他是真的可以等，哪怕他也是真的很想尽快弄清楚何术休学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以及他的手指，为什么没了，是不是也和休学有关？以及那一晚，何术的反常行为……
可他不愿意急功近利，他怕因此重蹈覆辙，伤害自己也伤害何术。
如果何术能亲口对他说出那些他不曾知晓的事，那更好了。但依照现在情况来看，一切都是做梦。
等他挂断和沈青意通话，才发现，那边何术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他心头一颤，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弧度。
点进去，键盘弹出来，江灿盯着那一闪一闪的光标，最后选择退出聊天框，然后点进和游旭的聊天界面，自动播放他发来的语音，同时拿出另一个手机出来。
「你真要把手上的片子给他？」
「不是我说，你这为了挖人太费力点了吧？」
「虽然是你让我配合你演戏，但我对那哥们说的也算是真情流露，所以说好了啊，内推算我的！咱们江总也不差那点钱是不是？」
「别不说话啊！加上了没？」
……
等他的语音播放完，江灿早专心操作起另一个手机了。他给聊天框对面发：「你考虑好了吗？」
等何术第二天睁眼，看见的就是万勤瑞发来的这句：「你考虑好了吗？」
何术对着镜子刷牙，低头垂眼看着手机，自动忽略了他发来的消息，而是翻到被挤到下面的某个空落落的聊天框。
他在江灿的主页来来回回地查看，连头像都看了无数次。等他纠结完，才对江灿发：「可以先看看画面吗？取声地有没有要求？」
几秒钟的时间，江灿就回复他说：「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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