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们记录成册的都只有姓氏,崔氏,郑氏,薛氏 ,李氏,萧氏。。。连个名都没留下。
李玄净看着卢舅父把自己在棋盘中的白子捡走,自己大致算了算,看着满盘黑白密布,而自己的棋子死了大片,如此下去会输十目之多,只是棋局未到收官之际,她还有机会。
她的白子看起来是被黑子围住,水泄不通的死局,其实是她在做眼,看似弱势,伏击而动。
悠悠在边角放下一子,棋眼生,一圈黑子饶满了的白子,看似被围了起来,可惜中间有个眼,这棋子算又活了。
李玄净满意欣赏着活了的棋,这下该发愁的就是卢郎中了。
该卢郎中下子的李玄净,得了闲,两人既然不是武斗,卢舅父意在劝服,她也放松了些,抬头打量了下卢家府邸的书房,金银玉器不说,稀有的秘色瓶,附近连画案上的不起眼的砚台,都是翠玉端砚,传闻之中可以呵气成墨。
当真是世家富贵,常人难以想象。这些都是李玄净传闻听说的东西,一次都没见过的实物,就这么一块砚台,可以供他们家全家老小生活个三五载不成问题,卢郎中的书房里就这么随意的摆着。
怪不得会心动呢,这样是换成金银首饰,名贵纱罗,古玩书籍摆了这么一屋,李玄净也难保不动摇个一时半刻的。
指尖里的一个缝隙,别人一辈子都够不到。
可世家女的命运,她阿娘就不是个例子么。
“萧家有位娘子,萧淑的不知那个堂姊嫁了崔家的郎君。我没记错的话是礼部上一任的尚书郎。”
“的确是高官厚禄,我记得这位郎君被圣上评为“器识弘远,宽而有谋,事君尽节,忧国奉公。”
“还有什么文思敏速,那应当的确是一位不能多得的人才。”
“又听闻长相儒雅,要不是知道他多大年纪,我都要嫉妒这萧娘子了。”
“萧家娘子当年嫁过去时才刚及笄,亡故时不过二十三龄,那崔郎君转年甚至过了寿才亡,这样的一对相公与娘子,被人夸赞是恩爱良人,说是那郎君悲痛殉情。
他一年过六十都能过寿的老郎君,都算长寿的年岁了,这算什么悲痛殉情,这算哪门子的恩爱良人??这也是那萧家娘子幸运?
李玄净如数家珍,摆着被绑了的手指头,点着个那些被人认为好命的世家女 。
“ 还有那嫁了薛家郎君的郑家娘子,那位是年轻些,四十有四的年岁,郑娘子嫁时也不小了,二十有五,可那人的长子都比郑娘子大个一岁。”
还有那县主,还有那公主,更有那娘家失了势,被权臣强逼着娶了做妾的。
县主和亲不成,未嫁,宫里还有两位公主都快年过半百了,也没有人想着为她们俩人安排姻亲,可以婚配适龄的人那么多,却是该婚配的不配,不该的强行撮合。
她早就看明白了这些世家联姻的本质了,无非就是资源垄断嘛,婚姻嫁娶还是更侧重家族的安排,婚姻嫁娶更多都是为了,维持世家宗族的平衡,政治上的权益,利益更大于对于爱情的追求,互相掩护,互相嫁娶。
保持恒久不衰。
牺牲的却是娘子们的幸福,可也没人问过她们一句是否愿意。
谁会想要嫁比自己阿耶年纪还大的丑陋郎君啊。
前一个宴会中还喊着叔叔,伯父,下一次就是自己的郎夫婿郎君了。
当然,或许会有恩爱良人,也许会有想得通,过得明,只要体面权贵的娘子,但绝对不是李玄净。
“你说的那都是极端,公主县主失了势,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卢家千百年不曾衰落,你又担心什么。”
李玄净看着卢郎中渐渐跳入自己的思绪中,顺着卢郎中的思绪转头发问
“卢家不曾衰落,所以我将来嫁入萧家也会富贵是这个意思嘛,舅父?”
“那我阿娘呢?
“卢家长女,嫡女,这样的身份,我祖父的财产,我阿娘不也没有继承到一丝一毫么。”
“诸身丧户者,余财并与女之半。”
“《户令》中亦有定: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其未娶妻者,别与聘财。姑、姊妹在室者,减男聘财之半。"
“舅父,女合半。这偌大卢府宅邸,这家族势力偌大的卢氏一族,我阿娘应分得那一半财产呢? "
“可给了?”
“你娘那是因为已经嫁人了,嫁妆早已拟定好,嫁出去的娘子,自然不会继承。”
卢郎中有些气恼,他被说中了。
的确贪了不少应当给予卢娘子的财产,嫁妆也是分了极少的一部分。
“她一个和你至亲的在世女遗产继承都得不到保障,卢舅父你说,我同您还隔了一辈呢,今日你才喊了我第一次的名,你让我信你?你让我相信我嫁了萧家能过好日子?“
幸好,棋局已到最后,卢郎中不再哄着她下了,所作大龙已成型,还未收官阶段,李玄净算了算,自己要输最少十目以上。
李玄净这个态度,卢郎中知道再多说无益。
“我愿意同你坐在这这么久,好言好语的劝说已经更给你这个甥女面子了。”
卢郎中不再拥有耐心,口气里也含了威胁。
“那是你阿娘故意与我们闹翻了 ,若和和气气地嫁了,她何至于此。”
李玄净听出弦外之音吗,这是说若她也闹翻,她的命运还不至于会怎么样。
“舅父是怪我阿娘没有听话了 。
“ 没有为你们世家的联姻出一份力,让你没有踩着她走的再远一些 。 ”
卢郎中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李玄净,眼睛因为恼怒而微微瞪大,耐心全部告罄。
他与她说了这么久,本就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服从,当年就不该思虑太多,什么还未及笄之类,就应是直接掳了来,强行提前过了六礼,扔到萧府去住。
李家就算生气报复,那也是后话了。
如今麻烦了许多,这娘子进了宫,了解了不少不该知道的知识,寻常诱惑根本说不动她,果然这娘子读了书就不好操控,想法太多。
李玄净知道的越多,说出来的话越是是事实,越是刺耳,像是口口声声细数他们这些郎君们的卑劣。
“好好好,你不愿是吗?”卢郎中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大踏步地走向李玄净,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压迫感。“你既然说这些,那我也告诉你,你是我甥女,跳不过的九族之内,我今日就把你在这打残了,以后卢府上下供养着你,你看看大理寺,刑部,圣上可会有人为你做主。
李玄净假装抚着胸口,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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