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刑部侍郎严恭肃一人从自家府上的后门出来,在拐角处径直走上了一台轿子。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轿子来到一处暗地。严恭肃起身下轿,熟悉地转动了门上的机关。
过了一会儿,大门徐徐开启,里面竟然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宽敞卧房。
大门迎面便是铺到顶的镜面墙,将穹顶垂下的九盏莲花金灯映得层层叠叠。地面由整块青白玉铺就,接缝处嵌着细如发丝的金丝,光脚踩上去,冰冰凉凉,像踩在融化的星河之上。
红木桌上的铜制仙鹤香炉正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烟气从鹤喙中袅袅升起。架上青瓷盆中养着一株金桂,细碎的花瓣落在铺了金纹锦缎的地面上,连空气中都飘着金粉般的香气。
屋子的最尽头摆着一张卧榻,榻柱是纯金打造的,缠绕其上的藤蔓纹路里嵌着翡翠。榻上铺着整张白狐裘,边缘缀着赤金铃铛,稍一动弹便发出清脆的响。
“你来啦?”榻上的女子只穿一件竹青色的薄纱裙,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头,不着粉饰。白狐裘的暖白衬得她肌肤像刚剥壳的荔枝,薄纱下隐约可见肩胛的弧度。
此人,便是方才在舞台上弹琵琶的探雪姑娘。
换作前几日,严恭肃早就急不可耐地扑上前去将探雪姑娘搂在怀中好生疼惜,可今日,他只默默坐在桌前,似心事重重。
探雪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娇声问道:“怎么了,我的严大人?”
只见严恭肃满目愁容,丝毫没有与美人作乐的兴致。
“探雪,你可知近日朝中三位大人失踪之事?”
探雪缓缓点头道:“听人说了,怎么了?”
严恭肃眉头紧锁,继续问道:“我猜,他们都是在前往莺歌楼的路上失踪的。”
探雪笑道:“哦?那可真是奇怪了,难道还有谁拦着他们不成?”
严恭肃疑道:“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探雪随口道:“瞧您说的,我整日就在这莺歌楼里弹琴唱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知道这种事?”
严恭肃继续道:“沈大人和范大人是观云的常客,孙大人是幻星的常客,这我没说错吧?”
探雪点头道:“不错,这又如何?我的严大人,您总不会想说是观云和幻星把他们弄失踪的吧?”
严恭肃料想那两位柔弱女子也没有劫人的本事,便道:“我可没这么说。”
探雪轻轻拽了拽严恭肃的衣袖,嗔道:“大人您究竟想说什么呀?”
严恭肃心中还是觉得很不安,于是追问道:“那三人的失踪都和莺歌楼有关。观云和幻星她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探雪面不改色道:“当然啦,这朝廷中事,我等小小女子怎会知晓?”
探雪起身,细腻光滑的双臂从后面搂上严恭肃的脖颈,轻声道:“严大人好不容易来这放松,还想那些烦心事做什么呢?我学了首新曲子,第一个给你弹,好不好?”
严恭肃一想到案子不破圣上就会怪罪下来,到时乌纱帽不保,顿时没了赏曲的兴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便起身道:“算了,今日不得雅兴,我改日再来。”
探雪见他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走,便拖住他的手,撒娇道:“这就要走呀?那……改日是什么日子呐?”
严恭肃想了想,直言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我近日都不来了,你不用等我。”说罢,便起身走到门前。
严恭肃按下门口的机关,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
他又接连按了几下,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探雪,你快来帮我看看,这门是怎么了?”
探雪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严恭肃转身,看见她脸上一贯娇软的笑容忽然不见了。
“探雪,你……”
探雪负手而立,眼里竟浮现出一丝阴沉的狠意。只见她嘴角一勾,冷笑道:“哼,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刚落,烛火全息,屋内漆黑一片。
——
翌日,元芳一大早就来到了西跨院。
今日倒是稀罕,如燕早早地就梳妆更衣,现已坐在院中画画了。
“哟,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起的这么早?”
如燕握画笔的手没有停下,瞥了他一眼,假装生气:“你当我是个大懒蛋啊?昨日休息得早,今日自然就起得早咯!”
元芳凑上前来,看到纸上是一幅仕女戏蝶图,差不多快要完成了。
“你不是去孙禾老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元芳笑道:“孙禾老家就在洛阳城西十里的镇子上,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
如燕一边画一边问道:“可查到什么了?”
元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什么都没查到,他老家早就没人了。”
“哦……”如燕没有再继续搭腔,转而专注于手上的笔墨。
元芳不语,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半个时辰后,画作终于完成了。
如燕将画笔收好,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说吧,李将军一大早在我身边罚自己站了半个时辰,又有什么事求我?”
元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次没什么事求你,只是……只是来向你道歉的。”
如燕拍了拍手,背对着他,娇声道:“呵呵,堂堂李将军,占了我这个小女子两次大便宜,说吧,要如何补偿我?”
“两次?”元芳疑道,“哪来的两次……只有昨日一次吧?”
如燕忽地转过身来,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小声提醒他道:“还有元宵那次,你忘啦?我发病,你整夜搂着我来着……”
元芳没有争辩,竟然直接低头认下了:“那次情况危急,是我大意了……你要是介意,我向你赔罪,对不起……”
如燕噗嗤一声笑了,“好吧,还算你磊落。”
元芳道:“你想让我如何赔罪,我……我都答应你。”
如燕抬了抬下巴,“这可是你说的。”
元芳一本正经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如燕围着他原地绕了两圈,绕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你要做什么……”
如燕笑道:“瞧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元芳央求道:“如燕,你想做什么,还是快些说吧,你这绕来绕去的,绕得我背上直发冷。”
如燕忽地停下,指了指他的腰,“给我玩一玩你的链子刀。”
元芳立即捂住刀柄,神色有些慌张,“你不会又要学武吧?这……这大人知道吗?”
如燕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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