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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洪流

小说:

心灵守护指南

作者:

云栖耕读

分类:

现代言情

文玩店那扇古旧的木门,静静地矗立着,仿佛一道历经风霜的脆弱堤坝,顽强地将内外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分隔开来。

门内,时间仿佛凝滞,空气中弥漫着沉香与往事的交织气息,那些被把玩、珍藏的物件背后,是一个个正在无声决堤的灵魂,在寂静中奔涌、碎裂,却又被牢牢困于这一方天地之间。

而门外,市井的喧嚣依旧,行人匆匆,无人知晓这一门之隔内,正上演着怎样的沉寂与汹涌。

先是瓷器清脆的碎裂声,那声音如此锐利,刺破空气,令人心头一颤,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无可挽回地崩坏。紧接着,是重物沉闷倒地的声响,仿佛一具沉重的躯体无力地摔落在地,伴随着散落一地的书本、卷轴,还有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花费无数心血细心修复的古董残片。这些东西如今被无情地扫落,被抛弃在冰冷的地面上,零乱不堪,如同他此刻正被自身天赋撕扯的理智,破碎而混乱,无法拼凑回原来的模样。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声断续传来,那声音不似寻常的哭泣,更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在陷阱中绝望挣扎时发出的、混着血沫的哀鸣,充满了痛苦与无助,令人不忍卒听。

陈砚清背脊挺直地站在门外,身形挺拔而坚定,宛如一枚深深钉入甲板的铆钉,任凭风吹浪打也纹丝不动。他的目光直视前方,神情冷静而肃穆,仿佛正在面对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巨大情感风暴。这一刻,他如磐石般岿然不动,无声地承受着内心的激荡与冲击。

他紧握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那原本应当平稳波动的数据曲线早已彻底失去控制。代表林凡生命体征与情绪状态的各项指标疯狂地上下跳跃,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它们不再遵循任何规律,而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冲撞。心电图剧烈起伏,脑波信号杂乱无章,情绪指数更是飙升到危险区域。这些失控的数据共同勾勒出一幅意识逐渐崩解、精神濒临崩溃的可怕图景,令人触目惊心。

“林凡。”陈砚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去,沉稳而冷静,像是刻意排除了所有情绪波动,强制性地压平了所有起伏。他的语调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色彩,只是以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试图在混乱中成为一种稳定的坐标。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了门后的嘈杂与不安,坚定地传递着他所想要表达的秩序与方向。“识别我的声音。我是陈砚清。根据紧急心理干预协议第三条,你需要立刻跟随我的指令进行呼吸调整。吸气——四秒,屏息——七秒,呼气——八秒。”

门内传来的回应是一声更为沉重、更加用力的撞击,仿佛整个门板都在震颤,随之而来的是某种东西被强行撕裂、扯碎的刺耳噪音,令人不寒而栗。那套建立在理性克制与精密控制基础上的呼吸调节方法,在眼前这原始、野蛮、近乎失控的崩塌面前,显得无比苍白、脆弱而可笑。它就像一层薄薄的纸,在暴烈的现实冲击下不堪一击。

陈砚清并未因此放弃,他迅速调整了行动策略,转而尝试采用更加基础、更加底层的行为指令来重新连接和锚定林凡那逐渐涣散的意识。:“林凡,尝试触摸你手边最近的一个物体。描述它的材质和温度。集中注意力。”

回应他的,只有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死寂吞噬,所有的声音与希望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然而,这死寂并未持续太久,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心悸的、用头猛烈撞击硬物的沉闷声响,那声响带着绝望与痛苦,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刺破了这片寂静,显得格外刺耳而令人不安。

咚。咚。咚。

每一声清晰的响动,都仿佛一记沉重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陈砚清的心口,让他的心跳随之震颤、紧缩。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平板的边缘,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显得异常突出,甚至泛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仿佛连骨骼都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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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不知何时再次悄然到来,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他本就是这走廊的一部分。他手中提着一个银色的小小保温桶,桶身微微泛着暖光,在昏暗的走廊阴影里显得格外醒目。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半明半暗的光线,望向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决策果断、冷静得几乎不像活人的年轻人。此刻,那年轻人一动不动地守在病房门口,如同一尊沉默而顽固的石像,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了。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扇略显陈旧、仿佛随时会被内部某种无形风暴撕裂的木门,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紧绷与等待之中。

老人并未立即上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注视着。陈砚清的身影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他久久地僵立在原地,连肩膀都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微微晃动了一下,显露出身体的疲惫与内心的挣扎。

看到这一情景,老人才缓步走近,动作轻柔地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门边的矮柜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破这一刻的沉寂。

“还在算?”胡老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切开了走廊里那令人窒息的僵持氛围。

陈砚清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平板屏幕上,那些数据仍在疯狂地跳动、旋转,仿佛永无止境的混乱漩涡。尽管已经连续数小时未曾休息,他的视线却未曾有丝毫偏离,专注得仿佛要将每一串数字都刻入脑海。长时间的专注与沉默使他的喉咙干涩异常,声音也因此变得低沉而沙哑,几乎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一般。:“所有已知的心理干预方案,基于当前变量重新评估,成功率已低于百分之零点七。变量……不可控。” 他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数字,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为无形的绝望赋予某种具体而清晰的形态,使其变得可以触摸、可以衡量。

胡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仿佛蕴藏着无数个春秋的故事,带着历经世事的浑浊与通透,既有沧桑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又透着洞察世事后的清醒与释然,如同秋日里沉淀的湖水,浑浊中映照着天光云影,深邃而又澄明。“人心不是数学题,小子。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解题。”他缓缓抬起那只布满皱纹与岁月痕迹的手,用略带颤抖的手指,坚定而有力地指向了那扇斑驳的旧门。“是陪着他。让他知道,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碎成了渣子,外面还有个人,没走。”

陈砚清沉默了下来,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思绪。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台突然接收到无法识别指令的古老机器,内部的齿轮与电路在无声中停滞,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完全超出了他原有的逻辑框架,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反应,只能任由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胡老不再多说什么,他缓缓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门内偶尔传来的、证明里面的人还活着的痛苦声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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