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羽姐姐,我家姑娘有十分紧急之事要与殿下说,请殿下务必相见一面!”春禾紧紧抓住兰羽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兰羽被她攥得有点疼,按捺着心底的不耐烦搪塞她,“今儿大朝会,王爷天还没亮就去上朝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府。这样吧,你先回去,等王爷回来了我一定立刻禀报,得了消息就通知你。”
临出门前姑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话带到王爷面前,春禾哪敢就这么离开,哀求道:“姐姐,我家姑娘说,真的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让我务必当面向殿下禀报。我就这么回去,真的没法交代,可否让我等殿下回来?”
兰羽顿觉不快,她在殿下身边伺候多年,深受信任,殿下心里最属意的王妃人选是谁,她再清楚不过。这次赐婚如何落到丁明媚头上的,她更是心知肚明。私下里本就怀疑丁明媚在其中做了什么猫腻手脚,对她甚为不喜,现下又上赶着约见,兰羽不由得心生轻蔑,愈发觉得丁明媚配不上自家王爷。
可婚事已定,那位已然是准王妃,殿下一早又有交代,要对她客气些,兰羽只能按捺下不耐烦,故作为难,道:“府里人多眼杂,你在这里等着,万一被人看到,嘴碎乱说,对三姑娘总是不好的。这样吧,你到街角的那间茶肆等着,王爷一回府我就差人去叫你。”
春禾心急如焚,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诺诺应着。殊不知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将近一天。
丁明媚在家等得也是坐立不安,接连绣坏了两块锦帕,就连薛氏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了,吓得她搪塞了两句后赶紧寻个由头躲回了自己闺房。
将近申时末,春禾才终于赶回来,丁明媚屏退左右,沉下脸就要斥责,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听罢春禾的解释,又得到了昌王的回信,确定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脸色遂也渐渐缓和下来。
春禾得了恩准先行回后院下人房休息,结果人一沾炕就发起了高热,她的伤本就没好透,今儿又在茶肆吹了不少冷风,一路赶回来已经是强撑着了。
青葙抽空来给她送药时发现她烧得人都糊涂了,赶忙又求到姑娘面前,请了郎中开了退热的方子,连灌了两碗药,青葙守了一整宿,天将将亮的时候才终于退了热。
高热虽退了,但人还虚弱得很,陪着丁明媚出门却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只能让青葙随行。
虚弱得几乎下不了炕的春禾在听到青葙说要陪姑娘出门时,犹豫再三,还是偷偷提醒她:少看少听少问,切勿好奇,闭紧嘴。
春禾素来沉稳可靠,一直以来都是以姐姐的姿态护着她,是以青葙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叮嘱自己,但还是满口应下。
每月十五前后,大护国寺都有高僧设坛讲经,京中不少女眷会去进香听讲,丁明媚虽年纪不大,但这两年已然是虔诚的听众。薛氏不疑有他,甚至还挺支持她出去走走透透气。
卿云不是包打听,但架不住人缘忒好,大部分人闲聊的时候都不避讳她,这不,去大厨房逛了一趟,三姑娘出门去大相国寺的消息就自动钻进她耳朵了。她自己也没当回事,回来时顺嘴就跟姑娘念叨了一句。
她不以为然,明锦却有如醍醐灌顶。进香礼佛,她通常是去万山寺,甚少去大护国寺,丁明媚和江仲珽在大护国寺私会,她自然不会撞到。
这么明显的事,她竟然一直没想到,一叶障目啊。
“姑娘,你怎么了?”卿云见她一副原地顿悟的模样,纳闷地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明锦连忙把刚绣好的荷包捧到她眼前,转移她注意力,“没什么,这不是终于绣好了荷包吗,高兴!”
卿云看了眼布料精美样式简洁大气的荷包,目光最后定格在双凤朝阳的图案上,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口。其实吧,绣出这样的荷包,真的没什么好顿悟的......
“昨儿春诚过来送汤,世子爷也跟着?”明锦问道。
“嗯,每次都能看到巷尾停着马车。”卿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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