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辛没有口腹之欲,早已忘记食物的味道,纯粹是被他说的一连串东西给吸引了。
五方战战兢兢地在危辛的审视下做好一大桌好菜,而危辛呆在厨房,并不是为了监视厨子是如何烧菜的,而是好奇地盯着云渡。
方才一回到小院,云渡便与五方一同钻进了厨房。
云渡从锅中端出一碗亲手蒸的鸡蛋羹。
危辛看了一眼,搞不懂他的乐趣所在。
明明已经辟谷,却非要染上世俗之气,费时又费力地弄这么一碗东西。
“嗯......好吃!”危辛一口气吃了一大碗鸡蛋羹,“怎地如此鲜嫩爽滑?!”
云渡嘴边勾起一丝弧度:“你喜欢就好。”
危辛大快朵颐地吃其他食物,身体感受不到饥饿,所以全凭口味喜好,无所顾忌地畅吃。
五方看得胆战心惊,总觉得他一口能吞下所有东西,再一看云渡师兄,多优雅从容。
危辛注意他嫌弃的眼神,大手一挥,一团火光将人带走了。
“你把他送去哪里了?”云渡问。
“我把他杀了。”危辛毫不迟疑地回答。
云渡浅笑:“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危辛放下筷子,见他处变不惊吃着饭,转了转眼睛,不经意间瞥到窗边的寒兰,已经开了花。
他愣了一瞬,目光缓缓转回到云渡身上:“我们以前认识吗?”
云渡抬眸:“此话何意?”
“这都听不明白?我是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常年闭关,你幽居玄玑宗,你觉得我们有见过面吗?”云渡反问道。
危辛摇头,正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所以才异常好奇。
他们素不相识,两个宗门又是多年宿敌,怎么这人对他没有一点忌惮畏惧或是......厌恶?
难不成是装模作样,伺机接近他,以便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危辛百思不得其解,就听他冷不丁地提起一事:“你把许舜伤得不轻。”
“你怎知是我干的?”
“除了你,还有谁能几次三番、轻而易举地从清观宗把人掳走,还不被人追踪到?”
“过奖过奖。”危辛得意道,环顾四周,“你说的极品佳酿呢?”
云渡起身去取佳酿,倒入他杯中。
危辛仰头一喝,呸了一声:“米酒?这就是你说的极、品、佳、酿?!”
“这是用我家的极品大米酿制而成,怎么不算是家酿?”
“......”
云渡又给他杯中倒满米酒,回到正题:“你为何要与一个小弟子过不去?更令我费解的是,你好像只是热衷于折磨他,却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吗?”危辛寒声一笑,若不是天道要保许舜,他早把许舜凌迟八百遍,献祭给赤血珠了。
云渡想了想,道:“的确,你不能杀他。”
危辛一顿,身体前倾,与他相距不过三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双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知道些什么?”
云渡颔首,夹了颗豌豆,放入口中,神色如常地嚼了嚼:“我还知道,他是唯一能使你脱离赤血珠的人。”
危辛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又是你师尊告诉你的?”
“对。”
“那糟老头子到底告诉了你多少事?还是你在哄骗我,好让我放过许舜?”危辛逼问道。
“非也。”云渡放下碗筷,注视着他的眼睛,“师尊在历劫飞升时,曾勘破天机,知道许舜是唯一能使所有人解脱的天选之人,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刻,将最后一点修为渡过许舜。”
危辛心中一激灵,他就说嘛,原剧情里男主和这糟老头子的关系并不深,谁知经他这么一打,反倒多了这些变化。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有些地方和他的想法对上了。
这个所谓的天机,不会就是他历劫时接收到的书吧,难道老家伙也收到了这本书?又是如何处置了这本书呢?
还有,难道触发天机的条件就是雷劫?
可放眼现在,能飞升渡劫的人寥寥无几。
距上次大战过后,正反两道皆是损失惨重,清观宗也就已经离世的宗主能与全盛时期的他对抗。
眼下的清观宗弟子,不堪一击。
当然了,他玄玑宗下面也没什么绝顶高手了。
都一样的菜。
所以才能维持勉强现在的和谐。
男女主日后倒是会修为大涨,只是剧情里没写二人飞升渡劫的事,只在终章里提到他们打败魔宗,女主做了宗主,男主在一旁辅佐。
但那也是后话了。
就目前来说,放眼整个修仙界,最有可能去飞升的,就只有......
眼前这个实力不祥的首座大弟子了。
“以我们俩的身份来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危辛寒声道。
“只是觉得让你知道比较好,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
“谁伤谁亡?”
云渡静默地看着他,旋即笑道:“自然是许舜了,他怎么可能打败你,只要你留着他一命,兴许他能使你不那么痛苦地剥离赤血珠。”
“没了赤血珠,我将被所有人报复,且毫无抵抗之力,还是算了吧。”比起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危辛倒宁愿与赤血珠一同殉道。
云渡轻微地叹了口气,将剩下的小半碗鸡蛋羹放到他面前:“这事以后再谈,现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危辛一口气吃完,故作轻松地问:“既然你师尊触碰到了天机,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
“他告诉了我六个字。”
“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危辛嗤之以鼻,“装什么呢,他不还是告诉你许舜是天选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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