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脖子怎么了?”
云浸前来与云渡商议要事,一抬眼便注意到师兄脖子上多了几道抓痕,吓了一跳。
“无碍,被只小狗抓伤了。”云渡气定神闲地取出一份心法,交予她,“这是师尊的心法,他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交给你。”
云浸心中诧异,这心法是师尊的独门功法,只传授过云渡师兄。而且在师尊仙逝前,她也曾见过师尊最后一面,师尊并未开口提过这心法的事啊?
想到师兄经常忤逆师尊的旨意,她合理怀疑这又是师兄擅自做主了。
“这我可不敢接。”云浸说。
“不接?”云渡顿了顿,“罚你关禁闭,就老实了。”
“......”
“拿去吧,正好可以传授给你徒弟,他前阵子遭了不少罪,又得了师尊的半分修为,还无法驾驭,这心法对他来说可以救命。”
这个理由云浸根本无法拒绝,可还是有些担心:“这毕竟是师尊的独门心法,就这么传给我和我徒弟了?”
你问过师尊的意见了吗?
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问出口。
“师尊都已经没了,心法藏着掖着也无用,不如拿去救人。”云渡道。
“多谢师兄,我一定好好保存!”云浸展颜,郑重地接过心法。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哦对,差点把正事忘了。”云浸见他去菜地浇水,跟在他身后劝说道,“师兄你已然继承师尊的功法,理应是掌门候选人,为何不去争一争?你我都知道两位师伯斩妖除魔的意志已经被权欲磨平,三师叔又能力单薄......唯有你胜任宗主,根治掉沉疴积弊,才能一举荡平玄玑宗!”
云渡笑了笑。
“师兄,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为一个宗主之位争来夺去吗?”云浸不平道,见他不为所动,有些着急,“师兄,你真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
“是我们山门所有弟子的意思,他们看不惯几位长老的做派,希望你能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也是。”云浸说着,见他忽然转身,终于有了反应,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回应。
“你踩着我的玉米苗了。”云渡说。
“......”
云渡把她拎退一点,俯身整理玉米苗:“我懒散惯了,论管理宗门,我尚不如你。”
“可你——”
“云浸,你比我更适合做宗主。”
云浸神色一惊:“我从未想过!”
“你现在可以想了。”
云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怔了半晌,仍是摇头:“不,这事太大了,我......”
云渡颔首:“你还没做好准备,不急,眼下长老们正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你实力与势力都不如他们,先韬光养晦吧。等大局稳定后,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他这么说,似乎是早有此打算,诧异之余,云浸又不禁疑惑:“那师兄你呢?”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云渡将被踩歪的苗扶正,填好泥土,浇上水,掸了掸叶片上的水珠。
云浸没听到下文,便知他不愿意多说。
师兄一向深居简出,许多事都不参与,自然也有许多事是她们所不知的,她也没再刨根问底。
“你说,这根苗还能结出果吗?”
“有师兄你精心栽培,一定能结出果的。”云浸望着那株被她踩蔫的苗说。
云渡嘴角微弯。
一道传音符传来,云浸倾听片刻,脸色骤然一变:“不好,危辛来清观宗了!来者不善!!”
“他来做什么?”云渡刚开口,云浸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禁失笑,“这急脾气......”
*
清观宗主殿外。
所有弟子严阵以待,将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方才就在他们练剑时,一个箩筐从天而降,紧接着一道黑影落下,安稳地坐在箩筐上,翘起一条腿,盯着他们手中的剑,笑而不语。
“是危辛!”
“危辛怎么闯进来了?!”
“快去禀告长老们!”
众人惊慌片刻,便将他团团围住,却迟迟不敢动手。
不消片刻,两个长老急忙赶来,指着他大喝一声:“危辛,你不请自来,有何目的?!”
“路过此地,来玩玩。”危辛微微一笑。
大长老眼睛一转,自知此次正式树立威望的绝佳时机,绝不能怯战,若是还能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将危辛擒下,必然会令所有人心悦诚服,宗主之位十拿九稳。
“既然你擅闯宗门,就莫怪我不留情面了!”大长老话音刚落,便只身上前,与他交起手来。
“老帮菜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危辛道。
清观宗除了死去的前宗主能让他忌惮一些,这几个老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废物。
不过他现在只有四成功力,肯定不会轻易出手。
“还是把机会都留给年轻人吧。”他阴森森地说。
一名弟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惊叫一声,落入他手,被他拎着当挡箭牌,吓得面色惨白直求饶:“长老,长老,求求你别打了,是我啊!”
危辛手中不断换人,长老又气又急,面对弟子不敢下死手,还让危辛把他耍得团团转。
二长老见状,心中暗笑,知道是时候该出手了,在危辛身后布阵。
大长老趁机打配合,攻打他的手。
危辛松开手,弟子趁机从他手里逃出。
劈天盖地的法阵朝他压下来,他提起箩筐,朝上空用力一掷,青绿的果子悉数飞了出来,携带着火焰撞向结界。
砰、砰、砰——
法阵被砸出无数个窟窿,向四周扩散,众人大惊失色。
“大家不要慌,快用定念诀!”云浸及时赶到,站在最前方抵御着破碎的法阵之力。
一层热浪掀过,大家定了定神,感激地看了一眼云浸,才后怕地望向危辛。
唯有云浸临危不乱,凌厉的风破剑指向危辛:“危辛,你前来挑衅,就——”
“枉你们自称名门正派,还讲不讲理了?我大老远赶过来送点果子,没口热水就罢了,这才刚坐下呢,你们上来打我,就是你们的名士做派?”危辛两手一摊,显然是要找他们讨个说法。
云浸一愣,警惕地看着他:“果子?送什么果子?”
“当然是送给我的好朋友——云渡啦!云渡呢,云渡、云渡诶——”危辛仰天长啸,声音拐出七八个弯,在场人全都听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迷茫。
云渡公子怎么会是这厮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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