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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Chapter.15.星星撞十……

小说:

撞晚星

作者:

响遇

分类:

古典言情

“朋友圈的内容,是删除了吗?”

离开烟栊前一天,晚钟拧眉发出消息。

手机那头始终很安静,连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都没出现,她焦急的快要上火,临近不耐烦,消息通知响了。

“博主的澄清视频二次爆火,最近加我的人有些多,干脆把朋友圈暂时隐藏了。”

“我买了明天的机票,离开之前,我们见面谈谈吧。”

晚钟发出消息,反而冷静下来。她盯着屏幕等待半晌,忽听见窗外车辆驶过的声音。

“最近比较忙,下次有时间再见面吧,你明天要赶车,早点休息吧。”

云锦像在躲避。

晚钟一愣,来不及想,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像被压上巨石。

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花店小楼,满脑子猜想他在怎么打算。

即便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也不想抽出时间么?第一步是互不联系,第二步是拒绝见面,再过段时间,是不是要联系不上或直白的说出分手?

晚钟歪头思索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如果离开前不把话说清楚,似乎到了机场会犹豫着反悔。

晚钟别别扭扭,即使在夏末夜里,也戴上口罩丝巾和鸭舌帽。她翻出花店小楼的钥匙,从柜子中拿出黑色的链条包,将现金和钥匙放进最内侧的口袋,把小楼的水电燃气关得严严实实。

确认他在烟栊后,她锁紧小楼的门,一溜烟跑到路对面。

正准备往青海路跑,她又折返回去,从冰箱拿出一盒情人巧克力,再顺手拿走一包胎菊茶。

胸腔内的小鹿快要撞昏,走到音乐餐厅门前,晚钟止住脚步,深呼吸,整理头发,检查着装。

上前几步就是店铺正门,再往店内走,能看到云锦的展示柜。

按时上班的乐队会换着花样安排歌单,顶上的灯光会暖暖的撒下来。

晚钟呼吸沉重,在店外调整好一阵,抬着步子推开玻璃门。

常来的音乐餐厅热闹非凡,前不久和云锦聊天的地方摆上花篮,扫视一周,他却不在店里。

虽然从一楼能直接走到住人的二楼,距离没有想象中遥远,但寂静无声的楼梯道和一片漆黑的二楼让她心底生出迟疑。

现在去租房的小区看看会比较好,他最近常住在那里,只要多走一段路,就能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把话说明白。

晚钟在思考,一扭头,不知不觉抵达目的地。

“竟然没在家吗……”

周围的灯光逐渐更为明亮,晚钟叩响住宅门,迟迟的没有回应,隔着一扇门的室内一点声音都没有,无论从楼下看,还是站在门口看,均瞧不见室内的光芒。

屹立在绿湖湿地公园旧址的小区,出门走十几分钟就进入新开发区早点店,周围的店铺聚集在一起,灯火通明,深夜不打烊的大有人在。

蓝湾石桥这一端在夜里变得科幻,人情烟火气远远的漫入城市另一头,再是什么情景,看不清楚了。像断了一截的海边灯串,中间漆黑的莫名其妙又引人入胜。

她跟着灯光向前走,纠结良久,打开手机导航,定位到近处的陌生墓园。

绿色的行程规划线映在眼前,灯光还在身上打着,手脚的冰凉却越来越清晰。

道路两边停靠车辆,新开业的花店对面开业东北酸菜烤肉,灯串明亮,气氛温馨。

但这时即使香味阵阵,对于深夜墓园的恐惧和紧张也没有得到缓解,身上的冷意更甚了。

晚钟拖着愈发沉重的脚步,一边回忆起曾经听过的恐怖故事,一边告诫自己相信科学,不要自己吓自己。

墓园里可能觉得恐惧的存在,可能正是其他人心心念念想再梦见一次的人,这样想着,导航提示行程结束,已抵达目的地。

手机手电筒的灯光照亮身前的草丛,视野里出现白色的无门石柱,石柱上雕刻墓园字样。

晚钟吞咽下口水,谨慎的朝里面看一眼。

成排的灰白色墓碑立在石板上,近处的被路灯照亮,远处的和黑暗融为一体。

风一吹,树木枝干开始晃动,地面上不知什么东西,发出滋滋啦啦的断断续续的摩擦声。

记得云锦说过,许初夏就埋葬在这个墓园。

如果他不在店里,不在租房,说不定就是来到这里。

只要按顺序看一遍,总有一条小路上会有人的吧?

晚钟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走过墓园的石柱门。

夏末的地面没有很多树叶,树木枝干稀少,没见到什么垃圾。可鞋底从地面踩过的时候,冷气顺着衣摆向上窜。

在这样漆黑降温的深夜里,在修缮中的新开发区墓园行走,心里复杂难辨。

云锦前段时间说,许初夏是很乖很漂亮的小姑娘,不喜欢大红色的裙子和绣花鞋,不随意捣乱,在长辈面前嘴很甜。

现在一步步靠近这位小姑娘,晚钟的情绪有些乱了。

但想想云锦的描述,一切似乎并不那样可怕了。

她的爸爸之前也是温暖的好人,他葬在这座墓园很多年,来祭奠的时候,她没怕过他一次。

过往的日子似乎以另一种方式给了她勇气,再路过一排墓碑,好像也没想象中阴森恐惧。

晚钟忽然收回思绪,停下脚步。

面前的分岔路口和刚才路过的分岔路口一模一样,可走了很久,不该是这样……

云锦在哪?

许初夏在哪?

她环视墓碑,上面的照片和文字并不相同。

“已经走过第七块区域,再向前走几个区域,就能到边缘了吧?”

晚钟对着一片漆黑的墓园喃喃说话,靠近岔路的瞬间,猛地起一阵冷风。

她一激灵,转身跑几步又想起长辈交代:不能在墓园胡乱奔跑。

脚下一迟疑,整个人猛地砸在石板上。

跌倒时,手机摔了出去,啪嗒几下,手机灯光熄灭了,周围重新恢复寂静。

“不能这样了……”

晚钟嘟囔着,摔到的其他地方仍可以忍受,唯独手上和小臂的疼痛难以忍耐。

估量完身体的情况,她摸索着找回手机。

一抬头,眼前有座墓碑。

她咽下冲到嗓子眼的惊叹,拿着手机疾步走远,打开手电筒一看,手上和小臂破皮出血了,卷起的皮肉里混了尘土,看着一片灰红。

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直的往上窜,她深呼吸好几次,勉强压下即将冲出眼眶的生理眼泪。

“刚才是怎么过来的?”

她低声自言自语,刷新导航页面,搜索出口怎么走。

耳边的风似乎更大了,路另一边的路灯滋滋啦啦,忽明忽暗时不时闪烁几下。

晚钟后知后觉的席卷恐惧,她憋着眼泪,给云锦发消息。

加载的小圈转动一圈又一圈,消息迟迟的发不出去。

抬眸一看,出门没开移动数据,打开移动数据,消息仍旧发不出去,试图拨打电话,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的手机此时没信号了。

咬着牙不知道走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她的眼泪即将决堤,忽地,手机有了信号。

信息发出去了。

晚钟抖着手,顾不得抹眼泪,慌忙拨出电话。

“……你现在在哪?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她哭腔浓厚音节变了形,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另一边才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你这会儿去哪了?”

“在墓园里。我本来想找你,以为你在这里……但是现在摔伤了,信号还不稳定……我好像有些害怕了。”

“……就你自己吗?”他声线紧绷。

晚钟抬袖蹭蹭眼泪,清了下嗓子:“嗯,我自己来的,转了好久都没看到其他人……”

“手机电量还多吗?周围有没有显眼的建筑或是路牌?能望见什么发光的店牌吗?”

“看不到……那些都看不到……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一的电量,周围……已经看不见忽明忽暗的路灯了。”

“能看到岔路或是树木花草吗?”

“有一个岔路,岔路口长了一棵矮矮的老树,可是这边的岔路和树都是一个样子。”

“我现在去找你,你在有信号的地方等我。”

“好。”

晚钟点点头,想用手抹把脸,低头瞧见手心和小臂的血渍和伤口。

她垂下手,纠结着向前几步,陡然看到下降的信号。

心里一紧,老老实实回到刚才有信号的地方。

怕手机没电,她关了手电筒,蹲在石板地面。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漫长,乍然紧绷又放松,她有些饿了。

口袋里没带什么吃的,点外卖让外卖员带自己出去,没有云锦直接赶来省时间,她在包里找找,拿出情人巧克力,捧着吃下一半,再把剩下的一半仔仔细细封口。

夜里的寒冷比预料中更快的席卷全身。晚钟后脖颈都是冰凉的,她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如果是骑车或是开车,应该就快到了吧?

她反复自我安慰着,手机又一次提示电量不足的时候,突然,来电铃声响。

“我拿着两个特大号的手电筒,你能看到灯光吗?”

晚钟宛若得到救赎,立刻起身,四处打量。

“不太能看到,会不会是另一个岔路口?”

她心里的石头抬起又放下,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忐忑着,忽然,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云锦,我好像听到你在喊我?”

晚钟不敢乱动,怕断了信号。

“能听出声音在你哪边吗?”

“正后方,声音在正后方。”

“好,我知道你在哪里了,你站在原地等我,我几分钟就到。”

墓园的岔路有些绕,风不知道第多少次吹过的时候,云锦绕过几棵大树,举着格外亮眼的大手电筒走了过来。

晚钟看到他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把脏兮兮的口罩塞进口袋,跑着缩短和他的距离。

“怎么……”云锦眼里的心疼似要溢出来。

晚钟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扯出笑容,直直地扑进他怀里,用尽全部力气紧紧抱住他。

“刚才差点以为要死掉了,从来没这样怕过墓园……我刚才一直在想,等见到你,一定要先把最重要的一句话告诉你。”

“是什么?”云锦腾出一只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肩膀。

“前段时间在你家楼下的时候,你问我能不能不分手……”

“……”云锦骤然不敢出声。

“当时我没有说话,现在,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了。”晚钟吸一口气,含着眼泪抬头看他:“那时候虽然因为你有些生气,但那时候的想法和现在的想法始终是一致的……”

云锦眼睛眨也不眨。

“我从来没打算和你分手,从表白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云锦嘴唇颤动几下,手托住晚钟的后脑勺,重新把她按进怀里:“孟晚钟,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太会撒娇了?”

晚钟听他带了哭腔,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仰头吻吻他的唇边。

云锦偏过头,微微躬着脖颈,轻轻地吻住她的嘴唇。

走出墓园后的温度依旧没有上升,她的心却诡异的镇定下来。

“今晚本来想和你待在一起的。”

“现在不是正待在一起吗?”

“不是这种待在一起,是睡在一张床上,和你一起□□。”

“……音乐餐厅还在营业,租的房子准备搬家,两边今天都不太方便……如果你想的话,等下次见面吧。”

晚钟穿着云锦的外套,一只手被他紧紧握住:“你的意思是,今晚不行吗?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做,所以才说可能没有下次的这种话。”

云锦没想到她会直白的提起这件事,他似乎同手同脚,耳根发烫不敢看她。前几天,他还以为他们今天可能会分手了。

“你之前不是说,成年人的下次再见,可能是再也不见吗?你说等下次见面,不就是为不想做找借口吗?”

“晚钟,不是那个意思。”

云锦止住脚步,立在她的面前,极其认真道:“你明天还要赶车,而且今天的条件确实不太好,我不该这样和你开始。”

他捂捂她冰凉的手背,解释道:“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再谈这件事。”

他温暖的嘴唇吻住她冰凉的手背,她安静两秒,反握住他的手。

“那就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车停在前面,我先送你回去。”

“好。”

人烟不多的道路边只有他们一对情侣,晚钟跟着云锦,坐进副驾。

云锦重新看了一遍她的伤口:“家里有应急处理的药箱吗?”

“没有,只是擦伤,回去清洗一下,很快就会开始结痂。

“那样可能会发炎。”

“我注意一点就好啦。”

云锦不赞成的皱起眉头:“郁西家里有很多人用药品,我刚才找他拿了灯,他就下乡了,不然能先找他处理。向阳路和青海路的诊所明天才会开门,你疼一夜也不是办法。”

他说他等会儿让郁西问问熟人,晚钟笑着婉拒了,说天亮会好好处理。

云锦拗不过晚钟,停了一会儿,只好作罢。

晚钟眼睛亮晶晶的笑了起来。今天晚上似乎并不难熬了。

云锦坐在她身边,车内开了暖风,路旁逐渐明亮起来,店铺越来越多,人烟气越来越浓。

晚钟看向愈来愈近的蓝湾石桥,没忍住问出口:“前几天的事情,让你有不再那么爱我吗?”

“没有啊。”

“不觉得我没有那么好吗?”

“完全不会有那种想法,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你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很好很好的人,如果因为爱人在恋爱中的不开心,就开始觉得爱人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那不是总在挑剔什么,厌恶什么吗?”

云锦温柔地笑:“总是那样的话,哪怕换了不同的爱人,也一样会埋怨其他人。”

“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晚钟牵起嘴角。

云锦试探道:“不然……你和我一起去意大利吧。”

“不要,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选择活一次。”

晚钟眨眨眼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被迫走在这条道路上的,现在想想,我想走的路实际上就是这条道路。关于小提琴,我还有很想做的事。”

她讲述着,到了花店楼下,没忍住再次落下眼泪。

“宁雨姨妈,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的行程。我买了今天的机票,打算离开烟栊一阵子,当然,离开的理由并不全是因为你和妈妈。”

“虽然无法立刻和解,但似乎能理解你们当初的决定。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不如继续自己的生活,看看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在烟栊的这个暑假,我过得充足且满足,周六聚餐的小伙伴,姨妈和阿姨的澄清,爱人的表白和呢喃,值得记忆的美好还有太多太多。”

“或许我的处理方式不够完美,但我想,即便以后会后悔,起码现在我在争取想要的东西。”

“往年回来总在夏天,今年过年要不要回来,现在还很难说。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又一个三年再回来,我无法说出保证,但等原谅这些以后,我应该会重新抵达烟栊。”

晚钟发出编辑好的消息,拉着行李箱走到花店小楼对面。

清晨的副食店人烟稀少,大亮的天空下弥漫冷空气。

她背着背包,行李箱上放着储物袋,缓慢却坚定的离开向阳路,朝青海路走去了。

昨天深夜,缩在小楼实在睡不着。

给小伙伴们发了消息,希望大家都不要来送别,她想自己回去。

“姨妈在我这里是很阴晴不定,又让我承蒙养育之恩的人,对我说过,为什么要留给你一个累赘这种话,也放弃婚姻和友情抚养我二十多年。”

“最近这段时间,明白了很多东西,我也想过,如果姨妈之前同样不愿意养育我,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难道持久的享受孤独吗?”

“我不想经历那种事,偶尔的孤独已经足够了,姨妈也没必要继续折磨自己。本来该说些煽情温暖的话,但现在只想着高铁几点发车,什么时间能抵达飞机场。”

晚钟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在熟夏对面停下脚步。

早八点多的餐厅换班开门,泛着暖光的吊灯光芒穿透玻璃,外面的空调外机没有启动,安安静静又像缺失了什么。

她抿抿嘴唇,路过正门,瞧见本该放在室内舞台边的展示板。

“致X:

本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情绪。

痛苦的根源在于苦难不易动摇的物理特质,勇气本身就是对于苦难的应对方式。

与自己达成和解,已经是新的出发点。”

云锦字体潇洒,晚钟一眼就辨认出来。

她牵起嘴角,往音乐餐厅内望了一眼,但没进去。

她停在蓝湾石桥这一端,等待手机提示打车成功。

过往的车辆让她想起高中时候,她在雨夜里收到寄来的奖杯,桑女士无动于衷,没多看奖杯一眼,更没有吐露任何夸奖的音节。

姨妈面色冷硬,不知道第多少次严厉拒绝她的演出邀请。

晚钟当时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倒是清楚了。

先前不知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出租车打了双闪,女司机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晚钟带着斜挎包,抱着背包坐到副驾。

关门时,包上的史迪奇玩偶挂件晃呀晃。

她朝车窗外看过去,新开发区远处的麦收时节早就过去,田里的玉米枝干高高耸立,继续向前,古城飘出香气,一些店家带着厨师厨具就能开始营业。

忙碌的深处,入驻熟夏的店铺,她还没去看过。

晚钟心生可惜,收回思绪,出租车绕进有些陌生的街道,藏在蓝湾石桥附近的道路完全从视野里消失。

她到达了春霖市的另一端,需要坐二十分钟高铁,五分钟地铁,奔赴临安机场。

她调整呼吸,后知后觉地饥饿。

望见一家生抽酱油汤底的小馄饨,她犹豫一下,带着行李走过去。

室内的温暖和热意席卷全身,熟悉的卖相带来一如既往的好滋味。

她酸了鼻尖,重新看向窗外时,外面出太阳了。

晚钟的秋天从承棠市开始。

她联系了以前乐团的几个同事,和大学同学打了电话。

几个人集资在市区建立一个新乐团,租下的房屋参照熟夏房屋结构,一楼分割为小提琴培训班和演奏室,二楼分割为排练室和商业业务区。

为了节省资金,方便前期运行,她们在业务区腾出一个小房间,挤在一起打地铺。等来报名培训班的家长带着孩子离开,她回到业务区,如愿以偿的进行网络合作工作。

时代发展下,只盯着线下演出和培训不足以满足晚钟的运营思路。

她做乐评工作时,刷到很多小提琴线上合作的视频,例如游戏配乐、音游谱曲,角色进行曲、视频二创剪辑音乐库……

熟悉又陌生的新区域仍能接受探索。

她联系林书桓,介绍认识的人帮她了解行情。

秋天结束的时候,商务区和乐团正式开始奔走演出。

树木的枝叶逐步变色,空气开始不冷不热,很多好看的衣服怎么搭配都能舒适的穿出门。鞋底踩在地面,干脆的树叶发出清脆响动。

持久的出太阳的温暖天气,似乎一切都更加美好了。

晚钟每天睡觉前,登陆熟夏的运营账号,在不公开的视频或是笔记内寻找他隐藏的爱意。

又一次翻动页面前,她看到意大利分店的开业视频,刷到博主探店测评熟夏餐品,饮品品尝的点赞量到了瞪目结舌的数字。

晚钟欣慰地阅读评论区,想起今天正是周六。烟栊蓝湾石桥那边会有新的聚餐吗?

她刷新聊天页面,看到南栀阿姨前段时间发来的消息。

“晚钟最近还顺利吗?希望你无论如何开心幸福就好了。很意外你会很快接受我之前的作为,并在工作室开业日子送我精美的伴手礼……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心情,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我。”

“或许是受你影响,宁雨先前让我带着她到医院做检查了,脑萎缩,脑部血管有两处堵塞,立刻办理了住院证明,待在医院输液,同时进行中药疗法……当然,出院以后才敢发消息告诉你,宁雨说你很忙,不希望你为此多操心。”

“但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不是吗?如果你过年想要回来看看,请一定联系我见面吧。”

往上翻,北鸣也曾发来消息。

“为什么一下子就要离开烟栊了?你和许云锦不会准备分手吧?一个突然去意大利,一个突然去别的城市,你们这样很可疑啊,都说异地恋的分手概率是百分之八十,异国恋的概率只会更高吧?”

“说实话,之前还很看好你们,和岑西已经决定好你们订婚的时候要送什么,如果分手了,你们很难再遇见更好的人吧……”

“撤回那句话,岑西说上句话不该说,总之希望你们好好的吧,即使你们不在一起了,我们依然都还可以做朋友。计划是这样计划的。”

晚钟阅读消息的时候,仿佛能想象出北鸣被岑西提醒时毫不窘迫的坦然模样,周六聚餐的情景只是回想就足够美好了。

她笑着翻看不公开记录。

秋末时分,她和共同创业的姑娘们正式搬出工作室,在市郊区共同租房。她收到的来自云锦的Keep奖牌,和来自远蔓的史迪奇玩偶终于有地方摆放。

她摸摸手机壳上的史迪奇挂坠,拍下墙面架子摆放着的史迪奇玩偶发给远蔓。

“他们现在整整齐齐的待在一起呢。”

远蔓几乎秒回:“摆放的真好啊,可你那边不放樟脑丸除湿,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这边比起来潮湿,更多的会出现雾霾。”

“看来口罩会成为你的随身单品了。”

晚钟看着远蔓的消息,宛若回到她们高中时期,意料之内又意料之外的舒心。

就像今年的秋末,每一天都在比往年更加温暖。天气逐渐转好的日子,她的工作室接下录制游戏背景音乐的活动,因反响不错,又做了几个类似的工作。

到了冬天,晚钟工作室的巡演日程正式定下,为了宣传,她和同事一起联系博主,参与博主的视频创作,带着游戏的热度开展话题。

冬末时,熟夏店内播放晚钟工作室的曲目,贴上巡演的联动活动海报。云锦站在意大利又一家分店前和海报合影发给她照片。他说,熟夏开始接受加盟了。

照片里,他穿着米棕色的大衣,手里端着冒热气的咖啡瓷杯。身后不远处,是举着手机对海报拍照的云女士和云女士的助理。

镜子放光里,她似乎看到云女士旁边的桑女士。

晚钟夏末的时候收到桑女士的看展邀请函,她当时收下邀请函,但没赶去观展。

她的小提琴巡演邀请函有寄给桑女士的助理,桑女士什么都没说。收到几天后,桑女士添加她的好友。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吧,助理最近有其他安排。”

“策展的事,不喜欢就不要看了,但你既然打算举办巡演,没有近年的奖项傍身,宣传工作会不好做。”

“重新参与小提琴比赛吧。”

曾经被她赋予很多种看法的女士,陆陆续续转发给她很多参赛要求。

许久未联系的人,许久未踏上的舞台,似乎没有想象中可怕了。

不知怎么的,晚钟幸福的想要掉眼泪。

忙碌到第二年,小提琴比赛的奖杯崭新的捧在手里,桑女士上过的媒体也来采访她。

工作室的乐团巡演最后一站,她从后台走出时,看到人群中正在退场的桑女士,在桑女士旁边,宁雨姨妈盛装打扮,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不知不觉中,冬天过去,春天也要结束了。

立夏这天,晚钟收到宁雨姨妈发来的电子邀请函。

春霖市的旧艺术展馆翻新后正式开始营业,姨妈被邀请在艺术展馆举办画展,只展览一站太过可惜,姨妈准备携新作到处办展,把春霖市当做第一站。

晚钟这才想起,北鸣曾提到过的工作进程,大家都很顺利,她心情比上一次回来时更加轻松。

“没想到姨妈的新作来的这么快!”

“竟然还能被你小瞧了,我这段时间里可是一点没有偷懒,新作可不止一两副。”

晚钟听姨妈说,绘画新作的消息传出不久后,就有人联系希望办画展。展出时间定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文旅局的人在官方账号帮忙宣传,姨妈的邀请函送给很多人。

电子邀请函输入抢票代码后,会自动加载入场二维码,她感慨姨妈对新事物的接受与运用程度。

南栀阿姨喊着认识的人在熟夏举行庆祝聚餐。

“还好晚钟你回来了,我之前还怕你抽不出时间。”

南栀叹了口气,高昂的情绪有些低落。没有了平日优雅淡然的模样,一见到晚钟就声音轻颤。

“姨妈复出的第一场展出,无论如何要回来呀。”晚钟放缓了声音,“近一年没有回来,我也想看看大家过的怎么样了。”

她路过蓝湾石桥,坐上南栀阿姨的车。

车窗外的古城几乎全区域开始营业,早几年提前建造好的建筑流出岁月磨损的痕迹,一对情侣牵着小女儿朝新开发区处的古城行走。

去年回来的时候,那边还在人烟稀少。望着繁荣热闹的街道,晚钟心里满满当当,缓缓溢出自豪感。

晚钟没有第一时间回小楼,让南栀阿姨带她在烟栊古城附近转一转。

游览到下午,南栀带她吃顿午饭。

傍晚时分,她们抵达烟栊熟夏餐厅。熟悉的面庞接憧而至,小伙伴们同长辈围坐在一起,桌面的饮品空瓶一半。

“呦,这不孟晚钟嘛?”

“几点到站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去接你?”

晚钟穿着黑色无袖长裙,搭配同品牌绑带高跟鞋,领口放置不大不小的配饰,耳边头发挽向脑后,露出纤细的侧脖颈。

她穿着以前不常穿的风格,北鸣赞叹一声:“这下真有青年女企业家的样子了!”

云锦端着杯子,愣愣地看向晚钟。

晚钟的视线在他脸上聚焦,嘴角扬起浓烈的微笑:“所以……有觉得惊喜吗?”

“我……嗯,惊、惊喜,好看。”

云锦红透了脸,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喊晚钟过来,而后手上看到什么挪什么。

北鸣拿过饮品,往杯子里倒:“哟哟哟,惊喜,哟哟哟,好看。”

晚钟不好意思地避一下视线,接过递来的饮料。

岑西拿来新的餐具,热水烫一遍继而放晚钟身前:“听说我们的小提琴家一连拿下几个奖项,我们是不是该为她骄傲一下,庆祝庆祝?”

大家应和,端着饮品碰杯,对晚钟说祝福称赞的话,随即又为一言不发的宁雨庆祝,说着赞扬钦佩的话。

桌面的餐点又上一轮。

“姨妈的新作画的是什么呀?我还没有见过呢。”

晚钟期许地投过来视线,宁雨沉吟一刻:“参考了网上年轻人的画法,油画和非油画技巧混着用,颜料也不单单局限于浓墨重彩。现在可能上了年纪,偏爱花花草草,景致建筑,也开始喜欢自画像……所以,我按照喜好创作。”

“那就是花草景致都有出现,是有自画像的建筑内呈现的场景吗?”北鸣兴味盎然地探头。

晚钟心一跳,笑:“姨妈怎么在介绍作品时含蓄起来?以前不是总大大方方展示?”

“像猜谜语一样,是画面鲜明,有隐喻象征的作品吗?”岑西配合的猜想半天。

坐在宁雨旁边的江思越意味深长地喝一口水,他嘴角的笑容无论如何是压不下来。

晚钟了然地看过去:“江先生已经看过新作了呀。”

“嗯,全部看过了,她这几年有偷偷画画,悄悄练习呢。”

坐在江思越旁边的北鸣闻声摊了摊手。

晚钟看一眼手机,确认远蔓承诺要来的消息,打量一圈,没发现对方的身影。

正要开口询问,此时,店门上的风铃清脆响动,心心念念的远蔓和一位男士一起走了进来。

曾经在古城活动宴会见过的律师,现在一身潮男休闲装,跟在远蔓身后不急不缓地淡定微笑:

“宁画家的展会活动由我做顾问律师,听说大家都在,就跟着不请自来了。说起来,还没和大家好好聚餐过……”

远蔓坐到晚钟身旁,脸色紧绷,目光有些发沉。桌边的年轻人面色僵持,长辈热情地招待林书桓:

“你能来真是大好事,听说你最近很忙,来一趟不容易吧?”

“再忙也要和朋友们维系感情,太久不见面,都有很多话要说。”

林书桓继续淡然交流,眼里的笑看不出真切。

坐在侧面的北鸣打了声招呼,埋头吃豚骨拉面。

岑西撵过北鸣的鞋尖,他闷哼一声,继而找郁西说几句话。

“这么明显吗?”郁西挑眉,视线放在晚钟身上。

云锦还沉浸在见到爱人的喜悦中,桌边多出位人,他最后一个发现。直到小伙伴们的目光都落在晚钟和他身上,他才察觉不对劲。

“怎么了吗?”云锦问。

“林书桓贼心不死,估计是为晚钟来的。”北鸣倒坦然。

岑西配合地嘟嘟嘴:“除了这个可能,也没别的理由了。”

“谁说不是?能和大家聚餐的时机不止一两次,他先前怎么没有拉近关系的想法。”郁西嚼一口意面,声音含糊。

坐在对面的远蔓撇了撇嘴:“看来他的人品众所周知啊。”

她挽起晚钟的胳膊,朝晚钟说林书桓这人比不上许云锦。坐在远处的云锦看一眼林书桓,紧接着看一眼晚钟。

“怎么还猫猫祟祟的?你的爱人不是在这儿?”晚钟扑哧笑,倚着云锦的肩膀。

餐桌上摆满餐品,吃到最后,云锦给她拿来覆盆子桃糖,他坐在一边喝荔枝冰龙井。

深夜时分,南栀阿姨送宁雨姨妈回家,林书桓蹭远蔓的车回春霖。郁西和岑西也没有久留,一转眼,桌边只剩下北鸣、云锦、晚钟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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