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而干的风尽数打在人身上,像生锈发顿了的刀子在皮肉上割磨,因为走得太急又迎着大风,沈如卿的领子不知何时散开来,刺骨的寒风便经此缝隙钻进去,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风在他心口处打转。
他对此并不在意,丝毫没有想要伸手将领口理一下的想法,他的心此时说不定比这风还要冷上一些。
方才在屋里他该知晓的已经知晓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那条条证据赤条条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忽然失了辩解怀疑的力气。
他扯了扯唇角,忽然很想笑,却不是因为找到了当年灭门的真相以及幕后凶手,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他知道后便可立马去报仇了,而后了无牵挂地去为着娶月侵衣而争功名。
但若是这仇人与他想娶之人是同一人他该当如何?
今日格外的冷,又是刚入了新年,城中百姓多待在家中取暖谈笑,所以街上的人少得可怜,沈如卿乱着思绪在街上没有目的地走,他本应回府继续雕琢那个为着讨月侵衣欢喜的木雕,可他没有。
路过月府时,他的步子停了一会,终于还是迈步走了,他现在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月侵衣。
是月侵衣为着送当今皇帝登基而设局害得他满门被灭,沈如卿知道自己去应该恨月侵衣的,可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他却做得艰难无比。
要是月侵衣当初没有捡到他们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毫无负担的一剑了结月侵衣,月侵衣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捡了两个仇人回来,若是知道了,应当也是会后悔不已的吧?
沈如卿沉着脚步去了许久没去的酒楼,借酒水逃避,是他如今唯一的办法了,醉后他就可以忘记他对月侵衣的心意或者忘了方才得知的真相,两件事中随便哪一件被忘了都行,这样他也就不用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了。
他自己知道最想忘记的是哪一件事,但他不敢承认,于是只能抬手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水。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酒量好是一件坏事,一件顶坏的事。
他不知喝了多久,身上都被酒水烧得发烫,但他还是记得,哪一件都记得,此时已经有些晚了,他将银两放在柜台,哑声扔下句话,“你们家的酒兑了水,怎么也喝不醉。”
店家平白遭了这样的诬陷本想追出去的,却看他身上酒气几欲漫出来,怕他发酒疯,还是停了脚步,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作罢。
沈如卿脚步有些不稳,眼前视线也发晃,他醉了,但他还是什么都记得,所以他怪酒不好。
屋外这时在飘雪,细碎的白絮乘着风肆意妄为地落在他身上,夜里的风更是刺骨,另有片片雪花落在他发烫的皮肤上,发热的温度下,雪花很快就化成水,积蓄着汇成水滴顺着他的脖子滑入衣下。
发间落满了雪,他的衣领早已被雪水打湿,紧贴着他的皮肉,风一吹,润着水的衣领就发了硬,硌人得紧,身上被衣领硌着,心上被仇恨硌着。
好不容易晃到了月府门口,远远便看见门口站了个身影,沈如卿忽然想起上次他醉酒回家时,月侵衣记挂着他还派人来门口等他,这次也是吗?
近了才发现那人有张和他一样的脸,是沈言卿。
是谁不重要,沈如卿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派来的,他打开紧咬了一路的牙关,一字一顿道:“是他让你来等我的吗?”
这个他沈言卿和沈如卿都心知肚明是谁,好像很多时候大家都不直接称呼心上人的名字而隐晦又直白地用一个他来替代。
沈言卿隔着酒气望见他满身都披着的白雪,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为他将身上的雪花拂去。
这个样子沈如卿还有什么不明白,也是,月侵衣早就开始疏远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叫人来接他。
他了然地扯出一抹哭一样的笑,又拎着一颗空落落的心晃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如卿喝了酒又在雪里吹了那么久冷风,不出意外地发了高烧。
连着请了好几个医师来看,药方子也开了一沓,可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半点转好的迹象也没有,身上高热久久不退,意识也昏沉着,只是时而口中喃喃着什么叫人听不太清。
月侵衣本来一听说沈如卿病倒了就想着来看看的,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崽,却被系统给劝下了,说是主角身体好不用担心,这会见人这么些天了仍旧病着,甚至更加严重了,终于还是趁着夜色较浅去了。
沈如卿这次一病不起,心病是主要原因,他想着若是干脆病死了倒省了纠结。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清醒时他虽身上没什么劲,却是在听身边人的声音,想听月侵衣有没有来看他,但是没有。
月侵衣是夜里来的,药已经喂过了,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厮守着,小厮见他来刚想起身行礼,月侵衣先他一步朝他摆了手,小厮见状静静地退到屋外去。
这屋里满是药味,都要赶上月侵衣这个常年喝药的药罐子了,他轻着步子走近床榻,榻上沈如卿的脸色惨白,因着身上冷热交替,他额间发丝与汗勾连在一起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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