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月皎挣开越淮昼的束缚，不自觉对上楚瑜的眼睛，二人不约而同惊诧。

“本宫不是来的路上就让你去找人了吗，究竟怎么回事？”楚瑜看一眼越淮昼，随即低声呵斥。

“回，回禀娘娘……奴才去那铃兰居处的时候，同住的小宫女说她午膳过后便再未出过门。奴才通知了管事嬷嬷去探，结果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说……”

“说什么？”越淮昼踱步到大厅正位坐下，语气虽仍旧一如既往地平和，周身气压却低到把传话的小太监几乎吓哭。

“嬷嬷说，铃兰在房里自缢了，用被褥扯成布条做的绳子，一身白衣晃晃悠悠地吊着，嘴里的舌头有那么冰、那么长……”小太监浑身颤抖着，单单是想着那样的场景就把自己吓个半死，却又碍于越淮昼和楚瑜的威压不敢停。

长姐之死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

江月皎低头狠狠咬了下嘴唇，扯开手中绑了一半的绫罗蹦下床榻，却忘记还被越淮昼捆着双腿，顷刻间几欲栽倒——幸亏周公公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扶好，才没落个脑袋着地的后果。

“你要做什么？”越淮昼随手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呸，又凉又苦，顿时心气更加不顺，对江月皎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江月皎小兽一样看了楚瑜一眼，这人仍旧高傲地昂着脸，显然不认为现下发生的算什么大事。

也对，毕竟越淮昼也不认为这算什么大事，只有她在为长姐不值。

想到江日昭，江月皎神思一转，心下默念一声对不起，抬眸便是眉眼上挑的模样，眸中又故作可怜地蓄满了泪，柔声对越淮昼开口：“臣女要去看看铃兰的尸体，长姐死得那样可怜，我怕……臣女也只是想调查清楚真相，以防陛下的后宫窝藏着起了歹心之人，意图杀人灭口。”

“哎呦呦，我的大小姐欸，您，您这是……”周公公翘着小指受惊似的欲开口劝，还没说什么，就被楚瑜一声冷哼打断。

“江月皎，你是在指控本宫畏罪杀人吗？”楚瑜站到江月皎面前，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开口，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臣女没有，只是那婢子……请陛下做主！”江月皎懒得同楚瑜争辩，这种事她和楚瑜都做不了主，毕竟越淮昼还在这儿呢。

虽然越淮昼明显铁了心要包庇楚瑜，但她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偏要把他架起来——长姐之死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

“陛下，臣女晓得您与长姐恩爱不疑，也知晓瑜妃娘娘心善宽容。”江月皎盯着越淮昼和楚瑜的脸色，见两人闻此话后，原本的神色禁不住崩塌，不着痕迹地勾唇一笑，心中更加有了底气，

周围宫人更是恨不得闭了神识当自己不存在：

皇上同皇后恩爱倒是人人所知，也就算了；说瑜妃娘娘心善宽容就……这位可是一点伺候不到位就挨一顿训斥的主儿，跋扈善妒性格更是鬼见愁，据说在她的承欢宫中伺候的宫女就没有能呆足半月的。反正是和仁厚宽容一点沾不到边，也就江二小姐这样入宫不多时的能闭着眼奉承。

楚瑜虽然飞扬不羁惯了，但到底也是晓得自己风评的，被江月皎猝不及防地一夸噎挺得不上不下，但这人明显不是为了夸她。

果不其然，江月皎膝行了几步正跪到越淮昼跟前，眼中已然挤下几滴泪：“若那婢子说的是真，陛下便合该查清楚，以告慰长姐在天之灵；若那婢子说的为假，陛下更应该查清楚，免得平白让瑜妃娘娘受了污蔑。”

更让陛下您的深情都成了笑话。江月皎心中默默补充完后半句。

“过来。”越淮昼似笑非笑地听着，江月皎话毕更是暧昧地对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江月皎装作没听见默默低头，翻了个大白眼：她就知道学着长姐的容貌举止会让越淮昼顾念旧情，她本来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但当这人毫不犹豫地开始撩拨的时候，又让她无比反胃。

渣男，迟早哪天死在女人床上！

见江月皎不动，越淮昼也不恼火，屈尊纡贵地起身附在她耳边低笑：“江月皎，朕还是真是给你脸了，敢给朕下套，嗯？”

这话很小声，就连身后的楚瑜显然也未听到，所有人只见陛下待江二小姐行动暧昧，想来瑜妃娘娘必然要开始闹了。

楚瑜也不负众望，见越淮昼待江月皎似青眼有加，立马收敛了嚣张气焰，跪到越淮昼面前：“陛下，臣妾并未想过要害皇后娘娘，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诬陷！”

“臣女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请陛下定要查明真相，还瑜妃娘娘一个清白！”没给越淮昼说话的机会，江月皎立马接话。

“好！”越淮昼依旧笑着，只语气里多了几分冰冷，“既然江二小姐一力主张彻查，那便好好查一查！”

“周满福，你带着人——包括江二小姐，一同去宫女住处，好好看着江二小姐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嗻，只是这宫女是否……”周满福目光移向鹌鹑一样缩起来的爆料小宫女。

“留在这儿，若查明有人诬陷，本宫自然会要他好看！”楚瑜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过周满福和小宫女，周公公缩缩脖子奉旨溜之大吉，只留下小宫女抽搐着两眼一闭，控制不住地又晕了过去。

铃兰属于凤倾宫的打杂大丫头，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当差时候住在凤倾宫宫内的下人房，不当差便要回去宫殿外面西北角的宫女住处。

昨日皇后薨逝时恰巧铃兰当差，今日便轮到了别人，所以刚刚那小太监便去宫女住处寻了人。

因为在皇后宫中当差地位还不算低，所以铃兰在宫人住处有自己的小房间，小宫婢们见面得叫一声姑姑。

也正因如此，她一整天没有出门也并未有人敢去打扰。

江月皎进到铃兰的屋子时，她的尸体已经被从放凉水取了下来，规规整整地摆好在了地上。

许是怕青面长舌吓到贵人，脸上不知被谁用上吊的布条盖住，更显出一丝诡异。

周满福小心翼翼地随着江月皎蹲到尸体面前，见她想要掀开布条，连忙阻止：“二小姐，这不干不净的活让奴才们来就是了，您去院中坐坐喝口茶，可别脏了您的眼呀！”

江月皎不在意地摆摆手，揭上一角就把布条整个扬了起来：不得不说，虽然那小太监胆子是小，但口才却是极佳，吊死之人的凄惨样貌描述得一丝不差。

江月皎也是第一次见真实的尸体，她本以为自己胆子够大，但只一眼仍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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