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衣冠》
皇帝给了七天查案时限,第四日,云霞歌楼。
常拥宸在歌楼前朱漆栏杆候着,装饰的彩绣球悬在华楼之间,丝竹纷飞入耳。
沈扶从没尘宫赶来,将一包粉末交给他,悄悄说:“拿到了,侯爷,这就是孟少翁与翠蹊谷交易的香粉,您看着。哦对,还有淮阴世子托您转交给孟小姐的表白信……呃,属下先走一步。”
说罢,沈扶隐入人群中,雁连亭取而代之,来到他身边。
常拥宸疑惑回眸,以为沈扶还有事,结果雁连亭戴着个面具钻出来,把他吓一跳。
“……”
常拥宸夺下他面具,一手劈碎。
“不是对京城官场不感兴趣吗?你又来做甚?”
“小侯爷,你三日不归家,那微臣只能来寻你了。”
“谄媚的人,统统闭嘴!”
常拥宸真想给他一巴掌,瞪一眼,持着皇帝给没尘宫的特许信物,最后还是与人一齐进去了。
因查案需要,近日云霞歌楼不允许无证旁人进出,舞乐暂停,胭脂香笼罩着疑云,歌妓们聚在一处花容失色。
“孟小姐,案件进展如何?”
常拥宸在各种香药储存阁楼里找到孟中夏,询问道。
“都一一盘问过了,从上到下,云霞歌楼的人都说事发当天没见过我父亲。”
孟中夏转身,放下手里钻研的瓶子,还欲见过正安侯。
“不必了孟小姐,这里可有发现?奇药异香,云霞歌楼数不胜数,可有找到能对的上的?”
当然没有了——
常拥宸凉飕飕地想,户部王侍郎和大理寺卿关系要好,且都针对公主府,没把自己弄死之前,怎么都不像会相互陷害的样子。
估计这趟人也是白跑。
雁连亭在旁边百宝柜子橱窗里观望,半晌取出个青花瓷瓶,打开瓶塞就要招气入鼻。
常拥宸眼睛尖,抬手过去阻止,不曾想把那人吓一跳,结果一瓶香粉全洒出来了,撒了常拥宸一领子。
“咳咳……”
常拥宸扶住额头,抵在架子前,感觉身上在变烫。
雁连亭察觉不太对,跟那孟小姐说声见笑了,把人扶稳,带到旁边雅间里去。
常拥宸身上一会热一会寒,坐在榻边,抱住整个头,汗水浸湿指间发丝,心跳蓦地发紧。
粉雾眩晕的虚假幻象中,他看见一身殷红的人踩着纵横的血云天路,杀入不知何处之地,最终却停在缈缈云烟中,花树婆娑的宗庙后。他再抬脚便坠入无间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然而水泽冷坑里,却倒影下一片无暇白衣。
“小侯爷?”雁连亭就在他身边,不得回答,于是又喊,“……怀昭?”
常拥宸似乎听到了,逐渐不再浑身发冷,隔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将手从头上拿开,怔怔地看旁边向雁连亭的方向。
而此时,他的眼睛——
正从血红色恢复成黑。
雁连亭看得很清楚。
“……”
常拥宸默然盯着雁连亭,似乎有些茫然无措,空气静默了一瞬间,雁连亭扯起袖子,抬手给他家小侯爷擦去额前薄汗。
还不及反应,对方已经将手拿开,站起来出去了。
常拥宸心情沉下去,又低头揉好多次太阳穴,才冷静头脑,慢慢从怀里掏出沈扶给他的粉末。
暗红色香粉捻开于指尖,幽然的气息钻入嗅觉中,常拥宸静静靠近了,脑海中却没再出现什么乘云踏血的回忆,而是后知后觉的眩晕幻象。
看起来一样,但是不一样。
粉末流淌过指掌,常拥宸索然起身,而后,狠狠用鞋将残渣碾碎了。
门外,雁连亭正与孟中夏了解案件进展。
“小姐请节哀,”雁连亭先礼貌问候,后才说,“如今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查,我与正安会竭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谢过雁大人和侯爷,只是……京郊几处已查过,并无所获,唯有略远一些的慈幼坊,然而慈幼坊里只是一群小孩子,想来亦无可能。”
二人正说着,常拥宸从那边走来,从怀里取出信封,交到孟中夏手里:“孟千金,淮阴世子给你写了宽慰信,聊表心意,让本侯一定传达到。你要是没心情看就扔了。”
……
第五日,傍晚。
一连几天不着家,孟府还是事发前的模样。孟中夏站在府中煎药的药房里,不轻易表露的脆弱随眼泪松懈而下。
桌案上,散落很多包药材的油纸,而锅炉中五味陈杂,烧熟的药汤溢出钵缘,翻滚着混乱的苦味。
缓缓地,她眼睛不再空洞地望着远处庭院里飘扬的白幡,而是从怀里拿出淮阴世子给她的信。
看毕,信封被扔到火焰中,烧成灰烬。
而孟中夏缓缓擦干泪水,抬手掩住半边秀美的脸,在悲泣中强挤出一个笑来。
……
第六日,夜。
正安侯府。通往书房的小路。大红华裳的人煞有介事、又不够坦荡地墨迹着走来。
彼时沈笑空正收到道宗的消息,说是有了神宗的大致方位,要拿笔在地图上圈画标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书房门特别没礼貌地被推开。
“你前几日把物——”常拥宸进来就见沈笑空藏什么东西,话语顿住,狐疑,“你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呢?”
沈笑空撑住脸,另只手收着卷轴藏到身后去。
常拥宸皱起眉,非要一探究竟,于是气焰嚣张地过去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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