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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街头义演

小说:

紫藤花开

作者:

老秋之声

分类:

现代言情

次日上午,表哥带着我一起去拜访徐雅的父母。到了那儿一看,徐雅家还真不错,深宅大院的,那门房见了表哥,自是恭敬加热情。

午餐后徐雅便拉着我说带我逛逛,看看当地的民风民俗,表哥却是有客来访,自个回县府去了。

下午大街上人不少,和前两天相比,多了不少小摊小贩,熙熙攘攘的。徐雅说那是每月农历逢一的集市;周边乡镇的都会过来赶集的,人自然就多了。

我们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城隍庙前那个小广场,这里人更多了。

哐、哐、哐!声声锣鸣,很快就聚集一些人群,围成一个圈子,徐雅便拉着我说看看。我便有些纳闷,这卖艺不是挺常见的么,怎么徐雅今天有兴趣?不是说梦芸她们要搞街头义演,可这人影也没见着呀。

彼时我对街头义演还没啥概念,以为应该是要有个台子,拉些条幅,或还有些学生打着写满标语的彩旗什么的,可这一切都没见到;城隍庙前那个老戏台上可是空无一人。

看着徐雅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我只好耐着性子往人群圈子中看去。

只见一位老者,戴着秃毡帽,灰白的头发,渣渣的胡子,满脸的风霜;他一边“哐、哐、哐!”的敲着一个老旧的铜锣,一边扯着嗓子喊着:“各位老少爷们!各位大姑大姐们,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直到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老者便拿起一把胡琴,拉起小曲。还别说,那胡琴真是拉的不错。

几段小曲拉完,那老者唤上一个姑娘给大家献艺。

那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长长的辫子,上身是蓝底碎花夹裳,下着打着补丁的黑裤;她包着蓝花头巾,容貌尚好,只是看上去一脸的疲惫。

那老者也不管,张口就是一声历喝:“来!伺候老少爷们一个小曲儿,唱上一段!”

姑娘抬起了头,顺着老者似泣如诉的胡琴,幽咽的唱起来:“高粱叶子青又青,九月十八来了日本兵。先占火药库,后占北大营。杀人放火真是凶。杀人放火真是凶,中国的军队,有好几十万。恭恭敬敬让出了沈阳城!……”

姑娘唱着唱着,忽然就剧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唱不下去了。老者见状便慌忙抱拳向四面人群哀求道:“各位老少爷们!各位大姑大姐们,我们是东北那嘎啦的,小鬼子占了东三省,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逃到关内来。这姑娘是我亲闺女,我们一路南下,一路卖艺,可愣是找不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三天两头饿着肚子,没吃的呀!她是饿的……”

我听了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心说身为革命军人,这是耻辱啊!

周边的民众不由得一阵叹息,看着那老者端着铜锣上来,有几位掏出些许铜元,表示同情和支援;我也把手伸进袋子,掏出好些铜元来;而徐雅在一旁看上去有些激动的样子,直接掏出一个光洋,放在老人的铜锣上。

我心里才说大家小姐就是不一般,就见那圈子里的卖唱姑娘在作揖答谢,忽然就觉得好生奇怪:这姑娘居然似曾相识?

老者转了一圈,一番作揖打躬,连连道谢之后,又操起胡琴,要姑娘唱下去,那姑娘应该是饥饿加劳累吧,怎么唱都不成调了。

那老者怒了,大声呵斥着,那姑娘便瑟瑟发抖,终于唱不下去了。

那老者把胡琴一放,就从背后抽出一条鞭子先抡了一个空响,那姑娘脸色大变,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那老者情急之下,拿起皮鞭就将狠狠朝着姑娘抽去,姑娘躲闪不急,“啪”的一声,鞭子就落在背上。或是又饿又累,或是柔弱不支,姑娘就势瘫倒在地。

只听一声断喝:“住手!放下你的鞭子!”

就见人群中有二三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冲入场内,一把抢下老者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顺势就护住那姑娘;而那老者见状是又惊又怕,一下子没站稳,居然跌坐在地。

那姑娘也是一惊,急忙挣扎起来冲过去扶起老人,满脸惊恐四下作揖。

“各位行行好,放过我们父女吧,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东北叫鬼子占了,活不下去才一路南逃下来,无处安身也没有饭吃,大家伙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几位学生模样的,或是觉得吓到了这对父女,便过去扶着他们;其中一位,热血涌动的样子,走到场子中间,大声宣讲起来。

“同胞们,同胞们!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的父老乡亲,这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原来过得好好的,有可爱的家乡,有熟悉的亲朋,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叫小日本的强盗就占了他们的家园,抢了他们的土地,夺了他们的生计,害的他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过着凄惨的生活!可如今,这群强盗又要推什么华北五省自治,年前还在绥远一带挑事,虽然被我们英勇的国军将士打败了,可说不准哪天,这帮强盗就会瞄上我们,到我们这来烧杀抢掠!这对父女的今天,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明天,大家伙说说,我们能答应么?”

我再也忍不住了,和徐雅一起大声的回应:“不答应!”

但略显尴尬的是,除了几位年轻人回应,大多数人却一脸茫然的样子!我顿时觉得阵阵心酸,这就是我们的国民吗?

这时一位身着长裳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满脸悲愤的唱起来:“我的家,就在东北松花江上,哪里有森林煤矿,还有哪,漫山遍野的大豆高梁;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最后几句唱完,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位黄包车师傅模样的中年人泪流满面的喊道:“我们不当亡国奴!”

那几位学生也伸出手臂,大声的喊道“同胞们站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回老家去!”“把日本鬼子赶出去!”

大家的情绪终于如干柴烈火一般燃烧起来。一时间,口号声、怒吼声,回响在街井集市,激荡在这火一般的空气里。

人群渐渐散去,徐雅见我还有些激动,说广场离国民小学不远,笑着拉我过去喝茶。

该是学校在放四日的春假吧,校园里挺安静的。

穿过那月亮门,来到后园,那紫色花树在午后阳光下随着清风摇曳,甚是婀娜。我们走进了一间屋子,那中间是张方桌,窗边还有两张摇椅,看上去像是教工休息室的样子。

徐雅招呼我坐下,才烧开水,门外就传来阵阵说笑声,还有一位女生边走边哼唱着:“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了志士的鲜血......”

这首歌我倒是听过,就觉得那唱歌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这是谁呢?

眼见着就见进来几位。我一看,这不是那对卖唱的父女,还有那位身着长裳的中年人么?

“你们?你们这是?”

徐雅微笑着拉过那位卖唱姑娘,“之秋,你看看这位是谁?”

那卖唱姑娘摘下了头巾,大大方方伸出手来,笑着说:“林长官这是怎么啦?才隔一天就不认识啦?”

“哦,你是洪梦芸!洪老师!这,你们这是?”

那位长裳中年人笑着说:“这是我们街头义演,名字就叫做《放下你的鞭子》。我看林长官今天是全程参与了,还请林长官不吝赐教,给我们多提些宝贵建议才是。”

看着我如梦初醒的样子,徐雅笑着和我一一介绍开来:“这位是教国文的王一鸣王老师,这位老爹是教算术的张文翰张老师,至于那几位学生模样的,他们是县中的老师和学生,有事暂没过来;这位是林之秋,我大学同学,毕业后投笔从戎了,现在南京任职。”

一番寒暄完毕,我自是对他们几位有些钦佩起来。

“你们这街头义演好啊,开始我还真以为这卖唱父女是逃难的。对了,张老师,你那一鞭子可是真打呀?连我都信了。”

“林长官,这鞭子必须要真打,排练时打轻了洪老师还埋怨呢!”

我心里才说这鞭子下去万一打偏了怎么办,梦芸似乎就猜到我的心思,便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个我们练了好多回,我还做了防护的,背上有夹袄,还塞了些棉花,打不疼的。”

王老师也笑着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街头演出,没有经验;没有这一鞭子,民众还就是看客,剧本里这一鞭子,就是要打在他们心上啊!在学校里反响不错,但今天在街头,从现场效果来看,并不好。”

“王老师后边这歌唱得好,那一鞭子下去,还有不少民众依然当看客,可您把歌一唱,特别是后边几句,催人泪下,唤醒效果就出来了。”

“我这也是急中生智,原本剧本里是没这歌的。我原想按此前的排练加上一番演讲,可是看到现场大多民众漠然的样子,心中一急,再想起张、洪两位老师扮演东北难民,就用上这不久前学的《松花江上》了。”

“原来这首歌名叫《松花江上》?”我有些羞愧,“之前没怎么听过,写的挺好的。”

梦芸有些动容了:“这首歌是去年张寒晖先生写的,最早在东北军里传唱,西安事变后才开始流传,我们也才学会不久;林长官您没听过,也不奇怪。”

“几位老师,可否请你们再为之秋唱一遍《松花江上》?”

他们几位相互看了一眼,王老师便用他深沉浑厚的中音唱起来:“我的家,就在东北松花江上......”紧接着徐雅、梦芸他们也跟上了。

一曲唱罢,我忽然发现,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已泪流满面。

我深深的低下了头,口中喃喃的说道:“耻辱啊,耻辱啊!”

梦芸有些疑惑:“林长官,您这是?”

“九一八事变后,我们一帮同学也曾恨不能奔赴东北和日寇决一死战,以求还我河山,可始终未能如愿;屈指数来,如今东三省已丢失近六年了,此乃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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