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如瓷瓶摔碎般的脆响,煤油灯砸落在地,橘黄色的火焰如水般于地上流淌蔓延。
仓促嘈杂的脚步声,光听其节奏,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惶恐与不安,像是远古时期的古猿在躲避着大型猛兽的捕猎,死亡的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
终于,地道内响起了惨叫声,像是被猛兽扑倒的古猿发出的最后的哀嚎,似是为了印证死亡的到来,刻入基因恐惧的血腥味四处弥漫。
“快,快拦住他!不要让他再前进了!
“不行,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他,他要追上来了!
“蠢货!你们都是被伟大的丰饶母神赋予了赐福的战士,普通刀剑伤不了你们的性命,为什么要畏缩?!
“你行你自己上去吧!一旦那家伙手中奇怪造型的刀具砍中,赐福什么的根本不起作用!
哀嚎声夹杂的是此起彼伏的喊骂声,地道内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像是在集中赶往某一个区域。
“前面就是侍奉主殿了,再拖延一阵,只要……
喷——!
火光乍现,空气中骤然响起如天雷轰鸣之音,呛鼻的硝石混合着硫磺味让惶恐的声音戛然而止。
“该死!那家伙手中有火铳!
“不好,是枪,我们完蛋了!
喷喷喷——!
又是几声枪鸣,伴随着尸体重重的砸地声,皮靴踩踏在沾染着血迹的地板声音已近在咫尺。
早就被吓破了胆的执事终于再一遍遍“死手,快动啊!自我催促中推开了侍奉大殿的正门,他如同一只逃窜的鼹鼠般跌倒,又慌不择路的四驱并用,爬向那最深处供奉的“慈爱又“伟大的母神神像下。
殿外,地面血液与泼洒的煤油交融,使得血液得以蔓延至那些尸体上,熊熊燃烧,逃窜的信徒们纷纷倒在了前往释放大殿的道路上,而屠戮他们的猎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出现在了侍奉大殿的正门口。
右手上的银色**口还向外飘着
白烟“少女”熟练的一甩枪身弹巢向左侧弹出枪身向后一倒滚烫的弹壳纷纷脱离弹巢孔掉落在地金属外壳与地面的一亲芳泽演奏出一曲短暂的火力交响乐。
纤细的手指熟练又不紧不慢的将一枚一枚事先准备好的猎魔**塞入弹孔填满顺手拨转弹巢听着悦耳的轴承转动弹巢归位。
让无数男人陶醉的金属交响乐落入那名执事的耳中却是令吓破了胆的他直接吓尿腥骚茶黄的尿水浸湿了的裤子连带着执事所剩为数不多的尊严被泄了个干干净净。
“不你不要过来啊!”
他扭头看向那侍奉大殿正门处半身在阴影中的身影如临恶鬼般惶恐嚎叫此刻的他已经全然丧失了平日里身为执事的那股傲气心中只有逃避和求生这两个念头。
至于反抗?
开什么玩笑?!
那个女人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神职人员说她**不眨眼那都算在美化事实一群信徒一拥而上画面反倒成了孱弱的猪羊冲向了持刀的屠夫结果不言而喻。
太残暴了那种画面看过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任何语言的描述与记忆中的画面比较都显得苍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明明经过自己的努力计划就快成功了在自己严密的操纵和**引导下整座小镇就快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一切都在按照他计划中的发展不出意外的话此次任务成功自己就能脱离执事的身份被那位大人提拔为主教美好的未来近在咫尺随着那名蓝发少女的出现一切都破灭了……
是教廷派下的高级神职人员吗?
可是不应该呀教廷的注意力不应当都被遗迹那边的那条白龙给吸引了吗?高级的神职人员更是被全数派往了那里。
大人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才派他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为了伟大的丰饶母神多扩张一些新信徒前面都实行的好好的谁知道……
“**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人头落地你自己选吧。”
那让执事魂飞魄散的身影终于还是走进了侍奉大殿而执事也在磨坏了身上的执事袍磨破了大腿的皮如一条卑微的家犬般爬到了被他视如救星的神像之下。
男人双手扒拉着神像的底座最卑微最虔诚的语气恳求。
“伟大的丰饶母亲啊就是这人这位无礼之徒!”
“她无故**您虔诚的信徒亵渎您的神威蹂躏您的教义她是那极恶之人是无救之人!”
“愿您……”
铮——!
寒芒刹那而过只余空中残留那完美的刀弧。
祈愿声戛然而止执事的视野一瞬恍惚像是滚落在地的摄像头画面乱晃最终歪着稳定了下来。
诶……为什么我的脖子上没有脑袋呢?
执事的脑袋看着站着的身体上脖子处平滑的切口思维陷入了片刻的呆滞。
而后脖子的断口处殷红的血液喷射如泉……
这时的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被斩首了。
“啰哩啰嗦。”
清悦的少女音发出不耐烦的抱怨声侍奉大殿的火光照耀下被执事视如魔鬼的高级神职人员终于显露出了他的真容……蓝发水滴瞳
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女却穿着唯有男性才能担任司铎的标志性的祭衣武器也很不同寻常。
一路追踪至此清扫战场的塞伦安甩了甩铳剑上的血渍先是用不耐烦的眼神瞥了眼眼地上成功分首的执事随后抬头看了看开始冒绿光的明显不正常的“丰收母神”神像。
原以为他见到这一幕会立即神情紧张严肃或立即逃离此处会通知其他神职人员紧急对此处和神像进行仪式封印但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冷这张脸的“少女”在和“丰收母神”的神像对视了几秒后撇了撇嘴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神像的脑袋扣动了**。
“砰——!”
火舌吞吐,**贯穿了神像的脑袋,将石头雕塑的神明头颅打了个稀巴烂。
有碎石滚落在地,可神像上之前莫名冒出依附着的绿光,却并未消失,反倒像是被塞伦安这一行为激怒了一般,光芒暴涨。
脑袋落地的执事因为赐福,并没有直接死去,但塞伦安的铳剑却也确确实实的克制了他这副肉体不死重生的能力,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亲眼目睹了这位女司铎开枪击碎神像的一幕。
当侍奉大殿内,被不祥的绿芒所充斥,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执事终于发出了狂笑。
“哈哈哈哈……蠢货!妄图亵渎伟大的丰收母神,惹怒母神,必将引来神罚,这下你也逃不掉啦!”
作为摸不着脑袋的一员,执事发出病态的笑声,他活不成,杀他的人也别想活着,大家一起死,以他的功绩完全可以魂归母神座下,至于这位亵渎母神的女司铎,就准备好承受神罚吧!
神像破碎的头颅处,绿光骤然扭曲,一道暗红色蕴含着毁灭与污秽气息的雷霆凭空生成,无视了厚重地层的阻隔,带着亵渎的尖啸直劈塞伦安的头顶。
然而,就在那红色雷霆即将触及塞伦安发丝的刹那——
咻!
一道纯粹由金色圣光凝聚而成的箭矢,仿佛穿越了空间,自不可知的高处一闪而逝,精准地湮灭了那道红色雷霆。没有**,没有冲击,那邪恶的雷霆就如同被橡皮擦从世界上轻轻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被净化的硫磺味。
“什么?!”
执事的狂笑僵在脸上。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激怒,神像的绿光再次暴涨,地表之上,无数植物的根系疯狂扭曲变异,突破了泥土的束缚,化作无数狰狞扭曲布满尖刺的墨绿色巨爪,撕裂大地,朝着地道深处的塞伦安狠狠抓来,它们要将他连同这片土地一同捏碎。
但下一刻,地道中凭空卷起无形的锋锐气流,那气流如同亿万柄透明的利刃,精准而高效地掠过所有变异的植物巨爪。
瞬间,那些可怕的造物就被绞杀成了最细碎的
绿色粉末纷纷扬扬地落下非但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如同最好的肥料融入了土壤之中。
“不……这不可能!是谁?!是谁在阻挠母神?!”
执事的声音开始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接连两次神罚被轻易化解那破碎的神像似乎陷入了最后的疯狂。
浓郁得化不开的散发着极致衰败与瘟疫恶臭的墨绿色气体如同溃烂的脓液从神像脖颈的断裂处汹涌喷出瞬间充斥了整个侍奉大殿!
气体所过之处石壁腐蚀金属锈蚀。执事那颗落在地上的头颅惊恐地看着自己不远处那具无头的尸体——在气体的笼罩下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皮肤布满尸斑最后彻底化为一具漆黑的枯骨旋即连枯骨也风化崩解成为一摊尘埃。
“哈哈哈!死吧!一起腐朽吧!”
执事在极致的恐惧中再次发出诅咒般的狂笑他死死盯着塞伦安期待看到对方在绝望中衰老、腐烂、化为枯骨的美妙景象。
然而——
塞伦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那致命的瘟疫气体对他而言仿佛只是寻常的雾气。他甚至优雅地抬起手掌心托着一颗泪滴形状、散发着柔和蓝光的鲛人泪。
那些蕴含着恐怖衰败力量的绿色气体如同遇到了无底洞般被那鲛人泪源源不断地吸纳进去
直到最后一缕绿气也被吸收殆尽塞伦安白皙细腻的肌肤依旧光洁如初容颜未有半分衰老的痕迹甚至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他轻轻握拢手掌将那枚此刻内部翻滚着不祥墨绿色的鲛人泪收起然后才缓缓低下头用那双平静无波的蔚蓝色水滴瞳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那颗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彻底僵住笑容凝固的执事头颅。
“看来你的母神……也就这点本事了。”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执事那颗仅剩的头颅发出嘶哑扭曲的尖叫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凡物……凡物怎么可能承受母神的神罚而不朽?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塞伦安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块即将腐朽的木头,语气不咸不淡。
“刚才那绿色的雾气,的确能消磨凡种的存在时限与生命本源。但,那也只是对‘凡种’而言。”
他微微歪头,蔚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至于我?就算那雾气真能对我起效,想要靠它来刻蚀我的寿命……呵,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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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寿命,不过是一串冗长到数不清且毫无意义的冰冷数字罢了。”
“就算常年泡在那所谓的‘神罚’雾气里沐浴,于我而言,也不会比泡在普通的温泉里多出任何区别。”
这番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碎了执事心中所有的侥幸与认知,他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球因无法理解的恐怖而剧烈颤抖。
然后,那失去力量支撑的“赐福”终于彻底消散,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瞬间加速显现,皮肤飞速干瘪灰败,眼球浑浊凹陷,头发枯白脱落……不过眨眼之间,那颗头颅就在塞伦安眼前迅速风化,最终化为了一具惨白的颅骨。
塞伦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目睹了一片落叶的最终归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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