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菡被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
沈家的护卫、县主的亲兵一拥而上,叫嚷着喧嚣着,将他们三人团团包围住。
王谆还算镇静,脸色虽白了一霎,但很快便定心凝神。
他将目光投在那支箭杆上。
沈菡颤抖着拉住容琬的手:“阿苒姐,怎么京城天子脚下,还会有刺客?”
她再任性胆大,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三人中,只有容琬最冷静。
也只有她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遇刺的同一瞬,她便顺着箭来的方向望去。
城墙之上,王旗招展,迎风翻飞。
守城士兵目光坚毅看向远方,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城门处的骚乱。
容琬心中冷笑数声。
眼睁睁看着沈氏嫡女、侍中长子、皇室县主遇险,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若说不是有人授意,她绝不相信!
容琬安抚了沈菡,又走到王谆身旁,见他已经拔出箭枝凝神细看,不由问道:“你还好吗,阿兄?”
王谆轻声低语:“这种三翼箭簇带倒刺,锻造水平极高,产量较低,只有护卫京城的虎贲禁卫军使用。”
他整理过无数典籍、公文,对于军队中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容琬心乱如麻。
荀颐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王谆不过陪同她外出,他竟如此容不下。
将来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
王谆看着她复杂的神色,不由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容琬强颜欢笑:“虎贲禁卫军莫非出了奸细?我有些胆寒。”
王谆摇头:“不能如此定论。只是刺客为何刺杀我们,又没有射中,反而随随便便暴露了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沈菡已经不耐烦起来,扯了扯容琬嘟囔:“阿苒姐,我们回去吧。我明日就要入宫了,你陪我四处逛逛。”
此事只好就此打住。
但容琬知道,王谆一定会私下调查。
荀颐那么缜密的人,竟会露出破绽?
无非就是要王谆查到他的头上,暴露他的野心……
容琬越想,越是心惊。
不能再让荀颐继续这样发疯下去了,她绝不能看着王谆因她受伤。
更不能让荀颐搅黄了她的婚事。
傍晚时分,陪着沈菡逛了一整日,精疲力竭的容琬却还不能休息。
她在等待回信。
引素进来道:“姑娘,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容琬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摁了摁后脖颈,没有应声。
引素面上有些尴尬。
最近姑娘对她,忽然变得有些冷淡。
身为贴身侍女,主人的信任和倚重是安身立命的资本。
她不安地挪了挪脚,玉章掀开水晶帘进来了。
见她在这里,玉章笑了笑:“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引素咬了咬唇,见容琬没有反对,只得黯然退下。
她走后,容琬看向玉章。
玉章沉着地点了点头:“妥了,请姑娘明下午去大司马府上。”
容琬蹙眉:“大司马府上?”
她一个女儿家,无缘无故跑到大司马家中,外人还不知会如何议论。
可是是她主动求见,哪里有资格挑三拣四。
第二日,容琬乘着犊车,先去坊市晃了一圈。
而后从茶坊后门换了一顶小巧的软轿,径直去了大司马府邸。
本意是低调行事,不曾想,竟是她多虑了。
大司马府前的一整条街道,除了镇守的军士,连一只多余的鸟都没有。
如罗康虽然不认得软轿,但他认得玉章。
这个小娘们每次见到他,那脸色冷得比锅底还黑。
这次也不例外。
容琬下轿之后,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荀颐的府邸。
玄黑色的门头气势肃穆,门前两座镇宅的石狮子怒目圆睁。
居中一道匾额以赤金色隶书写就:敕造一品大司马府。
旁边还有一块石碑,篆刻着“镇国砥柱”四个大字。
字体敦厚肃穆,容琬认出来,那是先帝的御笔钦赐。
简直是煊赫、威武到了极点。
无论谁在这一匾一碑面前,都会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
如罗康上前欠身:“县主,请进,里头有人带路。”
这一次,他的态度出人意料的恭敬。
自从上次容琬伤了荀颐之还能全身而退,如罗康便彻底洗新了对此女的认知。
容琬颔首,提裙踏入府中。
如罗康又看向玉章。
玉章都熟悉他那套了,言简意赅道:“我知道,我不进去。”
他龇牙一笑:“不错,比我手下的兵还听话。”
玉章翻了个白眼。
如罗康的笑僵在风中。
这是容琬第一次来荀颐府邸。
与月庐的精致大相径庭,大司马府的布置装潢都十分简洁利落。
院中没有花草,反而多的是箭靶和铜人,还有刀兵架。
一看便知是武将宅院。
荀颐这厮,真是狡兔三窟,她暗想。
带路那人默不作声,领着她穿过庭院,直奔书房。
到了门阶石下,他不再往前,而是恭恭敬敬作揖:“禀主上,县主到了。”
荀颐低沉的嗓音传来:“进来。”
容琬深吸一口气,提步踏上台阶,推开了书房门。
金质树形烛台上十数支婴儿臂粗的火烛照得内室一片明亮。
她左右环顾,室内空无一人。
方才发声的,莫不是鬼?
容琬满腹狐疑,不知荀颐又在搞什么花样。
想起上次劲松轩的遭遇,她巴不得离他的地盘远一点。
正出神间,身后忽然贴上一具炙热的身躯,坚实有力的胳膊从两侧环绕住她,形成禁锢之势。
这一下,着实将容琬惊得不轻。
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荀颐俯下头,唇瓣吻过她的耳垂,轻声呢喃:“吓到了?”
炙热的,不止气息,还有声音。
过电般的触感从耳垂四散弥漫。
容琬有一瞬的心乱神迷。
一瞬后,她稳了稳心神,冷声道:“放开我。”
荀颐失笑,反而将她禁锢得更紧:“你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羊入虎口,为时晚矣。”
他如此无赖,容琬只好开门见山。
“不要再刺杀王谆了。”她的语气中,有淡淡的焦虑。
眼见荀颐如此疯狂,说不好哪一日王谆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她怎么可能任由王谆因为自己而死。
荀颐又闷闷地低声笑了起来,宽厚的胸膛透过她的脊背传来震动,容琬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都因他而共鸣。
他不无自得道:“我的阿苒,真是冰雪聪明。”
旋即,他好奇地偏过头,从侧面打量她。
雪肤花颜上,卷翘如蝶翼的睫毛轻颤,碧泉一般水亮的眼眸中,暗藏思绪。
“你在求我?以王谆未婚妻的身份?”
闻言,容琬奋力一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语气里的不怀好意,简直呼之欲出。
荀颐站直了身姿,面上笑意不复存在,满脸讥诮:“怎么,王谆只敢做缩头乌龟,让你替他向我求饶?他若是跪在我面前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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