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走多年,竟被旁人带回到家门口,晏怀本就有些局促。
而眼下的情况更是另她无措。
她目光放在陆溪然的身上,瞧着陆溪然肤白胜雪,脸颊嫣红。
不清楚是不是涂了胭脂的缘故,但无论如何,也比得三年多前,那个被病痛折磨,苍白瘦弱的陆溪然好上许多。
如今她体态丰盈,美的更胜一筹。
倒是也更让晏怀陌生。
陌生的反倒是好解释了些,她微微低头,清亮的声音响起:“并非是要买给喜欢的坤泽。”
“而是偶遇同窗,跟着她一路过来。”
“没想到,家中变化如此大。”
她坦然承认自己一时间没找到家门的事情,脸上不见羞窘,惹的陆溪然一双美眸露出愠色,还未等开口,包咏却惊叹不已的说:“这这这…陆娘子竟然是你家的坤泽?”
“这…这可太有缘分了!”
包咏虽是惊讶,但也急转想到自己的来意,她盯着不说话的两人,悄声对晏怀说:“可否让你家娘子,通融一下?”
晏怀多年不在北境,对许多事情都不熟悉。
而这两年开始议亲,又偶尔会跟着母亲奔走各县的包咏可是清楚。
宁北村的陆娘子,可是做香料生意的好手,早两年是托人在邻村郡县售卖,后来渐渐起了名气,有人图新制的香料,陆娘子也不愿外出摆摊开店,所以就在这家中,每隔一日的巳时开始售卖,售完即止。
她的香料价格实惠,品质又算好的,许多外乡人都会刻意来求她的香缨、香粉、熏香等。
入了秋,最后一批的茴香香缨,也这就是在这几日售卖。
包咏离家亲就答应了未婚妻,一定要带回去。
只是外出事多,便等到了此时,时间以过,倒是离午时不远了。
但她为了未婚妻能够展颜,明知借用关系可耻,可也…只能如此了。
但见两人不吭声,她又不太好意思的说:“若是陆娘…哦不,妹媳劳累,我可以多出一倍的价格。”
香料价格公开透明,每日只售卖十个。
而一个香缨的价格是十五文,香粉二十文。
包咏有钱,她翻来翻去,从怀里拿出了七十文递给陆溪然:“妹媳,有劳你了,我要一个香缨,还有一盒香粉。”
包咏语气大方自然,一声‘妹媳’叫的更是顺嘴极了。
晏怀听的却有些别扭,她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陆溪然倒是坦然,挑眉看了看晏怀,从包咏手中拿了三十五文。
“相熟之人却也会有急需,女乾君既是我家乾君好友,多余的钱财自然拿不得。”
“女乾君明日晌午前来取即可,太早了可不行。”
她笑意盈盈,迈着轻快的步伐把人送出去了几步。
能够买到香缨和香粉,包咏自然也是乐呵的,对站在门口的两人摆手:“晏怀,妹媳你们快些进去,许久未见定然有许多话聊。”
有话聊吗?
并没有。
晏怀僵硬的把包咏送走后,更僵硬了。
因为她要独自面对陆溪然。
倒不是怕,就是不自在。
经过包咏这么一遭,似乎更不自在了。
她甚至无意识的撩起额发,把挡住的半只眼睛露了出来,把陆溪然看得清楚,紧接着幽香飘过,她怔了怔,又挡住。
看着近在咫尺,又有几分朦胧的陆溪然,脱口而出:“…溪然阿姐。”
“叫错了。”
“如今我是你的坤泽。”
陆溪然依旧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两人半生不熟的事实的感觉,对晏怀来说更加强烈了些。
毕竟。
她跟陆溪然真的也就见过几次而已。
第一次时她很小,压根记不得什么,只记得去和阿娘阿母上京城,见到了极温柔的妇人和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她躲在阿娘身后羞的不敢说话。
再之后就是在北境凌上城,阿娘阿母与昔日温柔的妇人久别重逢,回家时晏怀被阿母问询:“溪然阿姐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
陆溪然是漂亮的。
漂亮的人通常都会惹人喜欢。
不过十三岁的晏怀羞怯的表达:“漂亮,喜欢。”
那时的她也不清楚,这样的对话,竟是把她和陆溪然绑在一起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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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君久未归家,家中变化甚大,可要我给你介绍一番?”
陆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近了一分,把晏怀从过去的记忆中抽出,面对着放大的更加漂亮的那张脸。
比之多年之前,陆溪然身上多了几分娇美之意。
看的晏怀脸颊有些发烫。
她退后了一步,舒适了些才说:“有劳了。”
这次没叫称呼,因为哪一个称呼都不太说得出口。
之后就是木然的跟在陆溪然的身后。
晏家自前朝时就居住在北境,不过那时只是普通的农户,百年前战乱时晏怀曾祖母毅然从军,作为无人教养,只靠族中接济的孤女来说,已然是最好的出路。
后来也算是建功立业,受封军户,减免赋税,回到北境任里长,后结婚生子平静的生活了几十年。
那些年里,晏家也算是这村中颇有声望的人家,晏家族人需仰仗一二。
可在晏怀走时,家中的宅院还是祖母在时翻新的。
那时的祖母只是普通的军户,后来与西陲的战事起,祖母一去不回。
再就是她的阿母…
如今是她。
晏怀没在曾祖母那个算是晏家辉煌的年代,刚记事就是祖母离家,所以在她看来,这军户也不过就是个头衔,还有无法摆脱的责任、桎梏。
虽然平日会比农户轻松些,但确实家中几代拼搏而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几年的浴血奋战当中,晏怀也更加懂得了这份责任。
自然,在回到家中时,有种无法言说的安心。
踏入这个院子,更是有了实感。
虽然与从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可晏怀的脸颊还是浮现了些许笑容。
尤其是看到,并未有任何的变化的水井。
幼时与阿母忙碌的身影浮现眼前。
陆溪然跟在晏怀身后,脚步极轻,见她站住时缓缓开口:“家中布局还是如从前那般,院中我也并未动过太多。”
“水井更是无需动。”
“如果不是前年暴雪,我本意是不想改动任何的。”
“多谢。”
陆溪然的语气轻缓,可晏怀却想到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院中生活的时光。
房屋老旧,晏怀与阿母居住的时候就说过不止一次,想要翻修。
可等到阿母从军,她和陆溪然成婚也没翻修成。
所以一句‘多谢’又不太能表达出几分感谢,晏怀便转过身来对着陆溪然躬身,郑重道:“多谢你,这些年来替我守着这宅院,付出良多,军户津贴不日便会到县中,等我取来…”
“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陆溪然不等晏怀说完便打断了她,晏怀这才重新看过去她,见她笑意隐去,神情不明的说着:“我不过就是花了些钱财。”
晏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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