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她的沉静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一个个都拿着香排队给石像供奉南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热切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
回到家已经天黑刘金花又做好了药膳近来不少人都会往家里送东西南山经常能吃到肉日子比以前不知好过了多少。
今日也一样几乎是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肉味可今天的肉味却很奇怪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简直叫人作呕。
“你回来啦。”刘金花一看到她便热切地迎了上来。
月光下南山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愣了愣连忙伸手扶住她:“阿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我有吗?”刘金花摸摸脸不甚在意“可能是吹风了有点不舒服你别管这些快来尝尝我今日给你煮的粥。”
“阿娘……”
“快来呀今日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呢。”刘金花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屋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肉粥来。
南山看到的一瞬间就开始犯恶心但面对刘金花期待的眼神也只好默默接过来。
“快吃呀”刘金花推着碗示意“快吃呀。”
南山点了点头碗送到嘴边时突然闷哼一声。
“怎么了?”刘金花忙问。
南山皱了皱眉:“好像有虫子咬我。”
“哎哟这怎么行我去给你拿草药。”刘金花说着连忙出门去了。
等她拿完草药回来南山已经在堂屋坐下了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空荡荡的碗。刘金花看到后顿了顿一脸惊喜:“都吃完了?”
南山点了点头:“都吃完了。”
“真是阿娘的乖女儿”刘金花顶着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笑
得眼睛都弯了“这可是你舅舅那边给我的方子说是吃完以后可以治百病也可以助你修炼你若是喜欢我明日还给你煮。”
南山连忙摆手:“算了算了这么有效的方子想来吃一次就够了还是不辛苦阿娘了。”
“当娘的给自己孩子补身体怎么能叫辛苦呢。”刘金花嗔怪地看她一眼。
南山看着与自己亲昵的阿娘第一次生出些无所适从。
独属于她的庙宇建好了十里八乡的人听说了都来上香祈愿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灵力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在缺少一根灵骨的前提下。
又一日晌午她突然感觉脑子一阵晕眩等缓过神时意识到自己急需休息于是告别了殷切等待的香客独
自回家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天亮时回家本想着休息一下陪阿娘说说话结果刚走进院子凭借修者出色的耳力就听到了厨房里刘金花痛得轻哼的声音。
“你再忍着点这就好了。”孙晋低声劝道。
刘金花咬紧牙关:“又不是从你身上剜肉你说得倒是容易。”
“我又不是不剜今日你是最后一次明天开始就该轮到我了咱们两个齐心协力一定要让南山的身子骨强健起来。”孙晋郑重道。
刘金花叹了声气:“但愿是真的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我看她的脸色这几天可是好多了。”
两人的对话有些古怪加上刘金花又痛哼了一声南山没忍住冲进了厨房结果就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她的阿娘此刻将袖子拉到了腋下将已经满是伤洞的胳膊摆在菜板上她的阿爹拿着菜刀刀尖已经扎进阿娘的胳膊正缓慢旋转着要剜下一块肉。
鲜血从肉与刀尖之间疯狂涌出已经将菜板淹没阿娘脸色苍白如鬼却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在看到她后有些惊讶。
“你们在做什么?!”南山怒声质问。
孙晋如梦初醒吓得放下了菜刀:“南山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
南山一把推开他
等到刘金花的伤口不再流血她才开始颤抖:“为、为什么……”
“南山别怕阿娘和阿爹只是想为你补身体。”刘金花温声劝说苍白的脸上全是慈爱。
南山气得眼圈都红了:“你们就是这么为我补身体?啊?用自己的肉给我补?!”
刘金花解释:“这是个偏房……”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南山直接打断。
刘金花嘴唇动了动对上她泛红的眼睛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今夜注定无眠。
南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地想起这段时间被自己偷偷倒掉的肉粥又一遍又一遍想起阿娘的胳膊放在案板上的画面。
再想到阿娘哀伤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愧疚心愧疚到她几乎要发疯。
……阿爹阿娘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她是她让他们担心了他们才会想出如此极端的办法。
而且她还把肉粥倒掉了。
那是用她亲娘的肉熬出来的粥里面全是爹娘对她的爱意她却轻易倒掉任由承载着父母期望的粥渗进泥土里。
如果她当时喝掉是不是就能稍微对得起爹娘
一些了?刚冒出这个念头南山倏然坐起来最后一点睡意也彻底没了。
院子里传出细微的响动她独自在床上**片刻到底还是出去了。
月光下孙晋佝偻着身子无声地抽着旱烟。
南山默默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
“阿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些的?”她主动说话。
孙晋无声看向她鬓角的白发就这么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南山惊觉他近来似乎老了不少。
“阿爹……”南山艰难开口“对不起今天不管怎么着我都不该推你。”
孙晋笑了笑眼角的周围堆叠不像是四十多岁反而像七十岁了。
“你也是太着急了阿爹怎么会怪你呢。”他温声安慰。
南山困兽一般挠了挠头难得流露出一些烦躁:“其实我现在的身体不知比以前强上多少了我实在不明白你和阿娘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为我补身体。”
孙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抽了一口旱烟然后看着烟雾缭绕升空再消散最后才慢慢道:“因为我家南山是个了不得的孩子。”
南山眼眸微动。
“你是要做大事的要做很多很多大事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可全都指望着你过日子呢阿爹和阿娘只是想多为你做点什么好让你日后也能多为乡亲们做点什么”孙晋抬手摸摸她的头“你能明白吗?”
南山无奈一笑:“阿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是什么神仙
孙晋摇了摇头只是说一句:“你可以的人人都说你可以那你就一定可以。”
南山倏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也没有再解释。
庙里的香火越来越旺盛南山的修为却在飞速**她找不到原因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在又一次为人治伤失败后索性就躲回了家里任由爹娘和其他人如何相劝也没有再往庙里去。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只是侥幸修得一些术法而已如今修为几乎不剩什么了你们就各回各家吧。”她隔着门高声道。
外面劝解的人更多了七嘴八舌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蚂蚁队伍直直地往她耳朵眼里钻她听得几乎要发疯只好用灵力屏蔽掉外面的声音。
世间总算是清净了。
南山长舒一口气睡了回村以来最好的一个午觉。
大约是她放弃得太彻底起初还有人整天来劝慢慢的来劝的人便少了阿爹阿娘也不再动不动弄些奇怪的东西来给她补身体日子好像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这让她松一口
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就好像有什么事在等着她一样。
预感应验于某个入秋后的夜晚。
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是深色的,还泛着湿气。刘金花难得做了一大桌子菜,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奢华。
南山看着满满当当的饭菜,一时间有些惊奇:“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好菜?
刘金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赶紧将她拉到桌前坐下:“不是什么好日子,就不能给我的宝贝女儿做些美食了?
“谢谢阿娘。南山笑弯了眼睛。自从她不再去庙里救人,她们的关系好像就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只是偶尔看到刘金花胳膊上留下的那些坑洞,心里会有些不是滋味。
刘金花嗔怪地看她一眼,往她碗里夹了许多吃的:“你尝尝这个羊肉,这是你爹一大早特意去买的,你尝尝好吃不。
“好吃,一点也不膻,南山边吃边点头,“阿娘,我明天也去找个活儿干吧,以后你和阿爹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们买什么。
刘金花笑呵呵:“你可是要做神仙的人,哪能出去找活儿干。
“您说什么?南山没听清。
刘金花一愣:“我说……
“你娘说咱们家就你一个宝贝闺女,哪舍得让你出去找活儿干,孙晋从厨房出来,还端着一个大肘子,“快快快,快腾个地儿!
南山嚯了一声,赶紧在桌子上腾个位置出来。
看着油滋滋的大肘子,南山默默咽了下口水:“阿爹,你们是吃完这顿不打算过了吗?
“瞎说,我们做这么多菜是为了谁啊!孙晋横了她一眼。
南山没忍住傻笑一声:“谢谢阿爹阿娘。
“快,吃点肘子皮,这对身体好。孙晋给她夹了一大块。
南山哎哟一声,嘴上说着太腻了太腻了,却还是听话地全部吃完。自从阿娘割肉为她补身的事后,她就对爹娘有了种说不出的歉意,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不肯再去庙里,其他事上对两人几乎是有求必应。
尽管她如今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他们夹过来的,她还是一一吃完。
肚子很快就撑了,不仅撑,还有种反胃的感觉,再看刘金花和孙晋,两人却一筷子都没动,只是用一种狂热的视线看着她。
南山顿了顿,迟疑开口:“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刘金花小心翼翼地试探,“比如说,头晕?
南山刚要说话,便感觉天地旋转,她呼吸一停,迷茫地看向对面的爹娘。
“闺女别怕,等你醒了,你就可以成神了。
“阿爹阿娘也是为你好啊,等了这么
久,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南山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出现在乡亲们为自己所建的庙宇之中,被坚硬的丝线固定成神像一样的姿势,她身体发软,丹田内一阵又一阵的空虚,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而她的对面,则是她最熟悉的亲人朋友,乌央乌央的一大群,站在最前面的则是自己的亲爹亲娘。
南山的思绪还有些沉重,好一会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阿爹……”
“南山别怕,”孙晋慈爱地劝说,“不要怕啊南山,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为你塑上金身,等金身塑好,你便彻底成神了。”
塑……什么金身?南山迟疑地皱了皱眉,没等细问,乌央的人群流水一样分成两边,几个壮汉用木棍抬着一缸滚烫的金水朝她走来,沸腾的金水中,隐约可见炖碎的骨头。
“这是用上一代卦仙的神骨熬制而成的金水,只要将这金水淋在你身上,你便可以继承其中的神力与修为,就可以成为我们孙家村真正的神仙,保佑孙家村的子民长寿平安永享安宁,而你也可以受我们世世代代香火供奉,成为这世上唯一的真神!”
孙晋说得慷慨激昂,周围的人也连连点头,眼中的狂热和期待就像缸里滚烫的金水,一寸一寸地逼近南山的眼睛。
南山终于清醒,拼命地挣扎起来,任由丝线掐进肉里也无动于衷。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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