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手腕上的红线时南山眼前一黑。
听到他说自己是未婚夫‘之一’时南山眼前一黑又一黑。
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顺着他的话说的。南山慢吞吞坐了起来一边捡起鞋袜穿上一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沧澜宫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上次怎么来的这次就怎么来的。“男人云淡风轻。
南山顿了顿脑海里突然多出一段记忆——
雪原濒死落在唇上的吻和体内突然涌现的热气。
“那时候是你……”南山倒抽一口气。
男人笑眯眯:“我那时为了救你还不慎泄露了万生鼎的气息呢。”
……等等他说的这个万生鼎就是仙人伯伯最近一直帮着找的昆仑至宝吧?怎么还有它的事!南山怔怔看着男人
“就这么感动?”男人眉头微挑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南山猛地回神:“你就是偷万生鼎的贼?!”
“什么偷不偷的借用罢了。”男人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上面的酒坛嗅了嗅又放回原处“真是好东西就是有几味灵药下得太猛你一个凡人最好少喝。”
南山被他自来熟的样子搞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从地铺上爬起来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眼底含笑地看向她慵懒的姿态处处透着纨绔的气息。
南山在他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朝他走去:“你昨天给我送的花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其实是灵晔随手扔掉的。
“无妨再送你一朵就是。”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眉头微微扬起。
南山抿了抿唇:“和昨天一样的吗?”
“你想要一样的?”男人反问。
南山继续靠近:“不想我想要一朵别的。”
“想要什么?”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眼眸波光流转无端透着诱惑。
南山定了定心问:“牡丹可以吗?开得层层叠叠很热闹的那种牡丹听说可好看了我还没见过呢。”
“变起来略为困难不过我倒可以试试。”男人说着掌心渐渐酝起灵力。
就是现在!
南山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门想也不想地往外冲去结果刚跑三步就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自从来了冥界这种事发生的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眼看着房门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越不过那堵看不见的墙她没有犹豫一个丝滑转身下跪趴在地上求饶:“仙人饶命啊!”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她紧张地侧了侧脸刚要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一朵牡丹花便插
在了她的耳边。
余光可以瞥见,花开得很是漂亮,只可惜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灰扑扑,和这朵花格格不入。
男人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左右端详半天后,不满地啧了一声:“好好一个小姑娘,冥界怎么给养得这么狼狈。
说着话,略微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南山默默咽了下口水,不感动,不敢动。
男人给她插了花,便转身回到了桌前,用灵力温热了茶壶后,慢悠悠地倒了两杯茶。
看样子不打算杀她。
南山盯着他看了半晌,试探地往后摸了摸。
嗯,那堵墙还在,看来仅靠自己的力量,是出不去了。
认清了形势,她心里叹息一声,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最后在他膝前停下。男人喝茶喝到一半,就看到她跪在脚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让整间屋子都黯然失色,只可惜南山还未来得及沉迷美色,就听到他玩味地问:“离这么近,不怕我杀了你?
南山讪讪:“您这么厉害,要杀的话,刚才进屋的时候就杀了。
“倒也不算蠢。男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又将另一杯递给她。
南山赶紧道谢接过,在男人含笑的注视下略微抿了一口,这才试探着开口:“您、您特意来沧澜宫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未婚夫找未婚妻,能有什么事?男人反问。
南山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我灵骨还没长成,你挖走也没用。
“连自己是天生灵骨都知道了,看来阎岳倒也没有瞒你,男人扫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不过,谁说我要挖你的灵骨?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不挖我的灵骨,难不成是想和我成亲?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俯下身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南山脑海蓦地闪过他在雪原吻上自己时的画面,不由得往后仰了仰。
男人好似没看出她的紧张,与她对视良久后勾唇:“那倒也不是。
离得太近,呼吸抚过脸颊,平生暧昧。
南山默默咽了下口水:“那、那你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一声:“自然是带你去见另一个未婚夫。
南山:“另、另一个未婚夫?
“那时我寻着天生灵骨的气息找到孙家村,恰好瞧见你爹在求姻缘,为免有人与我争灵骨,索性就给你我绑了一段,谁知你爹竟不满足,带着红绳继续寻找地仙庙,我只好给他也绑上了,
男人追忆往昔,突然睨了她一眼,“绑完之后你爹便回家了,若非你二十岁生辰前,我去看过你几次,偶然听到你爹的醉话,还真以为就绑了我们
两个呢。”
绑完他们两个就回家了,意思是他和他那个所谓的朋友,是第四第五个绑定的,而这人刚才明说了先给他俩绑的,也就是说……阿爹绑的第五个‘蚯蚓神’,就是他的朋友?!
南山脸上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
“怎么了?”男人一眼看出她的不对。
南山轻咳一声:“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神仙啊?”为什么长得像个蚯蚓一样?
男人与她对视良久,不怀好意地笑了:“你见过他的石像?”
南山:“……”
“和石像长得一模一样。”男人轻易打碎她最后的希望。
南山嘴唇动了几次,终于忍不住捂住脸。
但崩溃只是短暂的,她很快就坚强起来:“你说两段姻缘都是你来绑定的,这么说那个……未婚夫,也并非自愿和我结亲的?”
“也?”男人眉头微挑。
南山干咳一声:“灵晔先前就不知情,是仙人伯伯做的主。”
“原来如此,”男人恍然,突然玩味一笑,“他的确不知情,也不知道见了你之后,他会是何种反应。”
“既、既然不知情,你又何必非要带我去见他呢,”南山弱弱开口,“总不会就是为了膈应他吧。”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南山试图与他分析:“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冥界承认的少主夫人了,你不想要我的灵骨,也不打算和我成亲,如果只是为了逗一下朋友就劫走我的话,整个冥界都会与你为敌,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划算啊……要不这样,咱们解除婚约,想要什么报酬你尽管提,冥界一定会满足你的,不比戏弄朋友划算多了。”
“有点道理。”男人颔首。
南山一看有戏,当即就要再劝,可男人却苦恼地叹了声气:“可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我那位朋友有。”
“你想要什么?”南山忙问。
男人避而不答,反而冲她一笑:“可巧的是,他要我拿天生灵骨的女子去换。”
南山:“……”
“我找了一千多年,总算找着了你,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男人又问。
南山无言半晌,小小声:“他、他找天生灵骨的女子干嘛?”
“不知道,兴许是要拿去炼丹吧。”男人说着,便要伸手去扶她。
一想到那条蚯蚓神像,南山一脸惊恐地后仰:“你你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万一冥界就有,你就不用冒险带我走了。”
男人笑了一声起身,华丽的衣袍随之倾泻,绸缎一样的银灰长发铺在身后,偶尔露出几缕火红的发丝。
太美了,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只可惜不是什么好人,单手一提就把南山给
提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也该上路了。”他悠闲道。
“等、等一下!”南山挣扎。
男人把她往腋下一夹,大步往外走:“有什么可等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有人来救你?”
话音刚落,半透的门外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南山,醒了吗?”
此刻听到灵晔的声音,南山感动得都快哭了,刚要开口求救,骨节分明的手指便轻轻捏住了她的后颈,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折断她的脖子。
求救的话又咽了下去,南山舔了一下发干的下唇,紧张开口:“我、我醒了,你有什么事吗?”
灵晔没什么事,只是回不夜阁后,脑海总是浮现她睡得香甜的模样,便忍不住来了,此刻听到她问,便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找你用膳。”一个不像样的借口。
屋内的男人无声一笑,捏着南山的手指愈发用力,南山惊慌抬头,便看到他用口型告诉她:打发他。
南山:“……”
“南山?”灵晔又唤了她一声。
“可、可以!”南山在男人下手之前快速道,“你先回不夜阁,我等一下去找你。”
男人见她还留了后路,魅惑的眼眸微微眯起。
灵晔一顿:“你想去不夜阁用膳?”
南山硬着头皮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便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好,我等你。”灵晔答应。
……别等啊!冲进来啊!救我啊!南山心底哀嚎,可惜没什么用,门上的剪影还是转眼消失了。
男人松开了手,南山手软脚软地跌坐在地上。
“这个冥界少主,倒是没有传言中那么没用,若非我刻意隐藏气息,只怕就要被他发现了,”男人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句,随即看到南山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乐了,“我说,同样是未婚夫,你这心是不是也太偏了些?”
“我偏什么了?”南山下意识回嘴。
男人:“同样是未婚夫,不想跟我走,却想让他救,难道还不是偏心?”
要不是实力悬殊,南山真想给他个白眼:“他让我做少主夫人,你用我去做交易,我不该偏心?”
“这倒也是。”男人没有反驳。
南山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最后决定再努力一下:“你真的不能带我走。”
“为什么?”该分析的利弊已经分析过了,男人想知道她还能怎么狡辩。
南山经过刚才的惊吓,这会儿已经回归理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第一次出现在沧澜宫,的确是为了救我,泄露万生鼎气息后,才索性将计就计,刻意用万生鼎的气息把仙人伯伯引去别处,再趁沧澜宫防卫松懈的
时候回来……你想带我走,却不想与仙人伯伯为敌。”
“继续。”
南山清了清嗓子:“你怕仙人伯伯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只能来暗的,可我身上有仙人伯伯的追踪术,一旦你带我走,他天涯海角也会去找我,这样一来你还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你之前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追踪术?”男人笑眯眯的神情总算起了一丝变化。
南山挺直腰杆:“你不信可以检查。”
男人还真没跟她客气,抬手弹出一团灵力,南山被灵力裹挟,眉心顿时出现水滴一样的纹路,灵力消失后,纹路也消失不见。
“还真有,”男人似笑非笑,“看来冥界之主是真的很认可你这个儿媳。”
南山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正要趁机讨价还价,男人苦恼地说了一句:“行了,你去吃饭吧。”
“我早就告诉你……嗯?”
“吃饭去啊,”男人扫了她一眼,“不是和那位冥界少主约好了?”
南山:“就、就放我走了?”仙人伯伯的名头这么好用?
“不放你走,冥界少主起疑了怎么办,我已经招惹了昆仑,可不想再惹上冥界,”男人轻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撩拨,“你这追踪术解起来甚是麻烦,为了万无一失,还得阎岳亲自来解才行,且让你在冥界再玩几天,待他回来再说。”
说完,他叹息一声,“本想着趁他不在时带你走,看来是不成了。”
南山嘴唇动了几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她默默往后退:“那、那我去吃饭了啊。”
男人抬抬手指,示意她随便。
南山继续后退,直到后背抵在门上,才猛地拉开房门往外跑。
“少说废话,否则你可能会有些麻烦。”
男人在身后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南山跑成了一股风,根本顾不上问他是什么意思。
托混沌石的福,她这段时间没少在沧澜宫转悠,对宫里的每一条小路都了若指掌,此刻一路狂奔,即便见了相熟的宫人也没停下,直接一头扎进了不夜阁。
“灵晔!”她跌跌撞撞往前跑,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直直往地上摔去。
一道光影闪过,她直接落入坚实的怀抱。
四目相对,她立刻抓住了灵晔的衣领:“灵晔,我……”
一个‘我’字刚说出口,其他的突然说不出口了。
灵晔看出她脸色不对,眉头登时蹙起:“怎么了?”
南山也一脸茫然,顿了顿后尝试再次开口:“我……”
“你怎么了?”灵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南山清了清嗓子,这次直接连‘我’也说不出来了。她脑子飞速运转,突然说
了句不相干的:“今天吃什么?
灵晔没想到她欲言又止了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一时间眉眼都和缓了:“我叫后厨做了你喜欢的饭菜,马上就送过来了。
“那我喜欢吃的东西可多了,你又怎么确定你叫人做的就一定是我喜欢的呢,昨天晚上的糕点还没吃完,也不知道坏了没有,仙人伯伯都离开好几天了,万生鼎还是没什么线索,实在不行让他回来了,昆仑的宝贝让昆仑自己去找,我觉得吧……南山扯了一堆话题,突然话锋一转就要提那个男人,可下一瞬却没了声音。
“觉得什么?灵晔抬眸。
南山嘴唇动了又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昆仑能提,万生鼎也能提,偏偏偷东西的人提不了,南山做了几次努力,最后丧气地问:“有纸笔吗?
“有。灵晔不懂她要这些干嘛,却还是为她取来了。
廊前桌侧,他手执方墨,轻轻地在砚台中磨动,南山一本正经地提着笔,突然想起自己不会写字。
……都怪阿爹,小时候因为她哭嚎几声,就不舍得把她往私塾送了,以至于这么多年了连个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写了。
“要做什么?灵晔见她迟迟不落笔,便又问一句。
南山轻咳一声,心想不会写她还不会画吗,于是自信落笔。
一刻钟后,她看着纸上的两只鸭子,沉默了。
她明明是想画那个男人的!为什么却画出两只鸭子!
灵晔看着她的绘作也沉默了,随即想到她画工如此拙劣,却仍想在自己面前展示,可见对他的拳拳之心……这种时候,也不好打击她。
“画得……不错,灵晔回神,“这两只老鼠,很是传神。
南山:“……
眼看着灵晔已经准备把画作挂起来了,南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灵晔顿了顿,耳根突然有点热:“怎么了?
两人对视良久,南山轻呼一口气,决定尝试更委婉的方式,不直接说或写自己发生了什么,而是用别的方式告知他,比如含糊其辞自己好像遇到了危险,再比如暗示他自己被下了什么蛊以至于想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那么以灵晔的聪明脑袋,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她遭遇了什么。
可刚冒出这个念头,身上便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她的身体里,一旦她说了不该说的,就会被那东西弄死。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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