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霁月再三说了她的眼睛会不药而愈可瞎的时间久了南山还是相当郁闷的就连守心晒的红枣干都不喜欢了也不想去院子里晒太阳整天趴在床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南山墙角那块菜地该浇水了你来给我帮忙呗。”守心热情邀请。
南山翻个身:“不去。”
“来嘛来嘛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儿。”守心不死心继续劝。
南山心情郁卒:“我一个瞎子能干什么活儿?”
“呸呸呸怎么不能干了?你可以帮我扶着水桶啊。”守心道。
南山干脆不回话了直接把被子拉到头顶。
守心无奈只好帮她关上房门然后扭头看向一袭浅蓝布衣的霁月。
“她已经这样好久了不吃东西也不起床我上次还看到她躲在被窝里悄悄的哭”守心摊摊手稚嫩的脸上出现一种名叫忧愁的情绪“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假装没看见。”
霁月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
“……算了
主屋寝房里静悄悄的南山掀开被子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
东夷岛的时间本来就模糊她这一瞎更是分不清今夕何夕虽然守心说她才瞎没多久可她总觉得已经过去八十年了。
而且直到现在眼睛都没有好转看起来还能再瞎几个八十年。
“早知道会变成瞎子我就不修炼**算了……”南山在床上滚来滚去假哭几声眼角竟然还真的湿润了。
她想阿娘了。
其实这段时间忙着修炼她已经很久没有想阿娘了可如今突然瞎掉时间都空了出来她就开始频繁地想阿爹阿娘想仙人阿爹和灵晔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讨人嫌的溪渊。
溪渊……要不是这狗东西她也不会被抓到东夷岛来。
南山咬牙切齿随即又卸了气觉得没必要怨天尤人毕竟不来东夷岛她也不知道自己少了根灵骨说不定直到现在还想着什么都不做全靠灵晔帮自己灌溉灵骨呢。
那她不得把灵晔吸干了啊。
南山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抖了一下。
躺在床上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后南山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便摸索着下了床慢吞吞地朝着桌子的方向走。
她看不见东西只能手脚并用地试探着往前可即便这么小心右脚还是踢到了椅子一时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霁月进来时便看到她眼泪巴巴蹲在地上的可怜模样。
他静默一瞬走上
前去南山听到脚步声抬头
“守心?”她双眼无神已经学会侧耳听动静“我不是说我不去外面嘛你怎么又回……”
“是我。”霁月温声道。
南山顿时不说话了。
屋子里很静静到霁月蹲下时衣料摩挲地面的响动都十分清晰南山咬了咬唇伸手扶住他的膝盖。
“怎么蹲在这里?”霁月问。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磕到脚了。”
“我看看。”霁月去握她的脚踝。
南山索性坐在地上任由他温热的手指褪去她的鞋袜。
脚趾暴露在空气里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只可惜霁月握着她的脚踝没能让她得逞。
“红了。”他说。
南山闷闷地应了一声下一瞬便感觉到清凉的灵力注入伤处她轻轻抽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呼吸都产生摩擦使得空气升温。
霁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输出的灵力停滞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不是什么大伤甚至连小伤也算不上南山早就不疼了被霁月小题大做地治疗后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察觉到霁月想帮自己穿袜子南山赶紧将鞋袜抢过去:“我自己来!”
霁月没有强求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待她快穿完时才说:“若是无事跟我去个地方吧。”
“我才不要去前殿”南山拒绝“那边的香火熏得我头疼。”
霁月轻笑一声:“不去那里。”
南山顿了顿还真生出点好奇心来。
片刻之后她落在柔软的沙地上。
湿热的海风吹得人衣角翻飞远处海浪拍岸声音清脆响亮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鸟鸥鸣叫。南山虽然看不见可心情突然开阔起来她伸了伸懒腰伸手在空中乱抓直到抓住霁月递过来的胳膊才算稳住了心神。
“你带我来海边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霁月看着她总算舒展的眉眼唇角挂起笑意:“散心。”
“……我心情挺好的不用散。”南山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霁月也没有拆穿她反而体贴道:“陪我散心整日听信徒祝祷也挺烦的。”
“你还会觉得烦啊我以为你很享受这种万人爱敬的感觉呢。”南山抓着他的胳膊随他一同往海边走。
东夷岛的沙滩是白色的细沙柔软又细腻踩在上面仿若踩在棉花上南山本就看不见再加上地面软陷便更是不敢大意几乎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脚下等霁月停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海边。
“鞋袜湿了。”她说。
霁月:“无妨,回去的时候给你弄干。”
两人说着话,潮水突然涌了上来,将本就潮湿的鞋袜打湿个彻底,连衣角也湿透了。
南山松开霁月的胳膊,摸索着蹲在地上,将手贴在冰凉的沙子上等了会儿,果然等到潮水再次涌来,沙子如流水一般被从指缝带走。
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海边玩。”
“先前没有过?”霁月也蹲下,学着她的样子将手贴在沙滩上,可惜南山看不见。
听到他的问题,南山摇了摇头:“以前从来没见过海,来了东夷以后也没怎么来过沙滩。”
偶尔来的那几次,全是为了逃跑,哪有什么心思玩……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说了。
霁月显然也想到了她那几次逃跑,无声笑了笑后牵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走吧,带你踩水。”
“踩、踩水?”南山睁大了无神的眼睛,“掉海里怎么办?!”
“不会,这边没有那么深,你抓紧我就好。”霁月说着,拉她往海里走。
南山清楚地感觉到海水没过脚踝,心跳一瞬间加快,连嘴唇也开始发干。她看不见,又不敢再乱用灵力,天地俯仰之间只能依靠身边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却一直拉着她往深处走,只要略一用力,便能把她推进海里万劫不复。
她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还是害怕。”南山小小声。
霁月便不再强求,牵着她停在原处。
海风突然烈了起来,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拍过来,南山抓紧了霁月的手,心跳扑通扑通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抬脚。”
耳边传来霁月的声音,南山下意识遵从。
“踩!”
她用力踩下去,浪花瞬间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山咦了一声,又尝试着去踩,这一次的水声却不够清冽。
“你得等浪到脚边,起得最高时再踩,这样才会响些。”霁月搀扶着她,待时机成熟,又叫她抬起脚。
啪!
南山笑了,眉眼间的郁卒总算彻底不见。
她在海边玩了好一会儿,直到疲累了才回到沙滩上,靠着一块石头懒洋洋地晒太阳。霁月施咒为她弄干了衣裳,也在她的旁边坐下了,两人听着海浪的声音,许久都没有说话。
南山短暂地打了个盹儿,醒来后摸到霁月柔软的衣袖,便知道他还在这里。
“这里可真清净。”南山说。
霁月嗯了一声:“此处海水太浅,不适合停船,东夷百姓便不常来此。”
“你经常来吗?”南山问。
霁月静了静,轻笑:“小时候喜欢来,如今倒是很久没来了。”
“真想看看是什
么样的景色。”南山叹气。
霁月:“东夷四面环水,景色都是一样的。”
“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都能长得天差地别,风景又怎么可能会一样,”南山靠在石头上,懒洋洋地垂着眼眸,“霁月仙君喜欢的地方,风景一定是一等一的好。”
霁月没有言语。
半晌,他说:“这里有很多香彩雀,你要吗?”
“香彩雀?是什么鸟?”南山好奇。
霁月失笑:“不是鸟,是一种花,小小的花朵,很长一串。”
“听起来很好看,能带我去看看吗?”南山说着就要起身。
霁月将她按回沙滩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摘。”
说罢,他便一个人走了。
南山眼前一片漆黑,被独自留在沙滩上,突然生出一分心慌,只是这点心慌还没来得及扩大,便听到霁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别怕,我就在这里。”
南山笑了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招了招手。
不知道是不是涨潮的原因,海浪声越来越近,南山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始终面朝霁月的方向。
霁月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没了声响,她扶着石头站起来,高声唤他:“霁月!”
“我在。”
听到他的回应,南山略微松了口气。
海风越来越大了,吹得人眼睛发酸,她用力眨了几下,却还是酸得泛起了泪珠。泪珠在眼眶里**,又被她用力挤出来,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光晕便这样透了进来。
霁月拿着一捧花回来时,就看到她静静站在石头前,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边。怕她等得心急,他一边大步朝她走去,一边开口宽慰:“我回来了。”
“你别动。”南山突然开口。
霁月立刻停下,一向温柔的眉眼透出些许疑惑:“怎么了?”
南山又眨了一下眼睛:“原来香彩雀真的是花啊,还是蓝色的,我以为你骗我呢。”
“我骗你做什么,这花的确是蓝……”他好像没有说过花的颜色。
霁月猛地抬头,就看到某人像阵风一样朝他吹了过来,他下意识张开双臂,下一瞬南山便跳到了他的身上,手脚并用地扒着他欢呼:“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霁月也笑了起来,顺着她乱晃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
南山太欢喜了,笑闹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从他身上下来,霁月也不着恼,扶着她的腰直到她站稳才松开。
“霁月,我能看见了。”南山笑着与他对视。
霁月眉眼温润:“嗯,真好。”
对视良久,南山扬起的唇角慢慢放下,心底的欢喜渐渐被别的情绪替代,她明明没有站在海里,心跳
却还是乱了几拍,扑通扑通震耳欲聋,小鼓槌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
海浪声仿佛一瞬远去,整个东夷都变得安静起来,南山迟缓地眨着眼睛,慢慢踮起脚尖。霁月静静地看着她,明明自己没动,却看到她瞳孔里自己的脸越来越清晰。
呼吸交融的瞬间,霁月的喉结滚动一下,却突然别开了脸,南山微微一怔。
踩了水,也摘了花,眼睛也能看到了,两个人便一同回了后院。
“虽说眼睛能看到了,但也不能大意,这段时间少看**,多多休养生息,灵力更是不能再用。”
“好。”
“你的灵骨需要己身修为滋养,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在彻底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你只能继续以灵力代替灵骨,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待你休养好,我为你加固那一截灵力,以免再出现略微分神便灵力乱岔的事。”
“好的。”
“切记,彻底休养好之前,莫要再修炼。”
“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走到南山的寝房门口。
霁月清了清嗓子,道:“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再见。”南山客气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霁月转身离去,南山微笑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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