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受到皇帝冷落的宁文侯府,也不算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地方。
争吵,冷战,逼迫……
在被压制的火山下面,苏阅无力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
“阿砚,你害怕吗。”苏阅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年幼的妹妹。
苏砚往往回头,笑着安抚兄长:“哥哥,没事的。”
“都会过去的。”
府中失去的铺子和地,四散的家仆,都会重新拥有的。
她比苏阅见过的其他女孩子都要懂事,懂事地让他心疼。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很无力,没办法在阿砚最好的年纪给她一个没有烦恼的生活。
“不要紧的哥哥,阿砚真的很开心的。”
苏砚扬起笑容,亲昵圈住兄长的脖子。
苏阅看到她笑,自己也会下意识地勾起嘴角。
渐渐地,眼前的笑容变得模糊,苏砚的轮廓变得看不太清。
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的水流,将他包裹在里面。
湖水压抑,他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腰带打了死结,力气消耗殆尽的沉溺者无法靠自己解开束缚。
胸口到口鼻被被水流缠绕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突然身边的水流猛地向四周荡开,带着利刃的器物从腰间割开。他被一只手从后面抱住,只刹那间,身体从窒息中抽离,眼前天光大亮。
苏阅接触到地面,双腿一软,背上忽地受了一掌,一口水一口水地往外咳。
吐着吐着,湖水被血色慢慢浸染,涟漪向外扩散。
湖边靠着一颗齐根斩断的头颅,俞涂收剑入鞘,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书童的尸体。
周围有很多纷乱的脚步,唯独没有尖叫声。
流雨第一时间找人将这里包围起来,只说有楼主贵客,一时间也没有人怀疑。
唯一活着的几个书童被捂着嘴巴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什么也不知情。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第一时间进入到令丞司的办案状态,按照自己的职责进行处理。
大夫还有一会儿才来,苏阅的手腕上脉搏处搭上了两根手指,他脸色苍白得很,用精神的力气一边咳一边朝旁边看。
苏砚浑身也湿透了,发冠被她扯下来扔在一边,头发湿答答地向下滴水,耳旁碎发贴在两鬓,身后长发厚厚地披在肩头。
她的锦衣被水浸透,露出很明显的女子轮廓,白色的内衬在凌乱中显露出来,甚至透了些色,苏阅难受地撇过头,继续捂着喉咙。
她注意到兄长的视线,凶戾尽数掩藏,眼底的寒霜退去一些。
苏砚的抓着他的头发拧了一把水出来:“你如今沦落到,连这点伎俩也躲不过去了。”
苏阅呛得嗓子疼,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还是一边低头一边抬手,摸索到苏砚的衣领,将她的领口拉扯好。
“你……咳咳……怎么来了。”
“过来抓个人,结果看了出好戏。”苏砚的手凑到他嘴巴,捏着他的脸颊拿掉一根粘在嘴角的柳叶。
他哆嗦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冷的厉害,正要说话,他头顶盖上了一件令丞司的长袍,把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这是她下水前扔在岸上的外袍。
“这里有没有干净的换洗衣裳。”苏砚看向流雨。
流雨:“楼主已经差人去取了,大夫正在来的路上。”
苏阅缓了一会儿总算好些了,正要伸手要扒拉开长袍。这才发现,他弓着身体跪坐,苏砚一手绕过他的胸口拍着他的背。
她坐着湖边的石块,两条腿微微曲起踩在地面上,几乎是以圈拢的姿势将他限制在怀里。
这成何体统?
苏阅正要扒开衣服出来时,说话间,两个人被绑住了上半身,押在了两人面前。
他听着声音耳熟,便停住了动作。
常、林两位公子全然不见方才的嚣张,哆哆嗦嗦的跪都跪不稳。
就好像那些“迟早是要嫁人的”“最好要清算了她”之类的话,都不是两人所说。
“我讨厌麻烦。”苏砚的声音隔着长袍很冷静地响起,“所以只打算给你们一次机会,说,是谁动的手。”
两位吓得身形不稳,连抬头都不敢。
他们被带过来之前,原本还想保持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纵然苏砚杀名在外,可是到底只是个孤女,他们也不信她能不畏惧于两人身后的家族。
可他们过来的路上,只是小小被敲打了一下,又看到了这里尸首分离的刺客,此刻竟连好好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要……教训一下他。”
“一、一定是有刺客混入其中,请司长大人明、明察!”
“那你呢。”苏砚抬眼,看向第三个人。
苏阅始终背对着他们,此时才发现,原来在场的受审者,还有其他人。
陆此山背后的手都攥紧了,狼狈地跪在地上,奋力抬头去看她的脸。
只是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犯人,没有朋友。
他明明……明明是为了她……
“大人,干衣服送到了。”流雨的声音适时响起。
苏阅已经冷的缩成一团,他已然听不太清了,强烈的寒意使他提不起劲,犯困的贴在苏砚的臂弯里,因为温暖,还无意识地向她靠近。
“这里交给你了。”苏砚接过两身衣服,“审。”
随后她用长袍把人一裹,站起来双手轻轻一颠,大步离开。
“不要,大人!司长大人,我们什么都交代——”
“大人——”
“陆此山!分明是因为你——”
乱七八糟的求饶在流雨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全部歇了声音。
相比苏砚,他们更不想落在流雨手里。
苏砚会干脆利落地结果敌人性命,但毒女喜欢虐杀,令丞司的审讯都是交给她来办。
一个“审”字,便是苏砚打开了叫她为所欲为的开关。
——
苏砚抱着人进高月楼主准备的房间时,这位楼主跟了进来,露出抱歉的神色。
从前和兄长形影不离,倒也和他打过不少照面,按照一般的说法,他和苏阅应该算是朋友才对。
“内池已封锁,尸首会有人处理,今天的事情不会有更多人知道。”
“至于你,你也不知情。”
苏砚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两句话。
楼主先是愣了一下,在原地拱了拱手,带着谢意和难以言喻的酸涩离开了。
“大人,热水在里屋,大夫现已候着了。”
“您也需换身衣服了,房间在东厢。”
苏砚抱着人低头,兄长完全失去了知觉,如今随着她的步子,头向外面轻轻一歪。
侍女接过他准备服侍,兄长面相无害地昏睡在榻上,衣衫不整,露出锁骨和胸膛。
她移开视线,转身去了隔壁屋子。
赏曲会足足有三天,苏阅是在第一天下午醒的,俞涂告诉他今天按时不用回府了,等第二日,苏砚会和他一起回去。
到底怎么说苏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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