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上下，只有老夫人催了几句，还说要报官。
纪昭寻了个私下时机，将事说了。
老夫人听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半天没缓过神来。
纪昭道：“祖母放心，暖芸没事。她被带到了乡下庄子住着。等生下娃儿，拿给二嫂子养着。”
“送她回乡下庄子是为了我们纪府，也是为了二哥。若是这事被外人知道了，我们纪家会获罪。父亲会打死二哥的。”
老夫人擦眼泪：“我不是难过这个。我难过阿蓉不中用了。本来好好的孩子，竟然学歪了。”
老夫人也疼纪蓉，所以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纪蓉学坏。
老夫人又问：“你二嫂现在如何？”
纪昭：“她也是伤心的，但有了孩子，会振作起来。”
老夫人又哭：“是纪家对不起她，没栽培好阿蓉。”
纪昭轻声安慰。
阮氏来了。
老夫人瞧见她，抱着她又哭了。阮氏也哭。
祖孙媳三人躲着掉眼泪。
纪昭能明白老夫人的痛心。在纪蓉出生后，老夫人心里就清楚将来他要继承纪家。
资源一个劲往纪蓉身上砸，为他挑的媳妇看的是官宦之家。阮氏的品行，当初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查看。
可如今，纪蓉不中用，阮氏受了牵连。
从前的心血都白费了，老夫人心里难受。
好不容易安顿好老夫人，阮氏擦着眼睛与纪昭出来。
遇见了白沁雪。
白沁雪一身素衣素裙背对着她们正往纪蓉的院子去。这些日子她一直被禁足，但如今侯府出了事，没人能管住她。
纪昭皱眉，阮氏也皱眉。
阮氏咬牙，低声：“她定是去与夫君说嘴去了。”
纪昭点了点头：“不过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二嫂多注意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露了马脚。”
阮氏点了点头，悄悄跟了过去。
……
纪蓉的房中，白沁雪捏着帕子不停擦眼泪。
“二哥受苦了。我想来但又不得随意出来。”
纪蓉有气没力：“这也不怪你。你得伺候母亲。母亲怎么样了？”
白沁雪：“母亲还是病着，昨儿又吐了一口血。”
她眼中噙着泪，楚楚可怜：“二哥，我实在是没法子忍了。暖芸出事，你觉得是不是意外？”
纪蓉烦躁：“我不知道。”
他只知道少了暖芸，就没办法拿了那东西。
他与外面的朋友时常喝酒后吃这个东西助兴，十分畅快。如今双腿被打断，每时每刻剧痛无比，全靠这东西止疼。
所以现在没人给他拿，现在浑身加倍难受。
白沁雪见他暴躁，低低说：“暖芸是大姐姐派人捉了去。”
纪蓉怔愣：“真的？”
白沁雪点了点头：“我收买了个紫棠院的一个丫鬟，她悄悄与我说的。”
纪蓉恨得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是她！竟然是她！果然是她！”
白沁雪擦眼泪：“大姐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纪蓉咬牙：“有了睿亲王撑腰，她如今猖狂得无人能压制得住。打断了我的腿还不罢休，竟然杀我的枕边人！”
白沁雪：“二哥现在可看明白了。她站大哥那边，侯世子的位置她要给大哥，所以才如此针对二哥。”
纪蓉恨得牙咯咯作响：“等我腿好了，我一定杀了她。”
白沁雪见纪蓉脸色铁青，杀气腾腾，又加了一把火。
“大姐姐对二哥，对我没有半点恩义，更不用提什么兄妹情分。以后若是她当真成了睿王妃，位高权重，我们就真的完了。”
白沁雪继续擦眼泪：“都说天家无情，我瞧着大姐姐才真真是无情无义。”
纪蓉恨声：“母亲太过心慈手软，当初在温泉别苑就该派个人毒死她。”
“现如今成了心腹大患，要动她，睿亲王第一个不答应。”
纪蓉说着，声音小了些。
他想起了睿亲王萧烨在祠堂打断他双腿时，眼都不眨。
那杀气，他想想就发抖。
白沁雪轻声道：“二哥不用担心。有三皇子在呢。”
纪蓉眼睛亮了亮：“是，我怎么忘了这条路子。好妹妹，你快去与三皇子商量，看怎么做，我来做便是。”
白沁雪见纪蓉很快上道，心中高兴。
纪蓉如今是穷途末路。
这种人最容易用利益引诱。稍稍画个饼，他就能赴汤蹈火。
白沁雪轻声道：“我得先见到三皇子殿下。如今我这边出不去。”
纪蓉满口子答应：“出去还不容易。等我腿稍好点，我就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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