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洄没有深究他说的好看是指什么,也不重要。
烟花告一段落,窗外陷入了黑暗,但他们都没有动。
江洄抬头看他:“大过年的,别不开心。”
“怎么,觉得我矫情?”
江洄扑哧笑了:“是有点,不过能理解。”
齐溯投去一个探究的眼神,在无声地询问。
“放在以前,我肯定是表面笑嘻嘻地说不会,然后在心里翻白眼,装什么装。”
齐溯眼角含笑,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你倒是坦诚。那你今天有在心里悄悄骂我吗?怪我打扰了你的跨年夜。”
“没有。”江洄回答得干脆,又怕他不信,再次强调,“真的。”
齐溯还没来得及开心,又听她说:“大过年的,骂人不厚道。你来我这儿,我就当是迎财神爷吧。”
“不是大年初五才迎财神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齐溯这人脸皮还挺厚,真把自己当财神爷了?
江洄扒在窗户玻璃上,能看见近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路灯下雪花轻盈飘舞。她回过头看齐溯,笑着问他:“你还知道这个呢?”
“当然,我是中国人。”
她肯定地点点头,又看向窗外,东江不常下雪,这样的风景还是第一次见,大片大片的雪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说真的,搁以前,像你这样事业成功又有钱,长得还好看的人,在我看来已经是人生赢家了,我不明白这样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烦恼。”
“后来我想明白了。有些情感,是人类共有的,比如亲情。一个人不会因为有钱有势,就事事如意,他们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只不过,因为他们衣食无忧,为之愁苦的那些本就是普通人不敢奢望的东西,所以在我们看来会显得矫情。”
齐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就像我刚刚说的,工作、钱、长相,大多数普通人焦虑的就是这些事情。至于什么爱情、梦想,远方,那都是奢求,是命运的馈赠。有的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以前我总是想,我要是有花不完的钱,那得有多开心。现在也有了一些积蓄,但还是不满足。所以,人总是贪婪的。”
齐溯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明白江洄在说什么。
黑暗无边无际,路灯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像一只透明的礼盒,里面飘飘洒洒的雪花是老天爷给的礼物。
或许是被氛围感染,齐溯问她:“那你还想要什么?”
江洄没答,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没听见。
她指着窗外,回头看他,笑容璀璨,眼睛亮亮的:“你看,那个路灯像不像小时候那种会飘雪的水晶球?”
齐溯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嗯,像。”
其实齐溯没见过什么水晶球,只不过不想扫她的兴罢了。她在他面前很少会有这么不加掩饰的情绪流露。
“要是有人走进光里就更像了。”江洄又扒回窗户上,满意于自己的意外发现。
短暂的矫情过后,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冷清和尴尬。
江洄汲着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有些不自在,只能看电视里的同样尴尬的小品转移注意力。
齐溯站在原地,看她略显拘谨的坐姿,跟在办公室一样,他问:“准备什么时候回东江?”
“开工前一天吧,你呢?”
“初三走。”
“这么早?”
“嗯,还有别的事情。”这几天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求了。
重明科技大年初九开工,也就是说,江洄还要在这里待一周。
齐溯问:“这几天打算怎么过?”
“吃饭、睡觉,天气好就出去逛逛。”
“我听酒店工作人员说,宁港这边,大年初二会去山上的寺庙烧香祈福,据说很灵,这在本地是很隆重的习俗。”
“是吗,我都不知道。”帮江洄料理房子的大姐没告诉她这些,她第一次来宁港,还是有些想感受一下当地的特俗习俗,“您要去吗?”
齐溯微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
江洄其实并不了解宁港的风俗,痴愣楞地问:“是有什么忌讳吗?”
“那倒没听说。”
其实是齐溯不想打扰她。他喜欢她,但不想因为这份喜欢给她带去任何负担。齐溯曾听江洄跟周嘉卉她们说,非工作时间不愿意跟领导同事相处。
“您想去吗?不会耽误你第二天的行程吧?”
“不会。”
约定好出发时间,齐溯看了看手表,对逐渐放松下来的江洄说:“不早了,我先走了!”
“现在?”
离零点跨年还早,况且外面雪下得挺大的。
江洄不放心,又跑到窗边确认外面的情况。雪花只大不小,路上连车都没有。白天人行道扫出来的小路已经又被覆盖住了。江洄不清楚这种情况会不会不安全。
“要不,请酒店值班的工作人员开车来接你?”
“不用,大过年的,会被骂的。”
他是不是在含沙射影地暗指什么?
不过江洄也没时间想这个,打开网约车APP,又看了看实时天气,嘴里念念有词:“现在打车也打不到,外面零下二十度,手套也没有。”
齐溯看着她忙活,那个问题又浮现在他脑子里。她这么做,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怕他出事内心愧疚。
想到这里,齐溯笑自己想太多,原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真切切的在他身边。
他打断她的忙碌:“待会儿跨年的时候,也会有人出去放鞭炮和烟花的,没事。”
“但他们一般都在小区附近放,走不了很远。”
江洄还在尝试打网约车,齐溯从她手里抢过手机,取消订单,按熄屏幕,看向她投来的疑惑眼神:“你在留我?”
齐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表情冷淡,但眼神炙热,还向下扫了一眼。
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的身形和气息,江洄却没感觉到不适,并且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
江洄略一沉吟,自顾自地说:“奇怪。”
齐溯本以为他那句孟浪的话会吓退她:“嗯?奇怪什么?”
此刻江洄脑子里全是这四年多以来跟齐溯相处的画面。
刚开始几个月,因为他的严厉,江洄过得战战兢兢。后来的日子,虽然不曾像现在这样亲近过,但偶尔的靠近和接触都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
可她明明很讨厌跟其他人接触的。也正是因为受不了公共交通里被过分挤压的社交距离,她才下定决心花更多的房租,换取不用坐地铁公交的便利。
所以她对齐溯的接近不反感,是为什么呢?因为他长得好看?
江洄突然抬头审视起他的脸。
男人宽肩窄腰,轮廓利落,皮肤白皙,眉眼深邃而凌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此刻也在打量着她。
确实是好看的。
像是要验证什么,江洄向他靠近半步,凛冽的气息更甚。
齐溯不明就里,以为她还要再近,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试图阻止她的冒进。
江洄偏头又看向握在她手臂的手。
屋里暖气很足,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有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这种体温交换原本也是她不喜欢的,但齐溯的触碰,她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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